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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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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小说章节

第一章 风雨危现
第二章 枝节横生
第三章 双姝试欢
第四章 初试巧计
第五章 终谐鸳盟
第六章 瑜亮初遇
第七章 仇踪初现
第八章 雪花玉琢
第九章 心花初绽
第十章 前途崎岖
第十一章 入门郑平
第十二章 以身相许
第十三章 绝境仙境
第十四章 忘情合欢
第十五章 重见天日
第十六章 流云剑圣
第十七章 玉女蒙尘
第十八章 淫风浪雨
第十九章 邪人授首
第二十章 排帮之主
第二十一章 圣邪之欢
第二十二章 不如归去
第二十三章 善心有报
第二十四章 幸遇故人
第二十五章 流毒难解
第二十六章 抚慰师姐
第二十七章 魔高一丈
第二十八章 初试云雨
第二十九章 马上上马
第三十章 妖法迫供
第三十一章 姐妹情深
第三十二章 霜融雪化
第三十三章 春色无边
第三十四章 如梦似幻
第三十五章 巧具销魂
第三十六章 魁首现身
第三十七章 奕众如棋
第三十八章 谋敌谋己
第三十九章 临去秋波
第四十章 生死相别
第四十一章 英雄绝路
第四十二章 新试绝学
第四十三章 艳福齐天
第四十四章 醉路往还
第四十五章 连战不休
第四十六章 此起彼落
第四十七章 夜夜笙歌
第四十八章 美梦得偿
第四十九章 蕾蒂初开
第五十章 雄心宏图
第五十一章 一败涂地
第五十二章 性奴初生
第五十三章 大发雌威
第五十四章 又见伊人
第五十五章 淫杀之术
第五十六章 床上逞威
第五十七章 双花同绽
第五十八章 脱出虎口
第五十九章 身陷诡谋
第六十章 暗夜之欢
第六十一章 调教有道
第六十二章 师徒同欢
第六十三章 美酒贺寿
第六十四章 云波谲诡
第六十五章 狡兔三窟
第六十六章 雪地奇遇
第六十七章 汉中之行
第六十八章 建立根基
第六十九章 相思成狂
第七十章 旗开得胜
第七十一章 芙蓉帐暖
第七十二章 筏上争锋
第七十三章 重回故地
第七十四章 一夜偷欢
第七十五章 难言真相
第七十六章 救人心切
第七十七章 梦回天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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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天阙
作者:紫屋魔恋
第六十五章 狡兔三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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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郑平亚、尚光弘率领龙爵高手进入了叠云塔,元规、“天网恢恢”傅善平和“巨雷公”燕赤雷一边率领余人排好了阵势,虽说若阴京常趁此时闯关,以塔外的人手多半阻之不住,但以众人的警醒,制高点也站的确确实实,便阴京常再脱围而出,最多是再上演一回你逃我追的戏码。

只是阴京常工于心计,这叠云塔乃他的阴风十八军经营久远的基地,其中奥秘就连当日贵为天门五堂主之一的白宁枫都不知关键,其神秘可见一斑,郑平亚和尚光弘及龙爵高手们武功虽高明已极,但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阴京常在其中设下的种种机关呢?这点任谁都没有把握。

“何必这么急呢?”一边警醒地望向叠云塔,一边小心翼翼地布防,“巨雷公”燕赤雷嘴上碎碎念着。

虽说性如烈火,但燕赤雷年纪也不小了,总不想老被人当作性急暴躁的小伙子看,是以日常生活中能定下心来谨慎从事时,他总会刻意放慢步调,装出一幅老成持重的样儿,“杨逖那小色魔根本成不了气候,阴京常武功虽高,心计也深险难测,但天门既倒,他一个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大不了咱们辛苦些,将天门在外幸存的几个分堂一个个灭了,到时候看阴京常还能怎么东山再起?血海深仇虽重,但庄主这样亲身犯险入叠云塔……未免也太……太性急了点……”

“事情不是这样的,”

“天网恢恢”傅善平与“巨雷公”燕赤雷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那不知这老小子表面沉着,实则性暴,往往看不清事实真相,“三年前阴京常之所以能和庄主周旋,靠的是与敌偕亡的狠意,以及阴风堂中的亲兵骁将,若非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作势断桥,迫得庄主和尚老兄为顾及各个名门正派的元气,不得不订约而退,天门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给灭了。”

“这倒是……”

“可是这回我们大军迫近,虽说犹如摧枯拉朽,但天门的抵抗也未免太弱了些……”沉吟了半晌,傅善平这才接了下去,“庄主他们是没有仔细检验过,但在天门那边的死者当中,似乎没有像阴风十八军这批人物的尸首,否则以他们排练精熟的联击之法,我们可没法赢得这么轻松……”

“你……你是说……”差点忍不住高呼出来,不过燕赤雷仍撑得住场面,不敢高呼出声,以免打消了自己人的士气,只敢小声地问着傅善平,“阴京常早就把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撤走了,只亲身来带走杨逖,打算隐伏起来,等风头火势一过,再靠着这批人马东山再起,对付本庄?”

“何必东山再起?”嘴角微微苦笑,当日傅善平虽未参与天门之役,但他出身荆门派,掌门范均虹便是他师兄,那日范均虹的防线被阴风十八军轻松突破,夺占大桥,到现在说起来范均虹仍心有余悸。(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傅善平自不敢轻忽这神秘莫测的阴风十八军,虽说加上阴风六识也不过二十余人,但以他们的武功加上阴京常的诡谋心计,又是早有准备,要重建天门该非难事,“阴风六识和阴风十八军武功均非泛泛,只要他们还在,天门就还没垮,既没有垮倒就根本不用东山再起……”

一边在塔外布防,余人一边心下惴惴,若阴京常真趁机脱逃也还罢了,至少事态搞的清楚一些,偏偏这家伙却似非常相信塔中自己的布局,到现在连影子也没有一个,众人只能一边固守岗位,一边竖直了耳朵,听着塔内不时传来的闷哼惨叫。

此处机关显然甚为厉害,入塔之人虽是湘园山庄的精英,又有尚光弘这等高手领队,还带上了不少排设机关的个中高手,听声音起来却是吃亏不少,而且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点儿阴京常的形迹,不过光看这叠云塔楼高十余层,当真高可叠云,若阴京常和杨逖当真龟缩起来,这么大的地方要找到两人,恐怕也不容易呢!

“副总管……”

“又怎么了?”听到身旁之人怯怯地发了声,元规只觉火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时候了,大伙儿都在专心注意,不让塔中人兔脱的时候,偏有人这么不识时务,要打乱众人的耳目,别说是元规了,就连那性情平和的“天网恢恢”傅善平,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在暗怪这人不选时间说话,“若没有什么大事就别来打扰了,现在一切都以围堵二贼为先,没事就快点下去!”

被元规当头喝了一声,那庄丁缩了缩头,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再度开口,“依属下所察……”

“你还说!”本来已经是一肚子怒火,听这人还不长眼地说下去,元规气的差点想要出手揍人,“好,算你有种!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等说完看我怎么罚你?还不快说,拖拖拉拉什么?”

“属下在塔后发现一条绳桥,”给元规这一吓,那庄丁缩了缩颈子,却是说的奇快无比,生怕稍一拖延就会更惹发元规的怒气,“从塔上的视窗延伸出来,越过河流直通塔外树林当中……”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这回不只元规,连原本注意力全放在塔上的“巨雷公”燕赤雷都回过了神来,瞋大的双目差点想把那庄丁给吞进嘴里去。以阴京常对此塔中机关的熟娴,加上鉴于吴楠和殷情逊一死一伤,湘园山庄在塔外着实耗了不少时间,在众人进退不得的当儿,他要利用绳桥,无声无息地逃出这叠云塔,真可说是轻而易举。

想到庄内高手在塔内虽然是小心翼翼地举步前进,却还不时传来吃了亏的哼声,显然并不好走,若搜遍了这塔,结果却发现阴杨二人早逃之夭夭,那种被耍的感觉,可真令人气的不知如何是好,“还拖什么?快带我去看看!”

在那庄丁的带领下奔过小河,走到了林外,小心留神之下,果然看见了那条绳桥。

其实那还称不上绳索,根本只是用条钓鱼丝拉成的,只是钓鱼丝既细且韧,既不易为人所察觉,再加上上头的滑筒机关,要从塔内溜到塔外,即便不会武功之人也是轻松简单。

此刻那钓鱼丝上的滑筒已滑到了树干这儿,显见在众人小心翼翼地摸进塔内时,阴京常早已带着杨逖逃了出来,早不知道溜到了天涯海角,众人入塔全无效益,只气的性如烈火的燕赤雷一掌恨恨地打在树干上,震的大树猛摇了一会,只是这大树林叶繁茂、枝干粗伟,燕赤雷用力虽猛,却也没法一掌就将树干震断。

“怎么了?”正当元规等人围着树干打量的当儿,塔上四楼的窗口处郑平亚探出了身子,距离虽不近,却也看的出他面有不豫之色,连声音当中都隐含着怒气和专心致志后的疲惫,“你们不在塔旁布阵以待,小心那贼突围而出,全围在那儿干什么?若是走了人,看你们怎么交代?”

“恐怕早就走了人了!”伸手做喇叭状靠在嘴边,尽量大声地叫了回去,傅善平深知此刻绝非分辩之时,最重要的是立刻把事情交代清楚,让郑平亚等人快些从塔内出来,众人会合之后再续行追击,若再在这儿瞎耗时间,要追上阴京常恐怕难上加难,“从塔里有根钓丝一直延到这儿,就在庄主你们那层楼,旁边的窗户那儿,这儿还有滑筒,恐怕他们已经从这里逃出去了。”

“什么?”不听还可,一听气火简直无法自抑,自率庄内精兵来探叠云塔,虽是小心翼翼,却仍被塔中的机关弄的伤痕累累,虽说无人丧命,但这提心吊胆的感觉,也够他们受的了,若非怕走了阴京常两人,郑平亚可一千一百个不想入塔,没想到……他气的直接冲了过去,竟从窗上顺着钓鱼丝奔了过来,虽说他轻功也着实不弱,仍看的众人经不住捏了一把冷汗。

看着深入树干的钓丝,郑平亚气的双目发红,伸手一拔,飞翼剑便狠狠地朝树干上砍去,一边力砍一边怒吼,“他们……他们从那边走的?可恶!阴京常!

我若不将你煎皮拆骨,郑平亚忝为湘园山庄庄主!叫他们都过来,我们继续追,绝不能让这二贼逃出去,还不快点!

“见元规连滚带爬地去传令,傅善平和燕赤雷对望了一眼,都知再追下去恐怕也是徒劳无功,入塔之后恐怕阴京常等人立刻就用此绳桥逃脱了,加上以阴京常的绝世轻功,虽不能落地无痕,但在林间道上处处有枝叶散落、石块分布,要不留痕迹地逃出此地。

以他而言绝非难事,既拉开了距离,不论阴京常等人是易容逃窜,或干脆备下车马代步,徒步追击的湘园山庄众人恐怕都只剩下尽人事、听天命的份,但看郑平亚怒火如此高昂,连原该老练沉稳的尚光弘,也似火气上升到了头顶,显然他们在塔中都吃了点亏,要就此罢手绝难甘心,看来便想不追也不可得了。

眼见湘园山庄的众人一声呼啸,全都冲向了塔后,或施轻功或踏水而过,直接穿出了树林追击,又等了半晌,确定湘园山庄再无人留守在这附近,林中的几人才施施然走了出来。

“予弟,你看……令师他们该是往那个方向走的?”看向湘园山庄远去的方向,柳凝霜微皱柳眉。那钓鱼丝虽说被湘园山庄所发现,但若静下心来一想,以阴京常心计之工,岂有这般轻易就让敌人捉到他逃走方向的道理?说不定还有其他的绳桥,只是湘园山庄一时间没有发现到罢了。

“只怕……他们根本没有走啊……”抬头望向高可入云的叠云塔,赵平予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听赵平予这一说,柳凝霜和雪青仪猛地靠向赵平予身边,神色虽是如常,但戒备却较之前森严多了。

仔细一想,赵平予说的确实没错,这叠云塔高耸入云,要在其中找到躲起来的两个人,着实不是易事,何况要找的还是一手布置此塔的阴京常!

何况以阴京常和杨逖两人这般千里逃亡,最首要的不只是逃出湘园山庄的搜索范围,而是找到空隙休息回复体力,以阴京常的武功,加上尚光弘那时被雪青仪伏袭的内创犹未痊可,梁虹琦和骆飞鹰的伤势只怕更重,湘园山庄高手虽众,但能和阴京常争一日之短长的绝世高手却是不足。

若他休息够了,便被郑平亚等人追上,要逃出重围也非不可能,若那绳桥只是用来引开湘园山庄众人注意力的幌子,等到阴京常和杨逖在塔上休息够了,施施然离开的当儿,恐怕往树林子里穷追不舍的郑平亚还没发觉上当了呢!

“师父曾经告诉我说,设置机关的真正窍要,在于心战第一,诡变狠辣等都不足道,”似没发觉两女的戒备,赵平予望着塔尖,口中仍然不停,“他便是捉准了对方的心理,知道若给他们发觉了绳桥,为免杨逖得脱,气急败坏的他们必会朝林内追去,反而漏了继续搜索这叠云塔……”

“原来如此……”点了点头,虽说时近中秋,暑威犹在,柳凝霜却忍不住发了一身冷汗。当日天门一战之后,赵平予等人上了天山,柳凝霜也曾探询过天门一战的细节,当时她虽是听过便算,但阴京常的工于心计,在她心头却留了下深刻的印象。

以“幻影邪尊”阴京常的作风,确实有可能布下这么一个局,用以误导湘园山庄的追兵。

更重要的是,即便湘园山庄的人小心谨慎,留下一半的人搜索叠云塔,另一半的人循线追去,剩下的人马若是是真打,仍有击毙二人的实力,但若阴京常蓄意逃亡,以叠云塔占地之大,备多力分之下,想阻住他恐怕是难上加难。

“那么……你认为要不要提醒一下湘园山庄那边?”虽说为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原因,雪青仪深恨湘园山庄众人,但她也知道尚光弘与赵平予关系向来不错,何况当日她伏袭尚光弘重伤之后,心中那恨意也淡了不少。

何况,有时候雪青仪也会扪心自问,她都已经红杏出墙,变成赵平予的女人了,连这般侮辱“淫杀千里命七天”阴魂的事都干了,为什么还拚命地想为他报仇?或许是因为背叛了他,所以心有愧疚,才会更想为“淫杀千里命七天”做点事儿,来安慰自己吧!

何况对于赵平予的态度,雪青仪心中也有些许不耐,他言语中似对阴京常扶助杨逖这小淫贼之事颇有不满,但又不肯与阴京常为敌;虽说心中敬奉尚光弘,却也不帮湘园山庄行事。

要说他选择了中立,两方都不帮,只自顾自地过自己那说好听是隐居,说实话是逃亡的日子,偏生听得湘园山庄大举攻击天门的消息,仍不顾危险地赶了过来,眼看两方一逃一追,却只看着不动手,真不知道他心中真正有什么打算?

“应该……不用了吧?”叹了一口气,赵平予摇了摇头,“我只是……只是过来看看师父和他之间的结果如何,如此而已,如果可以的话,能不在尚前辈前面出现就躲起来的好,总不要让前辈夹在我和他之间左右为难……”

他抬起头来,望向塔顶,想要动作脚下却在犹豫,也不知该进塔里寻找阴京常的行迹,还是就此退离的好,心中念头千回百转,却是怎么样都没有办法下决定。

就在赵平予左右为难的时候,暗中看着他的阴京常也在不住摇头。他一路奔行之下,虽说耗了不少气力,但内息回圈有常,并不因此而损及内元,是以没休息多久,体力已回复了七七八八。

杨逖虽说功力远逊于他,但这一路上杨逖全没用力,最多是提气轻身,让阴京常好带着他走路,又经路上阴京常传他奔行养息之法,体力的消耗比阴京常还少,若非阴京常阻住,大敌尽去之下,怕原就容易心急的杨逖早就溜出塔去,回头看看天门究竟被郑平亚这帮人毁成了什么样子。

穷极无聊之下,杨逖索性走到阴京常身旁,随他一同从窗内望着仍在塔前逡巡不去的赵平予。虽算不上仇人相见,份外眼红,但看到在塔外的竟是赵平予,杨逖也真想出去和他见个真章,那日若非此人拦阻,“金衣凤凰”黄彩兰早是他的囊中之物,虽说后来靠着阴京常之助,不只黄彩兰,连姿色丝毫不弱于她的范婉香也任他蹂躏,至少也算被他阻过一次。

何况那日以媚毒暗算项家姐妹之所以失手,也该算得此人一份,听说当日天门一战之后,美若天仙的项家姐妹竟都归于赵平予之手,只听的杨逖又嫉又气,这丑人也不知行了什么艳运,竟能得这许多美女垂青!

更令人愤愤不平的是,现在他的身边又换了两个美女,而且艳色都在项家姐妹之上,其中一个他也认识,是老父的好友,向以贞洁淑静闻名的“雪岭红梅”

柳凝霜,那是他连想象都不敢沾的美女,此刻竟似小鸟依人般伴随这丑人左右。

另一边的美女姿色全不弱于柳凝霜,还有一种高雅纯净、令人不敢稍起亵渎意思的圣洁之态,到底从那儿钻出了这么个美人胚子来?眼光却差到竟选了这丑汉,虽说他面上瘢痕落了不少,但轮廓依稀,虽不似先前丑恶,却也俊不到那儿去。

尤其以他现在的角度,乃是由下而上,用这角度观赏美女,更是一绝,尤其柳凝霜曲线玲珑,在他的视线观赏之下尤其娇媚。杨逖在花丛打滚许久,一眼就看出两女均已破身,而且因为承受了男人充份的滋润,更是艳丽如花,不由他在心下痒痒的,真恨不得出去解决了赵平予,将这两位羞花闭月的美女收归私房,若真能得这两位沉鱼落雁的美女相伴,夫复何求?

“别妄想了,”似是看出了杨逖的念头,阴京常的声音冷冷的,虽是放低不敢让外头听到,却仍有力地击碎了杨逖心中的妄念,“柳掌门武功未必弱于师父多少,何况另外一位是峨嵋派的前任掌门,雪青仪雪姑娘,有她们两人联手,就算是我也未必讨得了好去;何况中间的赵平予是我的弟子,武功虽还不登大雅之堂,要赢过你只怕也并不困难,你的脑袋也给我稍微正经些!”

给阴京常这一当头棒喝,原本色欲满心的杨逖猛地一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虽说当日与赵平予初遇之时,这丑不拉矶的小子武功和自己可差得远了,但别的不说,阴京常的眼光他最信服,若阴京常说自己对付不了他,那自己出去动手,恐怕真的只有自取其辱的份儿。

柳凝霜的武功虽弱于阴京常,但雪青仪身为峨嵋掌门,武功之高明连杨干都戒惧三分,何况当日早听到了雪青仪的死讯,此刻她竟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难不成是死而复生?光想到此处背心都凉了。

杨逖摇了摇头,把这妄想驱出了脑子,死而复生这种事用来骗骗匹夫匹妇可以,要唬像他这样的高手可是难上加难,虽然说当日雪青仪之死讯由季韶亲眼确认,绝不会有假。

但峨嵋派“慈航诀”的神异,确有玄妙无比之功,死而复生虽不可能,但若雪青仪藉假死之机潜修“慈航诀”中的秘技,现下的武功只怕足可以与阴京常相提并论,杨逖虽不认为一介女子的武功会高到那儿去,但若阴京常不愿出手,便不论赵平予,杨逖自个儿就连柳凝霜也打不过,更别说是雪青仪了。

何况天门甫遭大难,虽说杨逖这些日子协理门务,诸事缠身之下不提此调久矣,压抑了这么久没有发泄,柳凝霜和雪青仪的明艳又是那么的引人入胜,才令他想入非非,但给阴京常一提醒,杨逖也想到了己身任务之重,才刚脱出湘园山庄的追捕,现下可不是想女色之美的时候呢!

何况经此一事,杨逖对阴京常是更服气了。当阴京常带着他冲向叠云塔的时候,杨逖可是心下惴惴,他虽知阴京常才识过人,该不会自履险地,但这塔虽高大,却是明显无比的攻击目标,即便塔中的机关再厉害,要用以对付湘园山庄的大军,仍是力有未逮,就算他们当真在塔中藏匿起来,把体力都养好了,但便是两人状况十全,要应付塔外如狼似虎的大军,也是难上加难!

但阴京常才刚入塔,第一件事就是闪到了门后,打开了暗门,带着杨逖钻进了地穴里去,这一手可把杨逖惊的目瞪口呆。

从外观来看,无论何人都会认为叠云塔的机关是藏在塔内,湘园山庄之人想要揪出两人,惟一的办法就是一层层破关,一直打到最上层的两人所在之处,但两人却是深在地底,便是湘园山庄之人的机关之学再厉害,破关之法再熟练,便是把叠云塔内全扫了个干干净净,也休想找到两人一点蛛丝马迹。

便是他们发现了地穴也是徒劳,阴京常带他一进深洞,首先做的不是举火寻路,而是另外再开了一道外观与洞壁无异的秘门,带他进了秘室,便是郑平亚发现了地穴的存在,能做的也是循地道追杀,任他智比天高,也难想象地道之中犹有秘门。

而且在秘室中安顿好后,从他听到外头湘园山庄的吵嚷,杨逖才知道,阴京常的布署尚不止此,他竟在叠云塔的四楼之处布下了对外逃亡用的绳桥,便是不会武功之人,也能利用这绳桥转瞬之间逃离此塔,更何况两人都是轻功高手,一旦发现了绳桥,警觉到两人可能早已远遁的郑平亚,那里还会顾着搜索叠云塔?

必是立时率军穷追,阴京常这心战之术,实在是厉害极矣!

不过看来阴京常的计算之中,并没有算到连赵平予也会来此,他显然没被那绳桥所惑,依旧注意着叠云塔,一幅想进来找人却又不敢举步的模样,心中千百个想叫他走偏赵平予又钉死似地呆在塔前。

这段日子以来关心江湖情形,杨逖虽也知道赵平予和郑平亚不睦,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会为郑平亚出手,但这地室终非久居之地,若不能趁郑平亚等人上当追去的空隙,赶忙出塔躲到适当之处,就要失去这大好良机了,无论这地室如何隐密,自己总不能在此躲一辈子呀!

见杨逖在旁蠢蠢欲动,怎么都安不下来,阴京常淡淡一笑,“你放心好了,就算不出塔门,我也有办法带你走的远远的,外头地道中另有一道秘门,通往阴风十八军的训练之地。你现在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养复了体力之后再走。现下天门已是由你掌理,行事该镇定些儿。”

“那我们还等什么?”听阴京常这样说,杨逖反倒觉得奇怪,照理说夜长梦多,湘园山庄的大军随时可能回来,其中不乏机关好手,这地道虽是隐密,也难保不被他们发觉,看阴京常的模样也不像体力大量耗损,以地道之隐密,现在应该早些逃去与阴风十八军会合才是啊!

“早些去和他们会合也好啊!方才都是你在用力,我只是提气轻身,根本就不用怎么休息的……”

“先静下心来吧!”见杨逖仍是如此毛毛躁躁的,阴京常微微摇了摇头,却不似怎么生气,至少比起三年前的杨逖,现在的他已算沉稳很多,若非杨逖出主意让季韶且战且走,怕还撑不到他来援哩!

“人算不如天算,智者千算万算也不如天一划,这世上总会有出人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现在我们没有其它的筹码护身,能小心些就小心些,更何况……何况我也有点事要跟他说……”

“那……那还不出去?还在等什么?”虽说和赵平予之间过节不少,但一来现下最要紧是脱身,而不是寻旁人晦气,二来阴京常既亲口承认赵平予是他的徒弟,杨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寻赵平予动手,何况阴京常还说自己不是他对手呢!

但看赵平予在塔前踌躇不进,阴京常在旁边也是拖拖拉拉,明明就想出去见面,却不知在等待些什么,看的杨逖心中不由得发急,真想推他出去。

“千万别小看了湘园山庄,”阴京常深吸了口气,拍了拍急躁的杨逖肩头,示意他镇静下来,“郑平亚年轻识浅虽不足虑,但尚光弘等人都是江湖打滚久矣的老狐狸,要骗倒他们可没有这么容易,何况湘园山庄现下高手也不少,其中必有智计之士,虽说大部份都去追我原先留下的逃亡痕迹,但若他们起了疑心,派人在高处监视此塔,我这一出去岂不正落湘园山庄算中?”

“那……那你还等什么?我们还不先溜?”

给阴京常这一提醒,杨逖倒起了一身冷汗,从三年前的那一仗后,他虽千百次告诉自己要快点成熟,承当起天门的重责大任,这段日子也着实成长了不少,已非当年那只知游戏花丛的公子哥儿,但真要和阴京常这类刀山剑雨中打滚过来的老江湖相较,确实还差得远呢!

“若是有人监视,无论你再怎么等,也不会等到空隙的……”

“放心。”杨逖还没说完,阴京常已举手阻住了他,摇了摇头,“我的徒弟没有那么笨,何况柳掌门和雪掌门的江湖经验,也绝不在我之下,即便平予没有注意到,柳掌门和雪掌门也必会先遣人巡视各个制高点,等到确定无人监视,或把点子全给拔了,他们才会现身此处。”

说曹操曹操就到,阴京常的话还没说完,杨逖的眼儿已瞪大了,又一个娉娉袅袅的美人儿落在赵平予身旁,最后出来的那女子一身白裳,虽不是柳凝霜、雪青仪那般绝色,却也姿色过人,比之当日杨逖弄上手的黄彩兰还要娇艳三分。

不过艳羡归艳羡,光看那女子落地时的身法轻盈柔软,杨逖也要自叹弗如,那身法一望便知是吉州蓝家的高手,看来该是嫁予赵平予的‘雪莲香’蓝洁芸,光看她比赵平予晚了顿饭光景才出现,也知她必是负责巡视各个制高点去了。

一脸‘看到了吧’的表情,阴京常嘴上倒没怎么多话,只是轻拍了拍杨逖的背后,丢给他一个小布包,“我去和徒弟说说话,很快就进来,你先好好休息,用些干粮,待我回来咱们就走。还有,无论我和他们说什么或做什么,你都谨记不要出现,知道吗?”

见阴京常竟施施然出了塔门,赵平予不由一惊,虽说他早知以阴京常疑幻疑真的布置风格,郑平亚等人要捉到他的影子,当真是连门都没有,却只以为阴京常仍躲在塔上某处,心中踟蹰着是否要摸上塔去寻找师父,没想到阴京常竟如此大胆而轻松地走了出来,却没带出杨逖。

虽说看阴京常的神态,倒不像要来寻晦气,但此人武功之高世上少有,柳凝霜、雪青仪与蓝洁芸不知其来意,一见他出来便本能地护到了赵平予身畔。

此人既能“等”到蓝洁芸确定四周已无湘园山庄的探子才出来,其心确实是深沉不可测度,只是雪青仪武功绝不弱阴京常多少,柳凝霜也只稍弱一筹,这段日子以来赵平予和蓝洁芸的武功都有增长,硬干起来便以阴京常武功之高也难讨好,若他想要硬闯而去,惟一的法子就是摆出一幅全力攻击赵平予的格局,利用三女对他的着意之心牵动战局,好找出空隙硬闯离开,谁叫赵平予武功虽高,却不会向师父动手呢?

“师父……”见阴京常现身,赵平予身子一颤,跪了下来,重重地叩了几个响头,想要说话,话语却哽在喉头,想说也说不出口。

见赵平予竟连一丝动手的意思都没有,不只在他身旁环卫的三女摆出了动手的架势,连原本躲在林中,准备在危急时助一臂之力的项家姐妹也不由摇头,偏大敌在前,又不是说话的时候。

“起来吧!”笑也不笑一个,阴京常冷冷地点了点头,“你……该不是来帮为师的吧?”

“是……”站了起来,赵平予用力地点了点头,好不容易话才能出口,“天门的势力已经……已经溃灭,以……以郑庄主对天门的深仇大恨,他绝不会容许师父你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何况……何况争霸天下靠的绝非个人的武功,纵师父身居风云录之首,武功天下无敌,但以现在天底下各个藩镇割据的乱局,师父单枪匹马,要匡复前隋,实在是不可能的事,师父何不……何不趁此归隐……”

“平予,有一点你弄错了……”

阴京常摇了摇头,似是看到了还不成熟的徒弟般又好气又好笑,却不像当真在生气,“风云录的排名全无意义,你上次也看到了,先师虽是连战疲惫,排名在他之上的梁虹琦和骆飞鹰依然只有吃败仗的份儿;何况若当真动手,无论我或先师,甚至尚光弘等人,也绝不认为自己可以比得上排名在后的文仲宣……更何况江湖之中卧虎藏龙,没有参与风云会的高手也不知有多少,光是雪掌门‘慈航诀’的神通,风云录中人也难比拟,更何况他人……”

“可是湘园山庄实在太强……”

见阴京常虽点出了自己的错误,神情却仍保风云录之首的傲气,一幅全不把风云录高手放在眼内的样儿,想来他确实不把败给杨干的梁虹琦与骆飞鹰等两人放在心上,文仲宣既已身亡,恐怕只有雪青仪在他眼内还算是高手,但猛虎不敌猴群,湘园山庄的人马实在太多了,“虽说输给了杨……杨门主,可是梁骆两位前辈仍不是好惹的,加上尚前辈……”

“这几人倒是不用担心,”阴京常冷冷地哼了一声,“风云录的十人之中,除了文仲宣实力超强,柳掌门稍逊一筹外,其余八人武功可说是相差无几,难分上下,但若非他们三人身具异宝,在风云录中他们三人最多排到七八九名……尚光弘他们倒也有点豪气,索性将宝器全传给了弟子,打算靠着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中打出一片天,只是一去了神兵,武功高下可就分出来了。”

虽说赵平予也听得出阴京常所言何指,高手相争有无兵刃原本不差毫厘,但四大神器委实太过厉害,令三人如虎添翼,虽说所得仍是极微,但同居风云录的高手原本的差距更小,神兵利器所带来的差距虽微,却已足使情势倒转,但他绝不认可阴京常的轻敌,“可是……可是师父……”

“不用再说了,”阴京常举起一手,阻住了赵平予继续说话,“匡复大隋是为师的心愿,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便郑平亚有三头六臂又如何?如果为师真想让天门东山再起,湘园山庄的实力再强几倍也挡不住为师。与其担心我,倒不如担心自己吧!平予难道不觉得自己退步了吗?”

“这……”虽说本也知道这种话说服不了阴京常,何况这些日子以来赵平予和绛仙绛雪姐妹走的满近,排帮的事情知道了不少,当日天门一举灭掉祅教东来的数十位高手,恐怕就是眼前的“幻影邪尊”阴京常所主持,若他早知今日之败(这是极有可能的,否则阴京常就不用先有布置,带着杨逖逃到此处),将天门的精锐隐藏了起来,要东山再起确非难事。

想来郑平亚确非阴京常对手,只是他与赵平予交恶在先,赵平予便想警告他也难入手,何况阴京常奇兵突出的一句话,确实令赵平予心旌动摇,从当日自湘园山庄救出雪青仪后到现在,赵平予虽不认为自己的武功退步了,但感觉上确实没什么进展,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竟被阴京常一口道破。

“你……练了那‘淫杀术’的功夫,是吗?”

“师父怎么……怎么知道?”

听阴京常这一说,不只赵平予,连他身旁的五女都不由面上变色,只是赵平予的表情多些狼狈,五女却是或深或浅地有点羞意,虽是正临敌前,却不由得面红耳赤,这“淫杀术”的功夫乃是“施用”在她们身上,若给阴京常一眼看穿,想必是自己的表情或身上透出了端倪,想到夜夜颠狂的痕迹竟浮现面上,便以雪青仪的修养也不禁脸红,何况他人?

“我曾经捡到一部份的心法,只是和性子不合,不大爱练。那日你既在那儿出现,若不是寻到了宝,难不成还是追到了为师的行踪?”阴京常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显然他对自己的藏踪隐匿技术颇有信心,“你的妻子们都是人间绝色,也难怪你要耽溺其中,只是这功夫虽说使用得当可以益添情趣,但你却已有心魔丛生之兆,以致于武功停滞不前。

“当日在湘园山庄当中,你可以数招之间击退郑平亚,可这次郑平亚再战天门,武功大进,显然这段日子以来精修羽翼剑法等绝学,心思绝无旁骛,予儿你却差得远了,若现在你再和郑平亚对上,输的只怕是你而不是他……”

给阴京常说的一身冷汗,赵平予不由得身子发抖,他虽也觉得“淫杀术”其名太劣,绝不是正派地手段,但想到每夜在床笫之间的无上欢娱,却也令他乐此不疲,本想这只是床笫之秘,他又有《梅花三弄》的功夫护身,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却没想到竟会影响到自己的武功!

虽说在绛仙的照拂之下,这段隐居的生活过的极为惬意,但天才晓得这可以瞒郑平亚到什么时候?赵平予发觉自身武功停顿之时,紧张之心只比初修武学时更甚,却是怎么也想不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气走三焦,功行五昧,稳住丹田之气,保着心中清明……”

一边出言指教,阴京常不知何时已飘身至赵平予身侧,伸手虚按在他肩头,助赵平予行功,“幸好心魔初生,还不致怎么严重,为师还可以帮你一把,助你运功逐出心魔,但日后该当如何,却不是为师所能插手的了……”

“师父……”因着阴京常的功力相助,赵平予只感到近日来愈来愈觉隐隐作怪的那股闷烦之气,慢慢地从脏腑之间被吸了上来,随着他的功行渐至完满,慢慢地从五官之中溢出,只觉那气流有些阴寒冰冷,但气息愈出愈舒服,不一会儿他已功行圆满,睁开了眼睛,不由得一阵酸涩感传来,显然这心魔之气伤害性相当强大,弄得眼耳鼻口之间都有些不适感,看来得休养一阵了。

呼出了一口气,阴京常的手离开了赵平予肩头,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下子终于大功告成了。平予,以后的事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处置了,为师可不能再照顾你,幸好有雪掌门和柳掌门在,只要你好自为之,武功方面精益求精,凭郑平亚那批人,该当伤不了你。”

“是……”

“该做的事,可不是你现在所想的那样。”见赵平予咬紧牙关地点了点头,阴京常呵呵一笑,“有这么多美女陪你沉溺床笫之间,绝非坏事,何况你现练的功夫,与床笫之事也大有关系,若是强自压抑,反是不好;何况……若放得她们春宵寂寞,平予你可忍心?心魔反而更难袪了……”

“那……那怎么办?”没想到阴京常竟会说出这种话来,赵平予虽是担心,照这样下去自己该如何是好?却又有点高兴,看来便不冷落她们,也会有解决的办法。

“问题在于你整个人都投进床上去了……”放低了声音,故意让功力深厚如雪青仪、柳凝霜隐隐可闻,只听的她们脸蛋儿愈来愈红,确是娇艳无匹,“男女之事岂只在床笫间?注意点吧!”

见阴京常潇洒回身,慢慢走回塔内,赵平予回头一望,只见项明玉满面疑惑地望着自己,不由轻揽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说着,“好玉妹妹,回头我们别急着回家,先去看看山景,你喜欢的枫红之美该也快要时辰了……难得出来,我们就先去好好赏景,别辜负了天生美景,嗯?”

“啊!那太好了!”兴奋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项明玉忍不住拍手娇笑。虽说绛仙提供的山居住来不错,夜间赵平予所带来的床笫之乐更是胜过以往,但老是挨在那里头,说闷确实也蛮闷了,只是强敌在侧,确非游玩的时候,是以项明玉虽是无聊,却也不敢多话,虽说赵平予看出她的异样,却以为是床笫之间没满足她,夜里更加全力以赴,但快活归快活,心中那郁抑却是无法可消,如今赵平予竟这般知情识趣,那能不使最爱游山玩水的项明玉兴奋到忘了形呢?

“我们快去,玉儿有好多好多地方要看,平予哥哥你一定要陪我喔!”

冷眼旁观着项明玉喜翻了心,赵平予则是一脸放松的表情,显然他也发现自己以往确实没顾到她的心思,现在才发现自己的错误,正走回塔里的阴京常却见雪青仪停到了身前,他心中暗叹了口气,深知自己的话虽瞒得过向来最是服气自己的赵平予,却瞒不过心思灵动如她。

“青仪一生修行,也知心魔最是难抑,却从未听说过,心魔可以运功导气驱出体外的……”

“那当然……”阴京常微微一笑,走过了雪青仪身旁,“当日我以种毒之法抑住予儿体内的热毒,现在予儿的功力大进,热毒已消,可原种的毒却仍徘徊脏腑,我种的因得由我来结果……”

“原来如此……”心中微一沉吟,雪青仪已知阴京常的心意,他趁为赵平予逼毒的时机,顺道说破了赵平予的心魔,一方面除去他体内的残毒,一方面将赵平予从沉沦欲海之中拉了回来。

说句实在话,这段日子以来和赵平予可说是夜夜春宵,雪青仪虽然满足于那《梅花三弄》持久不衰的绝艺,身心都沉醉在那飘飘欲仙的快感当中,但这样沉溺男女之事,对练武之人而言终究是祸非福。

虽说赵平予精于双修之术,又有《梅花三弄》的奇功护身,可雪青仪心中总觉有些不对劲,却一直发觉不了到底是那儿不对,这抑在心中的阴霾,到今儿才给阴京常说破。

“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是这些,以后要照顾这孩子恐怕得麻烦雪姑娘了……”

瞧见阴京常面上温柔的神色一闪即逝,雪青仪心中微动,嘴上却不肯轻放,“照顾归照顾,报仇归报仇,青仪对郑平亚下手,与天门绝对无关,阴兄千万别以为可以指使青仪做这做那,青仪纵要报仇,也不会成为阴兄手中之刀。”

“这点我知道,”阴京常淡淡一笑,恢复了平日的淡定沉着,“若雪姑娘要报仇,以京常的立场自是乐观其成;若雪姑娘暂时不对郑平亚动手,京常也只是照自己的计划行动。如果予儿深思之后,决定出来帮我一把,京常会很高兴的,只是无论他如何选择,京常都不会干涉于他。有件事顺道帮我告诉他一声,无论他选择帮那一边,都要小心湘园山庄的元松,理由他该知道。”

背心暗暗一寒,雪青仪只能目送阴京常的身影没入塔门,像他这种计谋才是最厉害的,便是雪青仪已看破‘淫杀千里命七天’之死与他有关,但除非她真能暂时摆脱与郑平亚之间的恨意,转而对付祸首杨巨初已逝的天门余人,否则阴京常绝无损失。

赵平予的状况也一样,与其说阴京常当真是积极在争取赵平予助他,不如说阴京常只想当个旁观者,他并不想插手赵平予与郑平亚的争斗当中,只是依自己的计划自行其是,一边执行其计,一边轻轻松松看着赵平予与郑平亚斗生斗死。

郑平亚的湘园山庄虽是日正当中,但阴京常已在武林中伏下了难以计数的牵制,以郑平亚的自负和骄傲,全然不恤湘园山庄对外关系,只知锐意求进,便得罪了人也不知情,任得阴京常从容定计,恐怕他连最后败了都不知输在那儿呢?

只不过心寒归心寒,阴京常的目标终究不是自己,何况雪青仪修的是超然世外的“慈航诀”,虽说色欲缠身,但出世之念只有更深,只要能和赵平予双宿双飞,尽享人间欢愉,湘园山庄和天门当中的恩怨情仇,她那里管得了这么多?还是看赵平予接下来会如何享受与妻子们的人生,再看后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吧!

见阴京常说完了话回来,杨逖一边准备走人,一边却有些心不在焉,跟着阴京常在地道中走了盏茶时分,确定任赵平予等人再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自己两人已是安全无虞之后,好不容易他才鼓起勇气问了出口,“我们……我们真的还有匡复大隋的机会吗?”

见阴京常回头呆瞪着他,杨逖胸中的勇气差点就要消失无踪,他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艰难地接了下去,“不是……不是小逖没信心,可是敌势实在太强,光湘园山庄便是高手如云,又有各大门派的人马暗中支撑,其势确是如日中天,可我们……我们就只剩下你我,最多再加个阴风六识、阴风十八军,实力无论如何也难与湘园山庄相比拟,更何况……更何况是天下英雄……”

“兴复大隋确实已经无望,”一边扶着杨逖慢慢走着,阴京常的声音当中毫无惊异之意,仿佛这问题老早已想过了许多次,“前朝已过了太久,无论士庶,都已经忘光了当年的过往,纵然现在的朝廷再不得人心,民心思变,可除了你我外,也已无人想要前朝复辟,重掌天下大权。”

“那……那你还说……”杨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当他鼓起勇气说出口的时候,还以为自己会被阴京常狠狠地痛骂一顿,光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罪名,已够他好受的了,更何况方才阴京常才在赵平予面前说过,匡复大隋是他一生的心愿,怎想得到他竟早已无望?

“他既然不会投到我们这一边来,我又何必让他知道我的真正心意?”阴京常嘴角微微苦笑,“何况我们要做的也不是匡复前朝那般简单,现下朝廷威权不再,各地节度自拥重权,似定实乱,民心早已思变,正是我们暗中准备,好为了将来一统天下,再创盛世的时机。

“小逖你给我听清楚,我们要做的绝非匡复前朝,而是更新气象,从头来建功立业,光只陶醉在以往的光辉之下,是什么事情也干不成的,顺应时势、再创新机,才是你我该做的事。”

他嘴角的苦笑意味更浓,“说句实话,若非是你,这话我还出不了口,本门一直想匡复前朝,但随之而来的危机却是视若无睹,朝代兴亡自有其因,若我们还要背负着隋炀亡国的包袱,才真的是毫无机会……”

“可……可是……”

“你放心好了。”见杨逖神色又有点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点张口结舌的样儿,阴京常微微一笑,知道杨逖虽说这些日子以来成熟了不少,但这回的危机对他的自信确是大大有损,得好好让他振奋起来。

“湘园山庄本来颇有兴旺之态,但靠的却是尚光弘等人的威望所致,只郑平亚看不穿这点,以为是前人的遗绪,他愈是武功日进,自信心愈强,问题愈大,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加上郑平亚太过自负,对邻近门派少有怀柔,所以湘园山庄似强实弱,无须担心。”

“至于各大门派嘛!对此我还有最后一着,等到我们脱险之后,我再告诉你其中详情,总之只要我们能先立定脚跟,以师父之前的准备,我们要成事仍有机会,绝不似表面的无能为力。”

“那……那么……”听阴京常分析前途有望,杨逖的心儿不由得跃跃欲试,不再消沉下去。突地,一个念头浮在心底,他偷眼望了望身旁的阴京常,想想又将刚到喉头的话给咽了下去。

“想要杀人灭口吗,小逖?”

“不……没有……没有啦……”心中的话给阴京常一语道破,杨逖吓的连汗都冰了,他连话都没有说出口,阴京常是怎么猜到他心中念头的?

不过他心中之所以想杀赵平予,绝不是因为过往的小小嫌隙,赵平予虽是阴京常徒儿,却也曾与郑平亚同为玄元门的门人,虽说玄元门掌门元真子和玉真子少出江湖,但能调教出这两个徒儿,造诣恐也不弱,再加上赵平予身边的柳凝霜和雪青仪,武功均不下于杨干。

若郑平亚与赵平予嫌隙不减还好,如果元真子和玉真子出面调解,两人再怎么不和也非没有化解的可能性,与其等着赵平予与郑平亚修好,不如个个击破,才是上策。

“我也想过这方法,结论是不行。”阴京常眼角撇了撇差点被他给吓死的杨逖,声音冷冷淡淡的,“除非和自己人联络上了,否则我们根本没有各个击破的实力,此其一。

“以郑平亚的性子,要两人修好绝不容易,便表面上不相为敌,郑平亚也容不了赵平予的实力,不必我们动手,他们也会先斗上一场,此其二。小逖你要记住,我们要得天下,就要先有容天下之量,难道郑平亚的例子还不够吗?动用武功是解决事情的最后手段,争强斗胜毫无益处,凡事都该望远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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