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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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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小说章节

第一章 北赵楚氏!
第二章 魔门秀士!
第三章 上京风云!
第四章 一指见血!
第五章 姑嫂夜话!
第六章 封候宝杵!
第七章 师徒练功!
第八章 三伏夜热!
第九章 骑马少年!
第十章 未雨绸缪!
第十一章 大出风头!
第十二章 恃强凌弱!
第十三章 功成名就!
第十四章 太平展家!
第十五章 重返上京!
第十六章 楚氏宗主!
第十七章 朝堂争斗!
第十八章 权力春药!
第十九章 镇北侯府!
第二十章 火云神驹!
第二十一章 大赵储君!
第二十二章 割袍断义!
第二十三章 楚家鹰堂!
第二十四章 未妻先妾!
第二十五章 梅开二度!
第二十六章 处心积虑!
第二十七章 废长立幼?
第二十八章 暗下伏子!
第二十九章 魔之天魅!
第三十章 入宫遇叶!
第三十一章 姹女回春!
第三十二章 后世名人!
第三十三章 权力重组!
第三十四章 三家联盟!
第三十五章 媚惑众生!
第三十六章 闺房乐忧!
第三十七章 天赐良机!
第三十八章 蛛丝马迹!
第三十九章 排除异己!
第四十章 浮出水面!
第四十一章 再度相遇!
第四十二章 一网打尽!
第四十三章 出手相救!
第四十四章 救驾之功!
第四十五章 下不为例!
第四十六章 走马上任!
第四十七章 初上青楼!
第四十八章 三度进宫!
第四十九章 兄弟阋墙!
第五十章 李代桃僵!
第五十一章 楚府大婚!
第五十二章 西秦咸阳!
第五十三章 相逢无常?
第五十四章 吏部侍郎!
第五十五章 二姐回府!
第五十六章 惊喜交集!
第五十七章 各怀心机!
第五十八章 再续前缘!
第五十九章 佛魔二门!
第六十章 伤心欲绝!
第六十一章 鱼与熊掌!
第六十二章 鱼与熊掌!
第六十三章 威逼诱降!
第六十四章 亦幻亦真!
第六十五章 师徒同心!
第六十六章 竟是故人!
第六十七章 魔门血祭!
第六十八章 齐人非福!
第六十九章 娘的手艺!
第七十章 一举两得!
第七十一章 及时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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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氏春秋
作者:不详
第三十七章 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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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宫内赵王御书房内也来了一个熟悉的人。

赵王身边的童贵妃向来人行礼道:“见过叶先生。”

赵王示意童贵妃先下去,说道:“不知皇妹找为兄何事?”

赵茗不答,目送童贵妃出了门,道:“这丫头比敏儿也大不了几岁吧。”

赵王知她何意,叹道:“如今这宫里也只有她毫无心机,能陪朕说几句真心话了。”

赵茗无言,看着赵王那苍老的面容,心中有些怜惜,这个兄长不管怎么样也是个勤勉的君主,为国事日夜操劳,可惜身边没有几个能助他之人,导致心力憔悴。

楚名棠与他年纪相差不了几岁,可看起来年轻太多了。

赵茗看了看书案上高高的奏折,道:“皇兄怎么还有这么多折子要阅?”

赵王一听腾的站了起来,厉声道:“你此言是何意?”

赵茗心知失言,无意中犯了兄长的大忌,登时沉默不语。(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赵王盯着她,良久才缓缓坐下,颓然道:“你说得不错,这些折子中大都已由楚名棠和方令信批阅过了,有的甚至已经着手去办了,送到朕这里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赵茗道:“那皇兄还看它做甚,楚方两人别的不说,办事能力绝对是可信的,皇兄又何必再操这份心呢?”

赵王怒道:“那样的话他们二人将朕这皇上视为何物,难道朕只负责为他们盖上玉玺吗?”

赵茗见皇兄颇为失态,不想再谈此事,转口道:“小妹最近听说方令信的儿子方中诚要娶楚名棠的女儿楚欣,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赵王苦笑道:“无风不起浪,此事看来不假。这几日三大世家一同弹劾刑部尚书梁上允,这是本朝从未有过之事,若不是三家已达成某种密约,又怎会如此。如今朝中忠心于朕的也就这寥寥数人,朕怎么也不能再让梁上允罢官了,只能硬保他了。”

赵茗轻叹道:“他们三大世家间关系错综复杂,皇兄原本就不应想依靠王方两家来对付楚家。”

赵王苦笑道:“那还能靠谁呢,朕苦心经营数十年,才培养出郭怀和梁上允等人,可仅凭他们几人,对付楚王方三家当中任何一家都力所不逮啊。”

赵茗迟疑道:“皇兄,小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王道:“说吧。”

“小妹虽不晓朝政之事,可自幼也通读史书,知道历代为君者铲除权臣,大都是那些权臣蛮横霸道,惹得天人共愤,”赵茗看了赵王一眼,“可楚王方三大世家势力虽大,但多年来一直还算颇守本分,皇兄为何一定要铲除他们呢?”

赵王哼了一声,道:“皇妹难道不知什么是权臣误国吗?”

赵茗道:“可这三大世家人才辈出,两相比较,梁上允和成奉之等人还颇有不如,而那郭怀也只是精通兵法,皇兄将他放在兵部尚书这位置上,实在是用错了地方。”

赵王叹道:“这些朕都知道,但朕最大的愿望是替我们赵家收回朝中大权。自董家被诛后,楚王方三家在大赵境内势力越来越大,长此以往,万一他们之中出个居心叵测之人,我大赵江山就危矣。朕是想为朕的子孙铲除隐患啊。”

赵茗忍不住说道:“皇兄恐怕主要还是为了庆儿吧。”

赵王道:“皇妹何出此言,当年朕立誓铲除三大世家之时,庆儿还未出世,又怎么说是为了他。”

赵茗说道:“可如今呢,皇兄?”

赵王默然不语。

赵茗道:“不是我这做姑姑的说皇侄的坏话,可是皇兄,可你觉得庆儿真能做个贤明君主吗?这几年来,皇兄对楚家步步紧逼,无非是为了庆儿着想,庆儿因琳贵妃之故,与楚家势如水火,他又不懂得如何韬光隐晦,即位后很可能与楚家起冲突。”

赵王苦笑道:“皇妹,你觉得庆儿还能与楚家斗得起来吗?三大世家已沆瀣一气,郭怀和梁上允等人都知势不可为,必全力劝阻庆儿的,庆儿对这点时势也还是懂的。”

赵茗盯着赵王道:“难道皇兄忘了宫中还有四圣卫了吗?”

赵王一惊,道:“你是说庆儿会不顾祖训,强命四圣卫去刺杀楚家之人?”

赵茗点头道:“以庆儿的性格,难保他不会如此做。四圣卫历代忠于我们赵家,虽只奉命护卫皇宫大内,可庆儿若以皇上的身份强压他们,这四人也不敢不从。宫中有四圣卫,可楚王两家也有鹰、狼二堂,堂中高手如云,若真惹怒了他们,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赵王突然目光闪动,道:“皇妹,如今三大世家成联盟之势,其中关键人物便是楚名棠,他既是楚家宗主,又是王烈的女婿,方令信又将与他联姻,若将此人除去,三大世家联盟之势必将土崩瓦解。”

赵茗道:“若真能轻易除掉此人,皇兄又怎会有今日之困境?”

赵王看了赵茗一眼,道:“那就看皇妹的本事了。”

赵茗讶然,没想到皇上竟然也有此心,摇头道:“这江山社稷之事岂可用江湖手段来解决,何况小妹也不屑为之,即使小妹愿意出手,也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鹰堂两堂能人众多,必能觉察出些蛛丝马迹,引来他们报复。论武功小妹是不惧天下任何人,可天道高手不是神,鹰狼两堂的六位供奉联手便足以阻止小妹,四圣卫的武功也不过和那几个供奉相仿,鹰狼两堂有足够的人手能挡住他们,如此算来双方实力最多也在伯仲之间,可楚王两家掌控的数十万大军朝中有何人能抵挡?郭怀最多能让北疆大营按兵不动,而南线和西线大营都为三大世家掌握,到那时大赵国才真有亡国之危啊。”

赵王知道赵茗所言不虚,无力地说道:“那你要朕如何去做?”

赵茗道:“小妹斗胆进言,我赵家宗室子弟中才能之士也不少,皇兄何不效仿楚天放,从中挑选一人另立储君?”

赵王惨然说道:“若真是如此,庆儿还能留得命在吗?”

赵茗想了想也是,若真是这样,赵庆绝不甘心,势必会在朝中掀起风浪,皇兄在世还好说,若是新君登基了,肯定无法再容赵庆活在世上。

赵茗还想再言,赵王摆手阻止道:“此事不必再提,朕就庆儿和敏儿两个子女,只希望他们两个日后能平安,庆儿那边朕会严加督导,不让他鲁莽行事,四圣卫朕也会交代他们不得做那暗杀之事。至于敏儿,皇妹,你们叶门并无门规禁止门下弟子谈婚论嫁,当年朕曾安排你和楚名棠和郭怀曾见过面,可你连这两人也看不上,整日戴着个面具,宁可孤老宫中,这是何故?”

赵茗黯然,当年她以民间女子身份也曾与楚名棠和郭怀交往过一段时间,只因她心高气傲,对这两个不谙武功之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后来她出外游历一年,才发现江湖中人大都粗鄙不文,更难与之相处。

可等回到京城后,楚名棠已经与王家小姐成亲,郭怀则去了北疆,赵茗有苦难言,心灰意冷之下便隐居深宫之中,再也未曾与这两人谋面。

赵王不知此中详情,见她不答,也不便再追问,道:“朕不管你当年如何,可敏儿不能再走你的老路,朕将来要为她安排一个好夫婿。”

赵茗不由得苦笑,这可就难说了,赵敏这些日子来一直郁郁寡欢,整日难见笑颜。

赵茗看在眼里,疼在心底,但也无可奈何,她也知道那楚铮虽说比赵敏小了两岁,但朝中官宦子弟中能比上他的恐怕也没几个了,何况他还武功高强,正合赵敏心意,若他不是楚家子弟,赵茗倒颇为赞成。

赵王见赵茗神色古怪,不禁问道:“朕也好些时日没见到敏儿了,她怎么样了?”

赵茗觉得此事皇兄恐怕迟早会知道,便不再隐瞒,将赵敏和楚铮之事说了。

赵王皱眉道:“楚铮?是否就是不久前被你打伤的那少年?这事还真有些奇怪,楚家人对此并未追究,除了琳妃曾向朕抱怨过几句外,楚名棠在朝堂之上居然只字未提。”

赵茗冷笑道:“据小妹猜想,其中原因有二,一是楚家自己觉得理亏,二来这少年的伤势并无大碍,小小年纪,居然能接下我一掌,了不起啊。皇兄有所不知,如果不出小妹所料,这少年恐怕会是楚家的下任宗主。”

赵王怀疑道:“皇妹何以如此认为呢,这少年只是楚名棠的幼子,在他之前还有两个兄长,朕听说这两人也是精明能干,楚名棠不会废长立幼吧?”

赵茗道:“楚名棠会不会有这心思很难说,可那楚铮身边四个小婢乃是鹰堂四剑侍,这四剑侍历来只护卫鹰堂堂主,那楚铮小小年纪就能执掌鹰堂,看来楚名棠是对他寄予厚望。”

赵王呆了半晌,有些羡慕地说道:“楚名棠居然有了三个好儿子,可朕为何就一个也没有?”

赵茗道:“那日以后,小妹便对这少年备加留意,听敏儿说,琪儿曾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小妹便向琪儿询问。据她书信中所说,这楚铮年纪虽小,可是诡计多端,且做事心狠手辣,连南齐有数的高手林风言也栽在他的手里。无论这楚铮将来是否是楚家宗主,都将是我们赵家的心腹大患,小妹越想越后悔,当日实不应托大,在琳妃来之前就该出全力毙他于掌下。可如今琳妃已知道小妹身份,再想下手就不得不慎重考虑了。”

两兄妹又谈了一会儿,赵王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微微亮了,叹道:“这人一老,总觉得时光过得太快了,一眨眼又要上朝了。”

赵茗有些担心,道:“皇兄,你一宿没睡,要不今日早朝就不要去了吧。”

赵王挣扎着站了起来,道:“朕不能不去,朕要让他们知道,这大赵国还是朕的天下。”

大内总管连奇突然匆匆走了进来,气息急促地道:“皇上,大事不好。”

赵王一惊,道:“何事如此心慌?”

连奇稳了稳心神,道:“刑部尚书梁大人在早朝的路上遭到一群不明来历人的攻击,一行人全部身亡。”

赵王和赵茗同时起身,惊道:“你说什么?”

梁上允一行人躺在离梁府不到一里的地方,没有一个活口,鲜血染红了整条大街。

梁上允死得很惨,胸口被掏了个大洞,两只眼睛突露而出,脸上神色惊恐万状,数十个家人横七竖八地躺在他四周,残肢断腿,显然那伙刺客手段极为狠辣。

楚名棠和方令信两人站在路边,皱着眉头看着这一景。

他们二人在上朝途中接到消息就赶来了,一名当朝尚书被人刺杀于闹市街头,这是大赵国建国以来前所未有之事,何况又是在这微妙关头。

楚名棠趁旁人不注意,轻声问道:“相国大人,你猜这事是谁做的?”

方令信看了楚名棠一眼,道:“名棠,你是不是怀疑此事是我们方家所为,但老夫可以对天发誓,我们方家世代书香,从不屑做这没品之事。自董家被诛以来,朝堂之争还没有过以血相见,大不了被贬或罢官了事,梁上允这条小命老夫还懒得取。”

楚名棠也觉得方令信实在没有必要做此事,说道:“相国大人请勿见怪,名棠是心急了些。只是梁上允这一死,我大赵国刚刚平稳下来的朝堂又要大乱了。”

方令信默默点了点头,他很清楚方家并未做此事,楚王两家照理来说也是没有理由要杀梁上允了。

他为官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瞬时间各种念头一闪而过,梁上允这一死等于是斩了皇上一臂,皇上可用之人本就不多,如今更是捉襟见肘,如此看来表面上对楚王方三家大有好处,可实际上大不然,就算梁上允他不死,这刑部尚书之位也坐不长了,三大世家根本无需多此一举,此举只会让皇上对三大世家的猜忌更深。

楚名棠也是满心疑虑,大赵国朝堂之上好不容易安稳下来,无论哪方都没有理由杀了梁上允,可据附近的禁卫军报,他们从听到打斗声到赶到此处,前后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可连一个刺客也没见到,梁上允一行共有数十人,能将他们瞬间击杀的绝不是普通之辈,而且人数也不会少,京城中有此势力的屈指可数。

楚名棠回头向禁卫军统领赵无忌问道:“赵统领,京城四处城门都已封了吗?”

禁卫军统领历来一直由皇室宗亲担任,赵无忌也是为数不多留在京城的皇亲之一,听楚名棠询问于他,忙躬身答道:“回太尉大人,众大臣上早朝之时,禁卫军通常都会加紧巡逻,梁大人一出事,禁卫军便关闭城门,并在城楼加强警戒,决无一人私自出城。”

赵无忌额头冒汗,堂堂一个刑部尚书在街头被人杀了,他这个禁卫军统领怎么也脱不了干系,若是此案破了,他也只能外放到京外当个无职无权的宗亲,若破不了京城大牢里就要提前为自己预留位置了。

楚名棠此时也无心追究他的责任,厉声说道:“传令下去,所有禁卫军对京城各家各户严加搜查,可疑人等一个不可放过。”

赵无忌领命,下去安排人手去了。

此时已有不少人在四周围观,楚名棠看了看,无意中见到楚铮也在人群中探头探脑的。

梁上允出事没多久,鹰堂中人就已报到楚铮处,楚铮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忙带着吴安然和楚芳华四婢来到这里。

楚名棠命人将楚铮等带了过来,楚铮见过父亲和方令信。

方令信强笑道:“名棠,这是你的幼子楚铮吧,果然年少有为,英俊不凡。”

楚铮施礼道:“相国大人谬赞了。”

又对楚名棠说道:“父亲,孩儿在一旁也已看了许久,也询问过禁卫军将士。孩儿觉得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击杀这么多人,刺客中必有众多武功高强之士,孩儿想请师父验一下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楚名棠点点头,对吴安然说道:“那就有劳吴先生了。”

说罢又对身后一白须老者说道:“龙先生,你也去看看吧。”

这龙先生正是鹰堂三大供奉中的龙惊天,楚天放将鹰堂交给楚名棠后,王秀荷觉得原先护卫楚名棠的狼堂中人已不便再留下,便改由鹰堂三位供奉轮流保护楚名棠。

龙惊天向吴安然抱拳道:“吴先生请。”

吴安然不敢怠慢,抱拳道:“龙老先生先请。”

这龙惊天成名远在吴安然之前,吴安然对他也甚为忌惮,楚铮曾多次想唆使吴安然与他们三位供奉过招,吴安然怎么也不肯,她已过了争强好斗的年纪,若非迫不得已,她是不会无缘无故与这几人动手的。

两人来到梁上允横尸之处,吴安然在他伤口上看了下,点点头道:“这是厚背大刀所造成的伤,刀上所附内劲极强,而且是全力而出,因此这伤口在内力激荡下几成圆形,看来这些刺客也知时间紧急,是要一击必致梁大人于死地的。龙老先生,在下觉得有些奇怪,这下手之人武功奇高,通常来说根本不会用厚背大刀这种俗气的兵刃,莫非他是有意为之?”

龙惊天点点头道:“吴先生所言不错,老夫粗略看了下,这些刺客应该都是手持兵刃,看梁府家将身上之伤也都是江湖中寻常人所用寻常兵器所致,这些家将有两人老夫也认识,身手也算不错,却都在数招内毙命,一群高手没有一人显示何种功夫,是古怪了些。”

吴安然回头看了看,却见楚铮并未跟在他身后,心中有些奇怪,向四处望了望,只见楚铮正拎起衣裳下摆,踮着脚尖在尸体丛中走过。

楚铮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死人,只觉得阵阵血腥味扑鼻而来,忍不住有些反胃。

他走到躺在最外面的一具尸体处,这具尸体上也中了一刀,却非伤在要害。

楚铮向吴安然叫道:“师父,龙老先生,你们来看一下。”

吴安然走了过来,楚铮指指那具尸体前方不远的墙壁说道:“你们看,这墙上有个洞。”

吴安然和龙惊天仔细看了看,楚铮道:“这是不是某种兵器留下的痕迹?”

龙惊天赞道:“五公子果然心思慎密,依老夫看,这痕迹应是镔铁短枪所留下的。”

楚铮又回到那具尸体帝,道:“此处与那墙距离不过十余步,这人倒地后仍作奔跑状,那人显然是知事不可为,想拼死而逃的,目的就是想翻过那座墙壁进入院内,而他所受的兵刃之伤是在肋下,虽然血肉模糊,却也不过是皮肉之伤,可能是刺客见他想逃,情急之下将铁枪脱手掷出所致,师父,你看一下他身上是否还另有致命之伤。”

吴安然将那人翻转过来仔细查看了一番,突然撩开那人披散而下的长发,只见那人后脑处有两个深深的窟窿,不由得身躯一震。

龙惊天也有些惊异,道:“好指力。”

楚铮惊道:“这难道是用手指硬生生插进去的,那人功力真是了得。”

吴安然看了他一眼,道:“这有什么,以你如今功力,运劲于指同样能做到。”

楚铮伸出食中两指,在伤口上比划了几下,见那伤处有些灰白之物,显然是溢出来的脑浆,想了想终究不敢伸指进去。

“如此说来这也是种普通功夫,”楚铮有些失望,“并不能从中判断出下手之人是何门派?”

“那倒未必,”龙惊天看了看楚铮,似乎有些不信吴安然方才所言,“当世能随手一指便可戳破人头骨的高手并不多,那凶手可能是专习指上功夫的,如北赵夏家的‘玄天指’,南齐衡山门的‘破锥指’,这两个门派的长老级人物都可做到,不过看此伤口似乎不象是这两种功夫有为。不知吴先生以为如何?”

吴安然默默点头。

楚铮有些奇怪,他与吴安然相处多年,对他颇为了解,见他此神情,明显是有事隐瞒。

不过当着龙惊天的面也不好追问,便向站在一旁的禁卫军士兵问道:“这墙内住的是哪户人家?”

禁卫军统领赵无忌答道:“此处是工部令吏高其平的官邸,梁大人被杀之时,高大人正要起身上早朝,据他所说他只是听见了墙外打杀之声,但并未见到任何刺客。”

龙惊天微微皱眉,向缓步走来的楚名棠和方令信躬身道:“二位大人,龙某以为那高大人所言恐怕不实,赵统领方才曾说过,附近禁卫军听到厮杀声后到此不过一盏茶时间,却并未见到刺客踪影。此处离这条大街前方拐角处还颇有些距离,龙某猜想这些刺客可能是翻墙从这街道两旁的官员府邸内逃脱的。”

方令信沉着脸说道:“赵无忌,把高其平给本相带过来。”

高其平算起来应是方系的官员,若他真与此事扯上了干系,他方令信身上的嫌疑恐怕就难洗清了。

很快一个干瘦的官员给带了过来,战战兢兢地向楚方二人行礼道:“下官参见相国大人,太尉大人。”

方令信连免礼都懒得回,道:“高其平,本相问你,方才你向禁卫军将领所说的是否属实?”

高其平颤声说道:“回相国大人话,小人……所说的全是实情。”

方令信见他神色恐慌,心中大疑,难道此事真与他有关,那就难办了。

可楚名棠就在一旁,若不深究岂不是惹他生疑,楚方两家结盟不久,可不要因此事坏了关系,楚名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还是把一切都查清了反而好说。

方令信咬牙道:“赵无忌,你命一队禁卫军进高其平府内仔细搜查,若有阻拦者,格杀毋论。”

赵无忌领命,亲自领着一队禁卫军如狼似虎般闯进高府,不一会儿便听到里面传来妇孺的哭喊声。

高其平身子怵瑟瑟抖,脸上汗如雨下。

赵无忌走了出来,脸上颇有兴奋之色,走到楚方二人面前俯首道:“二位大人,下官在高府墙根发现几处未干的血迹,应该就是那些刺客所留,下官正命禁卫军对高府中人严加拷问。”

高其平瘫倒在地,不住磕头,哭喊道:“相国大人,下官有罪,可下官确与此事无关啊。”

方令信一脚将他踢了个跟头,狞声说道:“还敢自称下官,有什么话到刑部再说吧。”

高其平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爬到方令信身前,抱住他大腿:“方才小人正想起程上朝,却听到墙外不断传来惨叫声,小人胆小,便命下人紧闭大门。没过一会儿一群黑衣人跃墙而入,沿着墙根穿过下官府内从后院又翻墙出去了,小人不敢上前阻拦,因怕上峰怪罪,一时糊涂之下未敢如实禀报,实是大罪。可小人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勾结贼人杀害梁大人,请相国大人明鉴啊。”

楚名棠觉得高其平所言未必是虚,若他真与此事有关,这帮刺客就在他门口动手也太愚蠢了些,于是说道:“相国大人,此事是否与高大人有关还尚未定论,就此把他送往刑部也太武断了些,何况如此一来也会惹得朝中百官人心惶惶。如今这上京城山雨欲来,还需朝中上下同心协力才是。”

方令信想了想,高其平毕竟是他门下的人,就这么把他关起来恐怕必起流言蜚语,道:“那依名棠之意,应当如何去做?”

楚名棠答道:“名棠想让刑部派一侍郎率人到高大人府中严加详查,如果名棠没记错的话,那些刺客从高大人府内翻墙而出,若想要跑到另一街上,其间还要穿过数位官员的府邸,刑部可在这高大人府上办公,会同禁卫军将这一带所有官员都严查一遍。至于高大人,在罪名未洗清之前不得离府半步。相国大人以为如何?”

方令信知楚名棠是顾及他面子,说道:“名棠所言极是,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说完看了赵无忌一眼,道:“就不知赵统领以为如何?”

赵无忌深知其中利害关系,照理来说高其平是绝对应被关押起来的,可他已是自身难保,哪有空管高其平如何,只要面前这两位一句话,他赵无忌就得乖乖滚出京城,如今他恨不得多参与些楚方两家之事,好让两位大人能念在他鞍前马后效力的份上,能保住这个禁军统领之位。

听方令信出言相问,忙道:“太尉大人此举顾全大局,方方面面考虑极为周全,的确是眼下最佳之策,下官属下禁卫军自当密切配合刑部,力争早日破了此案。”

楚名棠和方令信相视一笑,赵无忌的心思又怎能瞒过他二人,日后他也只能乖乖听话行事。

地上的高其平大松了一口气,连声向楚方二人道谢。

楚名棠不理他,对赵无忌说道:“那好,这边就有劳赵统领了。相国大人,咱们先去皇上那里吧,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恐怕已经等急了。”

楚铮在一旁有些担心,上前一步说道:“父亲,这帮刺客尚未抓到,您也要小心些,不如再从府里调派一些人手过来?”

楚名棠笑道:“不必了,有龙老先生和他的几位弟子在,铮儿你不用担心,何况为父与相国大人一同前往,随从都已有了数百人,那些刺客即使来了也无惧。”

楚名棠和方令信走后,赵无忌对楚铮说道:“楚公子,要不要下官陪你再到高府内察看一番?”

楚铮笑道:“统领大人不必客气,今日我原本要到禁卫军报到,以后统领大人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了,还请多多关照小子。”

赵无忌这才想起确有其事,不免有些尴尬,抱拳道:“公子不是尚未到任吗,你我先平辈论交吧。”

楚铮啼笑皆非,眼前这统领大人满脸络腮胡子,恐怕也已有四十来岁,较父亲也差不了多少,却要自己平辈论交,这叫什么事。

楚铮不敢怠慢,执意要施晚辈之礼,长一辈又不长几斤肉,逢年过节的还得多派发几个红包。

这赵统领目前是有难在身,看在父亲的面上才对自己卑息谦恭,自己宁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此类小人,还是谦虚些为好。

赵无忌几番推辞未果,见楚铮执意如此,也只好作罢,但言语举止中仍十分恭敬,全然不把楚铮当下属看待,说道:“楚公子既然要到禁卫军来,只任校尉之职实在是太委屈了。以公子方才所现之才,就是当个偏将也是绰绰有余。不过这是兵部所管之事,本官没有办法,不如公子到本官帐前来,本官敢担保年内必保举公子为副将。”

楚铮淡淡笑道:“多谢统领大人好意,不过家父有命,让我到堂兄帐下。家父之命小子可是不敢违背。”

赵无忌见楚铮神色漠然,暗骂自己糊涂,人家是什么人,当朝太尉的公子,想当什么职位的官还用得着他来操心,急忙连声称是。

楚铮知赵无忌为了他自己,必会尽责尽力查找线索,自己留下也并无太大用处,便与他道别返回楚府。

楚铮一行今日急匆匆出府,连马车都没有坐,赵无忌心忙意乱下竟也没注意。

楚铮暗笑这人能力如何尚不知晓,起码在溜须拍马这一项上就不甚合格,要是换做自己早把一切安排妥当了。

离开了赵无忌的视线,楚铮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无比,对楚芳华四人道:“今日这么大一件事情,鹰堂负责京城内消息的蓝、紫两堂是干什么吃的?一点讯息也没得到,而且此事甚有可能是京城外来人氏所为,若是如此,此罪更不可恕。你们马上去通知各堂执事,立刻来鹰堂议事厅,另传令下去,命鹰堂所有人手全都给我在京城中暗中打探,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报总堂。”

楚芳华迟疑道:“可如今京城之中颇不安宁,小婢四人还是以护卫宗主为重,等回到府中再派人通知吧。”

楚铮摇摇头道:“不必,我现在就去鹰堂,你们四人分别去告知各执事。这边有师父在我身边,不会有事的。”

楚芳华等人跟随楚铮也已数月,对这少年堂主的敬畏与日俱增,更不会因已许给楚铮作妾而持宠而娇,见楚铮为了这刺杀一事动了真怒,不敢有违,纷纷领命而去。

吴安然见楚芳华四人离去,淡淡说道:“你可是要拿此事向鹰堂几位执事开刀了。”

楚铮一笑,道:“真是知我者师父也,这几个执事徒儿已忍他们好久了。特别是蓝堂执事楚名佐,仗着他是长辈,私下里几次对父亲都语带不敬,对徒儿更是不放在眼里。况且这事他们几个还是失责在先,真是天助我也,若不借此将楚名佐和紫堂执事宣祖和整下去,以后再想找机会就不知要到何时了。”

吴安然皱眉道:“将他们整下去容易,可让谁来接替他们呢,这蓝、紫二堂都属鹰堂在赵国的六大堂之一,若是资历不够恐怕难以服众。”

楚铮笑道:“师父放心,徒儿早有人选,只是找不到机会而已。赤堂如今由陈振钟掌管,原先与他同为分执事的尉仕和南风蝉对此虽有些不满,但做事一直尽心尽力,由他们二人来执掌蓝、紫二堂足以胜任。”

吴安然想了想也觉得不错,点了点头。

楚铮沉思道:“于公于私,此事都不得再拖延。以往京城一直太平无事,徒儿对此事也不是甚急,可如今看来是失策了,朝堂之争激流暗涌,来不得半点松懈。这几人尸位素餐,平日根本不知在干些什么,父亲虽未责怪于我,可徒儿却心有不安,若早日能将这几堂掌控在手,今日之事便不会像这般措手不及。”

吴安然道:“你无需自责,你掌管鹰堂不过数月,能有这般成绩已是很不错了。”

楚铮突然停下脚步,道:“师父,梁上允被刺的确有些奇怪,鹰堂没得到消息倒也罢了,可狼堂怎么也毫不知情?我们还是先回一趟楚府,去问问我娘。”

吴安然道:“你不是说先到鹰堂议事厅吗,难道就让鹰堂众执事就这么等着?”

楚铮道:“楚名佐和宣祖和又有哪次准时到过,反正他们执事位置也坐不长了,今日就让他们等我一次吧。”说完,便转身向楚府走去。

吴安然犹豫了一下,跟上道:“你那四个丫头虽然已许给你作妾,这诸多事情都交给她们,你就完全放心?”

楚铮想了想道:“也不是完全放心,毕竟她们是由二爷爷一手带大的,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原上京楚府徒儿仍有几分戒意,因此如武媚娘之事徒儿就没让她们几个知晓。不过她们自幼便经受鹰堂四剑侍的训练,已注定今生只为守护鹰堂堂主,由许给我作妾,只要再过两年徒儿正式接任堂主一职,她们几人还是可信的。尤其是那楚芳华,年纪虽不大,但深明事理,前些时日徒儿为了立威,对她们四人也凶狠了些,其他三人颇有怨言,全仗她从中周旋。啧啧,这女子不但相貌甚美,性子也颇随和,可另三人就偏偏听她话,还真怪了。”说完舔了舔嘴,似在回味。

吴安然冷冷说道:“怎么,食髓知味了?”

楚铮顿感面上无光,道:“师父,你怎么就这么看待徒儿?徒儿难道会是一公私不分的吗?”

吴安然哼了一声,道:“你给我好好听着,将来你娶谁家女儿为正室是你父母的事,为师管不着。可轻如是为师的义女,你不可负她。”

楚铮莫名其妙挨了顿臭骂,半天也没回过神来。

回到楚府,楚铮并不停留,径直到内院拜见王秀荷。

王秀荷脸色颇为不善,似乎怒气未平,楚铮有些奇怪,上前搂住亲个嘴道:“娘,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

王秀荷没好气地说道:“还有谁,狼堂那些酒囊饭袋呗,太平日子过久了,整日寻欢作乐,京城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气死我了。”

原来,王秀荷也听到了些消息,责令狼堂调查此事,却无功而返。

楚铮便把方才所见梁上允被刺的详情与王秀荷一一说了,王秀荷听了道:“此事确实古怪,京城中能有实力做成此事只有鹰狼二堂和宫内的四圣卫等大内高手,方家虽在朝中势力不小,可他们历代书香门第,从不屑于暗中扶植杀手,只掌控着京城大半青楼来打听朝野之事。哼,真是嘴上冠冕堂皇,背地里男盗女娼。”

楚铮知道娘亲对方家一直心有不满,也不理会,只是他第一次听得四圣卫,于是问道:“娘所提这四圣卫是不是叶门那婆娘的手下。”

王秀荷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无知,看来对鹰堂掌控还不甚得力,不然他们不会不告诉你。那四圣卫的祖师与叶门虽有渊源,但是武功上大不相同,当年太祖登基后,知道在江湖之上能人异士甚多,担心皇宫大内会不安全,便搜罗了大批武功秘籍,邀请多位高手去芜存精,整理成四门武功传于宫内的四个太监,为娘向来对武功不感兴趣,这四门武功的详情你自己到鹰堂中去查吧,应该有记载的。”

楚铮道:“那当年楚王两家先祖是否也参与整理?”

王秀荷道:“没有。他们赵家对楚王两家猜忌由来已久,从太祖时就已渐现端倪。家先祖说起来也是当时有数的高手,可太祖就是将两位先祖排除在外。那些记载只是后人通过各方渠道整理而来的。”

楚铮点点头,道:“可娘所说这三方都没道理出手啊。”

王秀荷应道:“不错,至少鹰狼两堂决计不会,四圣卫就更无道理了,皇上身边可用之人不多,这梁上允一死更是元气大伤。

何况只要不做谋反之事,三大世家联盟还是比较牢靠的,其实力更是远在皇家之上,皇上就是机关算尽,也对三大世家无可奈何,又何苦做这损己之事。”

楚铮晃了晃头,苦笑道:“算了,娘,孩儿还是出去走走吧,仅坐在屋中于事无补,鹰堂众执事还在等孩儿呢。”

王秀荷似笑非笑,道:“今日此事看来给了你一个不小的机会啊。”

楚铮哈哈一笑,道:“娘既然都猜到了,孩儿必不负您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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