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之中,百花帮上上下下,练剑的练剑,摩拳擦掌的摩掌擦掌,一片俱是战斗气氛。(而韦小宝也通知了灵鹫宫以及天地会,要他们于十日后伏击飞鹰教的两个分舵。)大家都抱着同样的心情,要上飞鹰教去显显身手。这是第四天的韦晨,天空云淡星疏,四野一片漆黑。百花洲上的花家庄院内,不见一点灯火,但却有一行人从大门中鱼贯走出。
这一行中,是由一身黑衣、黑纱覆面的太上为首,接着是百花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总管玉兰。十二侍者: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凤仙、玉蕾、海棠、虞美人。最后是二十名一身花布、紧身劲装的花女。这是百花帮的劲旅,由太上亲自率领,御驾亲征,送行的是留守花家庄院的人。湖边上,同样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但在浓重的夜色之下,停泊着一艘三层楼船。只是这艘楼船,从船头到船尾,深漆着黑漆,看去影幢幢的像一座小山,船上不点一盏桅灯,越发显得有些神秘。岸上,人影幢幢,排立成一行,静肃得没有一丝声音。这一行人,是由百花帮总护花使者韦小宝为首,接下来是左护法冷朝宗,右护法蔡良。八名护法:公孙相、宋德生、秦得广、张南强、杜干麟、罗耕云、叶开先、冉遇春,最后是十二名护花使者。他们恭迎太上登上楼船之后,接着色贯上船。
百花帮太上帮主乘坐的船,尤其是要乘坐着它去远征飞鹰教,这条船自然打造得特别坚固,行动轻捷。楼船共分三层,但在水面上,却只有两层。船上早已分配好了舱位,最上面一层,住的是太上,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总管玉兰和十二名侍者。第二层总护花使者韦小宝和二十名花女,底层是左右护法和八名护法、八名护花使者〔四名乘坐快艇,负责水面巡逻〕。楼船悄无声息的缓缓离开湖岸,朝北驶去。渐渐,浩瀚的烟波上,划起的一道银色浪花,也逐渐消失。
清晨,湖面上笼罩着一层轻纱般的薄雾。一轮红日缓缓地从东首水面上升起,大半天的灿烂霞光,大半天的耀目金蛇!薄雾像轻纱缓缓揭开,一艘漆着黑漆的三桅楼船,满挂风帆,缓缓的从轻纱中驶出。风平浪静,水天一色,远处风帆往还,隐隐可见。这艘楼船的前后左右。还有几艘梭形快艇,有的在前面远远开道,有的在后面暗暗尾随,这是百花帮满载劲旅,远征飞鹰教的一条战舰。楼船一路向北行驶,大家知道这次是上飞鹰教厮杀去的,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飞鹰教的巢穴在哪里。要航行多少天才能到达。这是一个秘密,甚至连百花帮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都不知道。帮主、副帮主纵或不知道,船上掌舵的老大总应该知道,否则这条船如何航行?但事实上,掌舵的老大也根本不知道,他只是秉承太上的指示方向,朝前航行而已。因此整条船上,除了太上,可说没有一个人知道目的地的。大家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飞鹰教是百花帮的敌人,太上为什么要替敌人保守秘密呢?可惜谁都不敢去问。
韦小宝住在第二层,他是不会寂寞的,这不,天刚黑,十二使者中的玫瑰和玉蕾就摸到了他的房间,这玫瑰当然是温殷琦了。韦小宝微感诧异,问道:“你们不怕太上知道?”
玉蕾笑道:“太上早就知道了,你连她最喜爱的婢女都骗上了床,还怕什么?”
韦小宝吃了一惊:“太上怎么说?”
温殷琦笑道:“你放心,太上不会干涉的。”
韦小宝伸手搂住温殷琦纤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拉著温殷琦,一起在床边坐下,道:“琦妹,帮我一下好吗?”温殷琦嗯了一声,面带羞涩,缓缓解开韦小宝衣带。韦小宝执起温殷琦右手,往她腰带上轻轻一按。温殷琦脸现红潮,轻轻松了腰带,衣襟放开,似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
韦小宝推开被子,躺到床上,低声道:“琦妹,躺下来。”(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温殷琦顺从地躺在韦小宝身边,侧过身子,一对澄澈的眼睛害羞地望著韦小宝,轻声道:“大哥!”
韦小宝侧转身体,摸了摸温殷琦柔顺的秀发,指尖落在两片樱唇上,温柔地来回拨弄。温殷琦嘤咛一声,不自觉闭上双眼,迟疑片刻,在指尖上吻了吻。韦小宝轻缓地挑逗那小小的唇,温殷琦娇躯微微颤抖,生涩地吮吻著,发出了“嗯嗯”的声息。
看著温殷琦认真的回应,韦小宝也不能只单纯引逗,撤开手指,吻了上去,品味香唇柔舌。一吻之下,温殷琦已是心弦大乱,忘我地回吻。两人交相缠吻之际,更动手除下对方衣衫。初时动作尚是斯文温和,但随著深吻转为激烈的热吻,韦小宝和温殷琦已渐渐沉醉于浓浓的情爱之中,手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胡乱拉扯。
吻到尽头,两人喘息著分开,韦小宝固然衣物韦乱,温殷琦更是曲线毕露,上衫已被除去,一件鲜艳的红色小兜半掩趐胸,更衬托得她肌肤晶莹如玉,双腿之间稀疏的小草地满溢露水,诚实地显示出她是如何动情了。自温殷琦上次破身之后,两人直至今日方有温存机会,韦小宝拥抱佳人,极尽怜惜地爱抚温殷琦肌肤,低声道:“琦妹,琦妹……”双手滑过她手臂、双肩、背脊,取下了那件小兜,停在那可爱的胸脯上。
温殷琦双目紧闭,兴奋地喘著气,任由韦小宝揉动她的乳房,手掌更按在韦小宝手背上,失神地叫道:“啊…………哥哥……”随著两粒樱桃般的淡红色慢慢挺立,温殷琦感受到的刺激也一波比一波高,房中充满了不胜娇羞的鸣泣声。
看著温殷琦渐趋迷乱,韦小宝忍不住下身硬直,顶端不停磨蹭著温殷琦私处,双手游移至温殷琦腰际,身位稍转,自己仰躺在下,让温殷琦伏在自己身上,说道:“琦妹,这次你就自己来吧。”温殷琦微微一怔,却见韦小宝眼中颇有捉挟之意,随即明白,不禁面红耳赤,摆动腰身,将私处往那火热的宝贝迎去,轻咬下唇,扭腰摆臀,宝贝慢慢插了进去。
韦小宝手掌在她腰身和屁股之间来回抚摸,赞叹道:“琦妹,你……你做得很好嘛。”
温殷琦羞得无以复加,低声道:“丢脸死了……大哥最讨厌了啦!”口中虽然这么说,柔嫩的洞口却焦急地加速包里著仰天直立的宝贝,给予它温润的感受,令韦小宝越来越是亢奋。温殷琦拼命压抑羞意,将宝贝纳入身体深处,这一番主动前戏,已弄得她香汗如雨,呻吟断断续续,情欲波动,漂亮的瞳孔中散发出渴望激情的要求。
韦小宝手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捏,示意继续。温殷琦难为情地凝视韦小宝,低声道:“真的……要我来动吗?”
韦小宝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笑道:“我想看看琦妹到底多厉害呢。”温殷琦满脸通红,双手按在床上,藉以撑起上身,柳腰轻摆,开始慢慢动了起来。
在温殷琦的主导下,韦小宝轻松地享受温殷琦温暖舒畅的身体,一边鼓励道:“对了,就像这样……琦妹……┅真的很棒喔。”
温殷琦羞怯地摇著头,发丝飞散,急叫道:“好……好丢脸……大哥……我……我……啊啊……”
韦小宝轻声道:“别这么说,琦妹,你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好看呢。”温殷琦又是一阵害羞,下身快感渐生,纤腰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扭动,情绪也更加高亢,一滴滴汗珠自双颊落在韦小宝胸前,下体交合处滋滋声不断传出,床单上水痕渐渐扩大。
“唔唔……啊……嗯……”逐渐被快感浪潮淹没的温殷琦,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双乳急速波动,虽然不甚丰盈,但精致超凡的外型,加上无比的柔嫩,看起来另有一种诱人韵味,纯洁无瑕的脸蛋布满了羞赧忘我的表情,更令韦小宝魂为之销,不再出言引导温殷琦,双手突然在她腰边施力,娇躯摇晃得越发浪荡,宝贝进出得更是深入,几乎令温殷琦灵魂尽趐,香颈一仰,哀声叫道:“啊、啊呀!”一连串琦转娇啼随之不绝于耳。
忽然之间,温殷琦双手支持不住,整个趴倒在韦小宝身上,一对粉唇迷糊地乱吻韦小宝肩颈之间,犹自呻吟道:“唔……唔唔……大哥……大哥……”韦小宝双手动著温殷琦腰间,剧烈的快感急速攀升,娇嫩的洞穴中一片滚烫,已经到了极限。
温殷琦狂乱地扭曲身体,声音又像哭泣,又像欢叫,大声娇吟:“啊、啊啊……快……来……”但见她勉力撑起身体,眼睫颤动,私处已如洪水泛滥似地,爱液从宝贝进出之处大片飞溅。
韦小宝陡然紧紧抓住温殷琦香臀,叫道:“琦妹……琦妹!”
“嗯……啊……啊……啊……啊……”一股灼热无比的力道赫然冲击温殷琦,迫使她发出了极乐的吟叫,在一瞬间,温殷琦的意识成了一片空白,旋即被韦小宝的炽热爱意所灌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颓然倒下,再次娇弱无力地倒在韦小宝怀里,回荡著幸福的呜咽。白色的浊液爆发逆流,自花瓣内汨汨而出。
温殷琦微弱地喘著气,柔弱地伏在韦小宝身上。韦小宝轻轻将她抱住,所感受到的只有温殷琦嫩乳上柔腻的触感。过了好一阵,温殷琦慢慢仰起头,低声呢喃:“大哥……我……”脸上突然一阵羞红,道:“刚才……真的好舒服喔……”
韦小宝笑着道:“我也是啊。”
温殷琦娇羞的道:“可惜妹子已经无力了,让玉蕾妹妹陪你吧。”
玉蕾做了回观众,看了出活春宫,早已是美目迷离,春心荡漾,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韦小宝只觉一阵心悸,低声道:“玉蕾!”双手微动,让她背倚著自己,手臂环过她身前,温柔地揉动她的双乳。
玉蕾娇喘一声,轻轻咬著下唇,心底情欲渐生,轻声喘著:“唉……嗯……嗯嗯……”玉蕾心魂如醉,口中逐渐发出了各种难耐的声息。
韦小宝一边爱抚,一边凑上她耳后,轻轻吹了口气。玉蕾浑身一颤,一股趐麻的异样快感奔流全身,忍不住娇啼一声,迷迷糊糊地道:“好……舒服……”
韦小宝轻声道:“玉蕾,你还是这么可爱……”手掌隔著衣衫慢慢拨弄她的乳头,亦不时顺著圆弧轻抚,带给玉蕾的刺激越来越强,呻吟声渐次加大。
但听玉蕾叹气似地喘道:“啊……啊啊……我……不行……快不行了……”
韦小宝悄声道:“玉蕾,还没开始呢!”
玉蕾娇羞地点了下头,星眸朦胧,断断续续地道:“我……我……呵啊……嗯……”持续著无法自制的娇喘,双手也开始轻解罗衫,不过多久,惹人遐想的娇柔体态尽显无遗。
韦小宝看著玉蕾圆肩润背,眼光下移,忽地心念一动,轻声道:“玉蕾,可以趴在桌上吗?”
玉蕾心中怦然而跳,轻声道:“你……想这样看我么?”
韦小宝低声道:“是啊……可以吗?”
玉蕾虽然害羞,却仍然微微颔首,将桌上的壶杯等移到一旁,弯著身子,上身贴著在桌面,丰润的屁股对著韦小宝,羞涩地半回著头,娇怯怯地道:“是……是像这样子么?”
玉蕾摆出这个姿势,看在韦小宝眼里,可比一时所想像的更加刺激百倍,下身忍不住整军待发,定了定神,轻声道:“玉蕾,我想就这样进行……你觉得如何?”
玉蕾“嘤”地一声,眼中满是娇羞之态,声细如蚊地道:“从后面吗?”韦小宝点了点头。
玉蕾羞答答地缩著肩,轻声道:“我……随你怎么样都好……我都喜欢的。”说话之际,下半身微微颤抖,私处的蜜汁已然顺著大腿内侧缓缓流下,证明她心中的期待。
韦小宝随即现出男子的神兵,走到玉蕾身后,爱惜地摸著她洁白溜滑的背部,下身则抵触著芳草间的可爱花瓣,轻声说道:“玉蕾,痛的话要说喔。”
玉蕾娇声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怕我痛啊?”
韦小宝手掌沿途摸到了她白嫩的屁股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真把你弄疼,我可舍不得了。”
玉蕾轻轻颤抖了一下,轻声笑道:“别捏啦,好讨厌!”这话不说还好,既然出口,韦小宝岂有不肯彻底伺候之理,当下双手放在两个雪团般的嫩肉上,极其温柔地爱抚起来。玉蕾不禁上身一挺,娇声鸣叫:“啊、啊啊、嗯啊!”
韦小宝见她立刻有了反应,心中有数,更是无所不至地玩弄这诱人的屁股,右手手指轻轻在她股沟外画动,左手四下游走之馀,更不忘时时招呼私密的花丛,带著湿润水液的手掌在粉臀上留下了晶莹的痕迹,也令玉蕾兴奋的连声喘叫:“啊……啊啊……韦大哥……大哥……不要啦……唔唔……啊啊……啊啊……嗯啊……再这样……这样……我……真的……不行……”
韦小宝同样是大感刺激,下体宝贝也已按耐不住,慢慢入侵玉蕾娇小的私处。玉蕾额现香汗,口中声音越来越是模糊不清,手指在桌上不停乱抓,只是桌面毕竟不是棉被床单,无法抓入,无可发泄,亢奋之情越发激烈,不停哀声娇鸣:“啊……啊……啊啊……呵……嗯……不……不要……”
那柔软的乳房木桌被木桌所挤压,不停变著形状,直到灼热的力量贯入身体,玉蕾也已汗水淋,桌面也是一片湿,玉蕾上半娇躯随著韦小宝的突进不住滑动,完全不能自主。由于韦小宝是从背后进攻,玉蕾虽是情欲高涨,却看不到爱人面貌,明知道在她体内冲刺的便是韦小宝,但是这种不见其人的情况,却令玉蕾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慌乱。加上桌面汗湿,无可著力,完全任由韦小宝摆布,那种不安全的心情,让她在快感连连之际,更增添强烈的害羞和彷徨,樱唇开阖,春声大作:“嗯……嗯嗯……啊啊……呃……呃……嗯…嗯啊啊……”声音之浪荡,只听得韦小宝血脉贲张,下身动作不停加快,几乎热得要出火。
玉蕾只觉魂魄尽销,心神飞入一片浓情蜜意里,忽地韦小宝压低身子,伸手掌握了她胸前嫩乳,狂热地抚慰著,一边低声耳语:“玉蕾……玉蕾……真的太可爱了……”
玉蕾禁不住这等调情,耳边、胸前、股间各处都是醉人的强烈快适,身心都要成为韦小宝俘虏一般,再也承受不了,放声呻吟:“……哥……哥……啊……我……我……啊……啊啊……”木桌彷佛随时便要瓦解,喀喀作响,随著两人的交合剧烈摇晃。
随著一声登至绝顶的娇吟,玉蕾率先达到了极限,紧跟在后的,是韦小宝奔腾而出的阳精热流。一阵可爱的鼻息颤过,玉蕾虚脱地趴在桌上,朱唇皓齿之内回荡著幸福的喘气声。韦小宝屈手撑著身体,以免压到玉蕾,在释出大量气力后,也是全身乏力,只能微笑著抚摸玉蕾犹带桃红的肌肤。
玉蕾温柔地看著韦小宝,轻声道:“累了吗?”
韦小宝低声道:“比跟别人拼命还要累得多。”
玉蕾腼腆地笑了笑,轻声道:“上床……睡觉吧。”
韦小宝微笑道:“好啊,你们两个陪我睡。”三个爱侣,心满意足的相拥而眠。
这是第二天的清晨,天边刚刚透出一些鱼肚白,楼船昨晚是在大姑塘过夜的,此时尚未启碇。六艘梭形快艇,陆续驶回,这时该是换班的时候了,十二名护花使者和八名护法,分作日夜两班,轮流乘艇巡逻水面。楼船底的中舱,是一个宽敞的膳厅兼休息室,上首中间放着品字形三张八仙桌。此时总护花使者韦小宝、左右护法和八名护花使者,大伙都在厅上,这是早餐的时候。每一张桌上,都放着几碟酱菜、花生米、白糖和一大盘雪白的馒头,下首还有一大桶热气腾腾、滚烫的稀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甲板上传来,两条人影,迅速地奔入膳厅。
坐在上首一桌左边位上的左护法冷朝宗手上刚撕了一块馒头,突然目光一抬,沉声问道:“杜护法,罗护法,可是出了什么事吗?”他不失为多年的者江湖,杜干麟,罗耕云两人昨晚当值,率同四名护花使者巡逻水面。天亮交班,自然该回来了,但回来用不着这般匆忙,他是听出两人脚步声有异,才问这话。
进来的正是护法杜干麟和罗耕云两人,当下由杜干麟朝上拱手—礼,答道:“左护法说得是,杨家骡、沈建勋〔护花使者〕都负了伤。”
冷朝宗身躯一震,急声问道:“在哪里出的岔?”
杜干麟道:“大孤山北首。”
冷朝宗又道:“人呢?”
杜干麟道:“都回来了,只是沈建勋那艘船上的两名水手,全遇害了。”正说之间,只见万有为、诸福全两人,扶着负伤的杨家骢、沈建勋走了进来。
韦小宝站起身子,迎着问道:“他们伤势如何?”
杜干麟道:“杨使者是被暗器击中腿部,差幸他身上带有解药,剧毒已怯,只是暗器太过细小,尚未取出。沈使者身上有三处剑伤,失血过多,方才已经昏迷过去,经属下给他包扎了伤口,喂了两粒伤药,如今只是精神委顿,已无大碍。”
韦小宝颔首道:“好,让他们坐下来,给我瞧瞧。”万有为、诸福全应了声“是”,扶着两人在板凳上坐下。
丁峭跟着走了过来,从怀中取出一条三寸来长的磁尺,说道:“总座,杨兄腿上的细小暗器,只怕是毒针之类,属下这磁尺,专吸毒汁,是否由属下先替他吸出来?”他扇中暗藏毒针,是以身上备有吸毒针的磁尺。
韦小宝因自己当选总护花使者,自然有许多人心存不服。正好借机露上一手,闻言笑道:“不用,待兄弟先瞧瞧再说。”伸手揭开杨家骢腿上已被撕开的裤管,注目看去,果然有四五个极细的针孔,皮肤四周。因涂过“毒汁”解药,毒气已退,但针孔处仍然留有黑点。这就仰手一指,回头道:“针上淬过剧毒,因此纵已涂过解药,仍然留有毒血,并未清除,如若光是把毒针吸出,而不能把毒血逼出,目前虽可无事,时间稍长,余毒仍会在体内发作。”
杜干麟道:“属下已经喂了他两粒本帮特制的解毒丹了。”
韦小宝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只怕没有用,除非杨兄人本身能运行真气,把毒血从针孔逼出体外才行。”这话等于白说,杨家骢连坐都坐不住,哪里还能运气逼毒?
韦小宝话声一落,已经伸出手去,掌心按在伤口上,轻轻往上一抬,等他翻过手来,掌心赫然多了五枚细如牛毛的钢针。冷朝宗看得一呆,失声道:“总座好精湛的内功。”
韦小宝微笑道:“如论内力修为,兄弟哪有冷兄的精湛,兄弟使的,只不过是“擒宝手”中的吸力罢了。”
冷朝宗因韦小宝当着大家,说内功修为不如自己,这话从总护花使者口中说出,当然极具份量,一时顿觉脸上有光,连忙欠身道:“总座太谦了。”韦小宝伸出左手,握住杨家骢有掌,暗暗运功,一股真气,循着对方手臂,朝右腿逼去。但见杨家骢五个针孔中,立时缓缓流出黑血,不多一会,黑血渐淡,流出来的已是鲜红血液。
韦小宝左手一松,放开杨家骢的手,说道:“好了,毒血已尽,你们给他敷上刀创药,包扎起来就好。”
杨家骢长长舒了口气,有气无力的道:“多谢总座赐救。”早有万有为从身边取出刀创药来,替他包扎妥当。
韦小宝抬目问道:“今天白天由哪两位护法负责?”
右护法蔡良道:“是叶开先、冉遇春。”
叶开先、冉遇春立即站了起来,欠身道:“不知总座可有吩咐?”另外四名护花使者也跟着起立。
韦小宝道:“大船即将启碇,诸位该出发了,先到大孤山一带去搜索搜索,如遇敌踪,立即以信号联络。”叶开先、冉遇春应了声“是”,欠身一礼,便和四名护花使者一齐朝外行去。韦小宝正待向杨家骢、沈建勋两人问问遇袭的情形,只见窗外白影一闪,总管玉兰款步走了进来。
韦小宝首先站起身,招呼道:“总管早。”左右护法、护法、护花使者全都站了起来。
玉兰慌忙裣袄为礼,说道:“总使者,诸位快快请坐,贱妾愧不敢当。”
冷朝宗走到右首,与蔡良坐在一起,空出左首一条板凳,让玉兰坐下,大家依次落座。玉兰凤目一抬,目光落到杨、沈两人身上,问道:“总使者,他们两人负了伤,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韦小宝道:“不错,他们在大孤山遇到袭击。”
玉兰道:“是飞鹰教的人?”
韦小宝朝桌上一指,说道:“此人使的是梅花针,淬过“毒汁”,应该是飞鹰教的人了。”
玉兰道:“咱们是否已经派人去大孤山一带搜索了?”
韦小宝道:“叶、冉二位护法已经去了,据兄弟推测,贼人伤人之后。可能已经远去,此时大白天只怕搜索不到什么了。”
玉兰问道:“此事经过情形如何?”
韦小宝道:“兄弟刚替杨兄起下毒针,逼出毒血,正好总管来了。”正说之间,只见副帮主芍药像一阵风般从前舱走了进来,她一双盈盈秋波,一下就落到韦小宝的身上,娇声道:“韦兄,听说咱们巡逻的入出了事?是不是遇上了飞鹰教的贼党?”
韦小宝站起身,含笑道:“副帮主来得正好,详细情形,兄弟也不清楚,你先请坐。”他站起身,自然是让坐了。
芍药道:“韦兄请坐,我和三妹坐在一起就好。”韦小宝只好仍在首位坐下。
杜干麟、罗耕云躬身道:“属下见过副帮主。”
芍药道:“昨晚是你们两人当值?”社、罗二人应了应“是”。
芍药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杜干麟道:“五更左右。”他不待芍药再问,接着说道:“昨晚属下和罗兄出去时,就分为两组,罗兄和万〔有为〕诸〔福全〕二位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南,属下和杨〔家骆〕沈〔建勋〕二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北,五更时分,天色十分昏黑,江面有雾,四五丈之外就看不见景物。”
芍药不耐道:“你说的简扼一些,别拖泥带水。”
杜干麟知道这位副帮主的脾气,连忙应了声“是”,续道:“那时属下等三条船,相距总在十几丈左右,属下因雾水极大,站在船头,忽听远处隐隐传来喝叱之声,属下急命水手循声寻去,但那时夜雾极大芍药不耐道:“我要你说得简单扼要,你怎么老说雾大。”
“是、是……”杜干麟连声应是,接着道:“等属下赶到,沈使者船上两名水手已死。沈兄身中三剑,一身是血,跌坐舱中,看到属下,口中说了声追,就昏了过去。杨使者仆卧船头,中了贼人暗器,已经昏迷不醒。”
芍药问道:“你没见到贼人的影子?”
社干鳞道:“那时夜雾……”他原想说“夜雾甚浓”,但只说了“夜雾”两字,慌忙改口道:“属下赶去之时,并未看到贼船。”
沈建勋身中三剑,失血过多,此时显得十分虚弱,一手扶着桌沿,站起身道:“启票副帮主,此事经过,只有属下一人最清楚。”
韦小宝道:“沈兄伤得不轻,你还是坐下来说好了。”
沈建勋望望芍药,不敢坐下。玉兰道:“总使者叫你坐下来说,你就坐下来说吧。”
沈建勋道:“属下遵命。”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出事地点,大概在大孤山西北方,那时属下船只距离江岸,不过五里光景,属下听到一阵哗哗水声,起初只当是杨兄的船只驶来,并未在意……”芍药哼了一声。
沈建勋被她哼得不由口气一顿,续道:“后来忽然听到舱后扑通—声,似有人堕水,属下回头看去,发现后梢窜上一条人影,属下正待喝问,那人身手矫捷,挺剑就刺,属下就和也动起手来。”
芍药道:“你没看清他面貌?”
沈建勋道:“这人不但一身黑衣,连一柄剑都是乌黑的属下只看他是个瘦长个子,没看清他的面貌。”
玉兰道:“此人剑法如何?”
沈建勋道:“剑法十分辛辣属下和他交手二十来招,腿上就被刺中一剑。”
芍药道:“杨家麟什么时候赶来的?”
沈建勋道:“约莫在咱们交手了一盏荼的工夫。杨兄的船从左首驶来,届下听到杨兄大叫一声,纵身飞纵上船。就见那黑衣人左手一扬,厉声道:“下去。”那时晨雾很浓,属下怕杨兄中人暗算,急忙叫了声“杨兄小心。”但杨兄韦空扑来,无处闪避,属下只听他口中哼了—声,十倒船头。属下因出声警告,稍—分神,又被刺中两剑。他剑上淬过“毒汁”,属下左脚麻木,跌倒船扳上,差幸那时候远处有船驶来,贼人神色慌张,从后梢跃落来船,匆匆逃走,接着杜护法亦跃上船来。”
芍药道:“对方只来了一个,还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看清,就造成两死两伤,照这情形,咱们还能找上飞鹰教去?”
杜干麟一脸惶恐,连连躬身道:“属下无能……”
芍药气道:“你们这些人,只配在花家院里打转。”
韦小宝含笑道:“这是意外,昨晚雾也确实大了些,对面都看不见人,才会被贼人所乘。”他回过头去,朝杜干麟抬抬手道:“杜兄叫他们把杨、沈两位使者扶进去,好好休息。”杜干麟答应一声,便和万有为、诸福全两人挟起杨家骢、沈建勋朝房中而去。
芍药因有韦小宝开了口,自然也也就不多说了,眼波一溜,说道:“太上要我来问的,我还得覆命去,韦兄你看怎么说好?”
韦小宝说道:“这是意外,谁都无法防范。太上问起来,副帮主只管照实把经过情形跟太上报告好了。”
芍药披披嘴道:“像昨晚发生的这种事情,要是让太上知道了,责怪下来,谁能负责?”
韦小宝朗笑道:“太上早就说过,维护本帮之责,由在下一力承担,自然是在下负责了。”
芍药妙目凝睇,问道:“你如何负责?”
韦小宝道:“不出数日,在下自会把昨晚伤人的贼人擒来,这总够了吧?”
芍药站起身道:“等人擒到了再说,别先说大话,太上面前,可不能这么说。”玉兰看副帮主站起,也跟着站起身来。
韦小宝道:“副帮主可是不相信么?”
芍药甜甜一笑道:“我信……”款步朝舱外行去。玉兰也紧随着她身后而去。
右护法蔡良等芍药走后,豁然笑道:“咱们这位副帮主,比太上还要难说话,从没有敢对她这么说话的人,也从没看到她这般笑盈盈的对人说过话,看来,副帮主对总座特别客气呢!”
本来大家背后都说韦小宝是百花帮的“娇客”,给蔡良这一说,不由得全都笑了出来。这下韦小宝还没脸红,蔡良一张黄脸,倒反而红了起来,摸摸脸颊,说道:“兄弟说的是老实话。”他越描越黑,全堂更不由得哄然大笑。
左护法冷朝宗一手提着旱烟管,站起身道:“好了,船已经开了一阵,现在差不多快到大孤山了,今天船上值日的是秦得广、张南强二位吧?咱们到船头瞧瞧去。”
秦得广、张南强同声应“是”,跟着冷朝宗朝舱外走去。韦小宝的卧室,是在大厅左首,除了床铺,临窗还有一张小桌,两把木椅,陈设虽极简单,但在船上已算是相当舒适讲究的了。窗临甲板,推过木窗,还可以远眺江上景色。韦小宝到扬家骢、沈建勋的房里,探看了两人的伤势。护花使者的卧室是四个人一间,上下铺,地方十分窄,韦小宝暗暗记下了另外两人的姓名,便自退出。走到船头,只见冷朝宗和秦得广站在那里说话。冷朝宗果然内功精纯,韦小宝才走出船舱,他已经回过头来,一眼看到韦小宝,立即拱手道:“总座出来走走?”
韦小宝顿首笑道:“舱里确实有点闷气,哦,这是什么地方了?”
冷朝宗伸手一指,说道:“刚过了大孤山,前面就是小孤山了。”
韦小宝道:“江面上没事吧?”
冷朝宗用手中旱烟管指划着江面,说道:“江面上风平浪静,附近一二十里内,都看得清清楚楚,咱们的巡起船,就在前面,白天大概不会有事。”
韦小宝道:“冷老见多识广,江湖经验丰富,依你看,这飞鹰教巢穴,会在哪里?”
冷朝宗模模山羊胡子,沉吟道:“这个就难说了。从这里去,只有北峡山、巢湖、石臼较有可能,淮河上的洪泽湖,也有可能,只是这些地方,从未听说过有大伙贼人。飞鹰教纵然行动隐秘,也瞒不过江湖上的耳目,秦护法对这一带地势极熟,属下方才就是在和他讨论此事,也觉得飞鹰教潜伏在这些地方的可能不大。”此人不失为老奸巨滑,他方才和秦得广低声说话,怕引起韦小宝怀疑,在轻描淡写中,带上一句,就把事情交代过去。
韦小宝道:“那么依冷老的看法呢?”
冷朝宗道:“飞鹰教的巢穴,如果不在这些地方,那就可能在长江下流了。”他说到这里,接着看了韦小宝一眼,才又接道:“其实总座该向太上请示,咱们目的地究在何处,让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准备。”
韦小宝迎着江上清风,徐徐吁了口气,淡然笑道:“太上心里胸有成竹,快到地头,自会向大家宣布,她不说谁敢去问?”
冷朝宗深沉一笑道:“总座说的也是。”
韦小宝循着左舷甲板,朝船后走去。看到张南强独自倚着桅杆远眺,心中就意识到八名护法之中,似乎分成了两派。这也难怪,当时三十六名护花使者。本来就是分由左右护法率领的。张南强看到韦小宝,慌忙过来行礼。韦小宝含笑道:“张兄不用客气,兄弟只是随便走走。”随着话声,已经走到后梢。
掌舵的是一名头盘小辫子的瘦小老者,但韦小宝看得出来,此人一身武功也有相当基础。他昨天就听说过,掌舵的叫勾老大,昔年原是洪泽湖的水盗,投效百花帮,已经有十年了,百花帮所有船只,悉归他指挥。只是这次的航行,连他也一无所知,据说每天启碇前,由太上亲自命使女直接下令给他,告诉他这一天的航行路线和晚上在哪里停泊,他只是按照指示行事。
韦小宝望着勾老大炯炯双目,凝注远方,一心一意地掌舵,似乎根本没看到自己一般,自己也不好去打扰他,只是心中暗暗忖道:“飞鹰教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天色逐渐接近黄昏,晚晖斜照,江面上闪耀起万道金蛇,景色之壮丽,丝毫不逊日出。韦小宝倚着窗口,似是看得出神。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又娇又甜的声音说道:“你在想什么心事?”
韦小宝微微一怔,回过身去,只见芍药似嗔似喜地站在身后,一阵沁人甜香,已经送入鼻中。这就含笑道:“我当是谁,副帮主请坐。”
芍药娇嗔道:“除了我,还有谁来?”接着轻哼道:“副帮主、副帮主,你只会叫我副帮主。”
韦小宝自然听得出来,看看四周,低声道:“妹子,在外面要小心点。”
芍药娇笑低声道:“太上都知道了,她老人家都不管,谁还敢管?”
韦小宝陪着她聊了一会,芍药看看天已经快黑了才起身离去。天色果然黑了,黑得好快!船已经开始缓慢下来,在靠近香口江岸的一处港湾停了下来。偌大一艘楼船,黑沉沉地,看不到一点灯火!不,灯火自然点上了,只是楼船上,每一处窗口,都拉上了一道黑布窗帘,一丝灯火也透不到外边去。膳厅里,点燃起两盏风灯,三张八仙桌上,有酒有肉,菜肴相当丰盛。韦小宝正中落座,大伙也依次入席,舱帘启处,负责白天巡逻的叶开先、冉遇春率同四名护花使者鱼贯走入。叶开先、冉遇春朝上双手抱拳,同声道:“属下向总座交班来了。”
韦小宝目光一抬,迅快由他们六人脸上掠过,含笑道:“诸位辛苦了,请入席吧。”
叶、冉两人再一抱拳道:“多谢总座。”各自回到自己桌上坐下。
韦小宝问道:“今晚该由哪几位轮值了?”轮值人员,早已先用过晚餐。
只见公孙相、宋德生和四名护花使者应声站起。公孙相道:“今晚由属下和宋兄值班。”韦小宝目光缓缓转到四名护花使者脸上,还未开口。宋德生已经指着四人说道:“翟天佑、翟友成、许廷臣、何祥生。”
韦小宝一眼看出许廷臣、何样生两人,正是和昨晚负伤的杨家骢、沈建勋同一个房间。韦小宝觉朝两人多看了一眼,问道:“你们两组人,如何分配的?”
公孙相道:“属下和翟、翟二兄负责向北十里江面,宋兄和许、何二位负责向南十里江面。”
韦小宝心中暗暗冷哼,忖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一面点头道:“如此甚好,昨晚出了事,总算太上并未责怪下来,今晚大家可得小心。”
公孙相、宋德生同声应“是”,说道:“总座放心,贼人今晚胆敢再来,属下纵然不把他生擒,也要把他活劈了。”
韦小宝微微一笑道:“江面辽阔,真要遇上贼人偷袭,不可求功心切,第一件事,还是先放信号火花为宜。”接着以“传音入密”向公孙相道:“公孙兄今晚要特别小心,一有警兆,务必先放火花。”两人又应了声“是”。公孙相微微一怔,也微微点点头,外人自看不出。
韦小宝拍拍手道:“你们可以去了。”公孙相、宋德生躬身为礼,率同四名护花使者,出舱而去。大家匆匆饭罢,韦小宝站起身朝三眼神蔡良道:“今晚是蔡老当值吧?”
蔡良道:“不错,总座可有什么吩咐?”
韦小宝按说道:“蔡老言重,吩咐不敢,只是昨晚出事之后,兄弟好像有个预感,碱人还会故伎重施。”
蔡良道:“这个总座但请放心,今晚若有差错,就拿兄弟是问。”
韦小宝道:“咱们不是还有两条预备快艇么,兄弟之意,要这两艘快艇上的水手,在船上待命,随时准备出发。”
三眼神蔡良点点头道:“总座想的也是,杜干麟,你去关照一声,要他们在艇上待命。”
杜干麟答应一声,转身向外行去。饭后,没有值班的人,就各自回房。韦小宝终究是总护花使者,他有责任。他想到了某一件事,如果对方真有阴谋的话,今晚就可能会发生在他的身上。他从膳厅出来,踏着甲。板,走到船头,凝目远眺,满天繁星,闪着朦胧而碎屑的光芒,江面上风平浪静,没有月色,就显得黑沉沉的。
“又起雾了。”韦小宝仰首向天,轻轻吁了口气,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心中想着。“总座。”他身后忽然有人低低的叫了一声。
韦小宝回过头去,说道:“是蔡老。”
三眼神蔡良一手提着酒葫芦,含笑走近他身边,望了他一眼,说道:“总座好像有什么心事?”
韦小宝淡然一笑道:“没有,在下只是随便看看。”
三眼神道:“总座言不由衷,那是把兄弟当作外人了。兄弟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总座打晚餐日寸起,就一直攒着眉头,这不是有着心事,还是什么?”
韦小宝潇洒一笑道:“蔡老也许看走眼了,在下只是有些闷气,才出来走走。”
三眼神看他不肯说,也就不便多问,笑了笑道:“总座又不喝酒,住在船上,最好解闷的方法,就是喝上两蛊。”说着打开葫芦,随手递了过来,笑道:“总座要不要喝一口?”
韦小宝摇摇头道:“蔡老自己喝吧,在下和酒实在无缘。”
三眼神也不客气,举起葫芦呕呕嘴角,笑道:“兄弟一生别无嗜好,就喜欢喝一口,饭可以不吃,要是一天没酒喝,可就打不起精神来了。”他没待韦小宝开口,接着又说道:“古人说得好,自古英雄皆寂寞,这话可一点也没错,兄弟三眼神这外号,就是从酒上来的。。
韦小宝道:“蔡老这外号,原来和酒有关?”
三眼神蔡良笑道:“谁说不是。那时兄弟不过二十来岁,就喜欢喝酒。咱们关外,天寒地冻,大家都能喝,因为喝酒可以取暖。但先师门规极严,练武时不准喝酒。有一天早晨,兄弟起来,偷偷的喝了一壶,不想就出了漏子……”他又喝了口酒,续道:“那天正好练单刀,兄弟练到“拨草寻蛇”,上身必须下扑,哪知喝了空肚酒,这一扑,就来了个狗吃屎,扑了下去,前额碰到刀尖上,开了一个眼。从此只要一喝酒,脸上不红,这刀疤就红起来,江湖朋友就这样给兄弟起了这个外号。也有人说,只要兄弟杀心一起,这刀疤也会红,兄弟自己对此倒不知道。”
韦小宝道:“蔡老就这样不使刀了。”
三眼神道:“总座说对了,兄弟从那一次起,对练刀就失去了兴趣。”
韦小宝道:“若是换了在下,就对酒失去兴趣了。”
三眼神大笑道:“所以总座一直不会喝酒了。”
韦小宝回到卧室,深夜,荒滩,除了水浪撞击江岸,发出澎湃的涛声,可说万籁俱寂。可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不禁又是呆住了,床边竟然坐着两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十二侍者当中的梅花和菊花两人。看见韦小宝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韦小宝惊异的道:“你们……”
梅花年龄比菊花要大,闻言道:“公子……”欲言又止,毕竟话是不好出口。
韦小宝低声问道:“是牡丹让你们来的?”
菊花答道:“是我们求妹妹答应的,公子,我们姐妹不顾羞耻,自荐枕席,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将自己的身子献给心爱的人,希望公子不要鄙视我们,我们姐妹也不会要公子负责。”
梅花也道:“公子,我们并不奢望公子也喜欢我们……”
话未说完,韦小宝已上前将二女搂在怀中,雨点般的吻已落在了二女的脸上,颈上:“二位姐姐,什么也不要说了,我除了感激你们的深情厚爱,只有惭愧……”
二女送上香吻:“哥哥,你不知道,我们都爱上了你……”
三人温存半晌,韦小宝悄悄对菊花道:“姐姐先上床好吗?”菊花娇羞的点点头,自己解衣上床,躲在被窝里偷瞧韦小宝和梅花的进展。韦小宝轻轻卷起梅花绸裙,直至腰间,两条晶莹如玉的美腿之间,隐约被裙影遮蔽,瞧不真切,床单和裙内却都沾得湿了。梅花软绵绵地呻吟著,一边解开韦小宝的衣带。
韦小宝温柔地让梅花躺在床上,抬起了她的双腿,微微叉开,让两腿夹住他的腰侧,正露出那神秘的花丛。梅花脸蛋羞得通红,低声喘息:“不要……别这样子……”韦小宝却欣赏娇艳欲滴的花朵,著右手抚摸著她平滑柔软的小腹,指尖在脐边游走引逗。
“唔嗯……啊……”梅花轻咬下唇,眼睫微颤,发出既无奈、又兴奋的呢喃。菊花看得心悸神驰,眼光一移到韦小宝下身,更是心跳得如打鼓一般。眼前两个如花似玉的俏姑娘,正自含羞带怯,值此情景,韦小宝如何能不动心?那话儿自是早已精力弥漫,昂然挺立,随时要冲锋陷阵一番。
韦小宝很谨慎,宝贝在牝户上摩擦轻触,轻碰微接。梅花身如火炽,被引得又羞又急,娇声呻吟道:“唔……好……好热哦……哥哥……你……你别……不要再耍我了啦……我……啊……”那娇贵的花瓣绽放著美不胜收的绛红,花蜜源源不绝地流出,将韦小宝下体也沾得通体湿润,闪闪发光。
韦小宝看著梅花竭力忍耐的神情,又是哀怨,又是羞涩,登时激得他情致高涨,低声道:“梅花姐,要去了!”梅花轻轻“嗯”地一声,心中羞怯无比,心道:“一定要忍住,只是有点痛而已,别怕,别怕……”
然而越是这么想著,下体越觉绷得紧了,在这要紧关头,实在忍不住害怕。
韦小宝吐了口气,向花瓣内冲击过去。虽然宝贝已经接受蜜汁的洗涤,相当滑溜,但对梅花那娇小玲珑的秘境而言,仍是蛮横的威力。一插之下,梅花浑身一颤,放声哀鸣。
“啊啊啊!唔嗯……呜……啊……”才进入些许,梅花已觉疼痛难堪,十指胡乱抓著床单。韦小宝呼了一声,又插进了少许。梅花紧闭双眼,痛楚得几乎流出泪来,不禁哀叫道:“哥哥……啊啊……好痛……”
韦小宝柔声安慰道:“别怕,别怕,很快就好了……轻松一点……”一边说著,一边伸手抚弄著梅花滑腻的嫩乳,极尽爱怜之能事。
梅花胸脯上一阵趐软,心绪紊乱,稍稍分担了下身痛楚,低声呻吟道:“哥哥……你……啊啊……你……快一点……别管我了啦……”
韦小宝轻轻捏住两个樱桃般立起的乳尖,姆指、食指来回搓动,悄声说道:“什么快一点?”
梅花虽然平日机灵,这时也已急了,娇嗔道:“哥哥……你……你别使坏啦……别……别等我又痛起来……那……那就……啊呀……啊……”她乳头被韦小宝玩弄一番,忍受不了,又喘嘘嘘地叫了起来。眼见梅花已经是情热如火,韦小宝腰间连连挺进,如同节节进攻的步行军,每一深入,梅花便受到痛感。
“啊……啊呀……痛……啊……啊……啊……呜……啊……”这浪涛般的进击带给梅花强烈的震撼,眼角垂泪,娇躯狂乱地摆动挣扎。
韦小宝把心一横,低声道:“长痛不如短痛,梅花姐,忍著!”猛地一冲,玉茎直抵花瓣最深处。梅花脑海陡然间一片空白,随即一阵撕心剧痛贯穿全身,发出了高亢入云宵的哀鸣。
“唔啊……啊啊……呜……呜嗯……啊……”火烧般的阚痛充满了她柔弱的玉门,泪珠不禁夺眶而出。就是旁观的菊花,也吓了一大跳,心中怦然,轻声道:“梅花姐姐!”
韦小宝连声安慰,柔声道:“好啦,好啦,梅花姐,别哭罗……”
梅花呜咽一阵,才轻声道:“好痛……呜呜……你坏死了啦……”
韦小宝吻了吻她的朱唇,柔声道:“梅花姐,对不起啊!等一下就会舒服了,来……别哭了……”一边说著,同时温柔备至地爱抚她的肌肤,极是怜惜,下身不敢稍有动弹,只怕又弄痛了她。梅花初经人事,自是痛极,经得韦小宝一番舒缓,这才痛楚稍息,春情复炽,迷蒙的泪眼慢慢转成了一片缱绻。她体内包含著韦小宝的宝贝,正是火热难当,疼痛转为麻痒,嘤咛一声,不觉扭了下腰。
这一下动作,韦小宝便知梅花已开始感到舒适之意,当下轻声道:“姐,可以了吗?”
梅花轻吟一声,低声道:“可以啦……不过……你……你可别太粗暴……像刚才……嗯……”说著说著,俏脸通红,腼腆之极。既得首肯,韦小宝恭敬不如从命,缓缓抽动起来。梅花的私处内潮湿柔软,固不待言,且兼收缩甚紧,摩蹭的感觉强烈之极。韦小宝只挺进数下,便觉快不可言,忍不住渐渐加快了速度。
“啊啊……啊呀……啊……啊……唔啊……”梅花全身承受著韦小宝的爱意,失神地娇吟著,精巧的双乳正和他结实的胸膛互相挤压,感受著温热的男子气息。两人脸庞相对,立时缠吻起来,放纵的春声便成了低沉诱人的嗯唔。
韦小宝忽地离开了两片樱唇,起身采跪姿,将梅花双腿抬起,扛在肩上,双手转而托住她纤腰后。如此一来,两人交合之处高高拱起,滋滋声响之下,更可见到一根通红之物不停进出柔嫩的少女秘地。梅花羞不可抑,叫道:“不要……啊……啊……唔……别看……”
菊花在一旁看著如此淫靡的景象,心跳不已,棉被里的身子紧紧缩著,心道:“哥哥跟梅花姐姐怎么这样……好厉害……啊呀……”眼见梅花失魂落魄的阏醉样子,忍不住脸上发烧,双腿紧紧夹住。韦小宝奋力冲刺,兴奋到了高亢处,忽然按住梅花膝弯处,向前猛推,两膝直顶到了她乳房,像要把梅花翻过去一般。
“啊呀……啊……啊……好……好丢人……唔……”梅花身子被韦小宝推得曲起,宝贝每一次冲击,就被推得前后摇晃,好似腾云驾雾,飘飘然、陶陶然,虽觉这姿势羞于见人,但既然是在自己心上人面前,也就任他胡来了。
只见梅花香背著床,晃前晃后,双乳被膝盖压迫得挤向两旁,香汗随之飞溅,又有自乳端滴落的。韦小宝单臂横压住她膝弯内侧,另一只手却去玩赏她白嫩的屁股,抚摸揉捏,满手温软。
“唔啊!”梅花心头快感狂袭而至,被这接二连三的攻势弄得气喘嘘嘘,哀声叫道:“啊……哥哥……姐姐……我……我……嗯嗯……不……真的不行了……哥哥……我……啊……”
韦小宝喘了口气,悄声道:“什么不行了?”说著加快抽送,真如狂风暴雨,直冲得梅花兴奋不已,那天仙般的沐态更显得柔弱不堪,螓首急摆,香汗如雨,哪里能说出话来,只剩下银铃乱摇的吟叫。床上,韦小宝亢奋已达极峰,身子一冲,阳精万马奔腾般破栏而出,猛烈无匹地贯进了梅花胴体。梅花蓦地一阵颤动,好似一波火热巨浪将她抛上虚空,霎时间没了神智。
“啊……啊……啊……啊……”高亢的叫声稍一持续,梅花颓然侧首,气喘嘘嘘,双乳如浪起伏,在激情后犹自难以平复,馀波荡漾。韦小宝一抽出宝贝,梅花股间立时涌出了大量的汁液,或清或浊,甚有冒泡而出者。床上三人看了,都禁不住脸红心泺。
梅花满脸羞红,娇喘道:“看啦……你把人家弄成这么难看。”
韦小宝喘了几下,微笑道:“怎地怪我了?”
梅花慵懒无力地撑起身来,微一转头,向菊花笑道:“妹子,该你了。”
菊花脸色羞红,自躲在被子里,低声道:“我怕啊。”
韦小宝掀开被子,菊花脸蛋红艳得如要烧了起来,羞著叫道:“哥哥,我在摇头嘛,你怎么……你怎么可以翻开来啊!”
韦小宝不禁失笑,道:“你在被子下面摇头,我就有天大本事,又怎么看来?”
菊花一怔,娇怯怯地道:“你该再问几次嘛。”
韦小宝一笑,也解下自己衣服,轻轻握住菊花手腕,笑道:“别遮著,给哥哥看看?”菊花羞著不肯移开。韦小宝吻了几下,菊花心中意乱情迷,再也使不上力抗拒,嘤咛一声,任他把手臂、双腿都展了开来,只羞得双颊滚烫。
韦小宝一看,不禁心魂不定,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粉淡淡的趐胸,当真比豆腐还要细嫩,雪肤凝脂,吹弹得破,似乎那几缕乌云柔丝散在其上,肌肤也要微微弹陷,几乎要被发端刺伤一般。两条白腻晶润的大腿之间,仅有极稀少的遮蔽,隐藏著绛色的娇艳纹理,好似一块水晶平滑地稍稍裂开,散发诱人的浅桃红色泽,尚有一泓泉水慢慢涌出。
“哥哥……”菊花以极其哀怨的眼光看著韦小宝,美丽的身子轻轻颤抖。她仅是二十出头的少女,身材虽不及梅花的婀娜多姿,但肌肤之美,却远有过之,粉雕玉琢,白璧无瑕。
韦小宝定了定神,低声轻唤:“菊花姐!”菊花早已羞得耳朵红到根上,眼眶里闪动著娇怯的心情,以及些许害怕。韦小宝尽力平复呼吸,以微笑安抚菊花,坐在菊花身边,手掌轻巧地拂动她雪白平坦的小腹。
“嗯……噢啊……”心慌意乱的菊花扭著纤腰,逃避著韦小宝的爱抚,但是心中的情意却慢慢压抑了身体的反应,渐渐不再摆动,柔驯地承受韦小宝带给她的温情,轻轻咬著下唇,无奈而羞涩地娇吟著。手掌逐渐从腹部上移,划著乳边的圆弧。
“啊嗯……啊……嗯嗯……”一种难以形容的刺激传遍了菊花每一寸肌肤,菊花禁不起心中的快适,放声娇鸣。韦小宝感受著菊花精致滑嫩的玉脯雪肤,手指向峰顶推去,还不敢用力,那娇美的嫩肌竟也压得略见凹陷,好似两个薄膜水袋,柔不可触,偏又是生得诱人,拟似蜜桃的水灵新鲜。两粒可爱的朱红色,在韦小宝这么一碰之下,随著波动微微晃荡,似在眩惑人心。如斯柔嫩的的胴体,韦小宝直是舍不得再多施加一点力道,只若有若无地拂扫,却把菊花挑逗得心痒难搔,喘息不止,面赛桃花,床单都被十指弄得乱了。
“哥哥……唔……嗯……啊……哇啊……”正如飘在云端的菊花,陡然又受到一个极大的震撼,一时忘了羞意,喊出高亢的鸣叫。却是韦小宝的下身抵著菊花的密处,稍一摩擦,菊花灵魂直被抛上云霄,螓首急向后仰,俏丽的脸上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
韦小宝只稍一触碰,不料菊花这般禁不住,立时娇啼大作,若有所失,心中也是管控不住,低声道:“菊花姐……你……你要小心啦……”
菊花满脸羞红,水汪汪的眼睛望著韦小宝,隐约似有怯色,随即闭上眼睛,带点羞涩地颤声低鸣:“你来啊,我……我才……我才不会怕呢!”这张娇滴滴的脸蛋搭配上不顾一切的神情,加上一句逞强话,激得韦小宝心中狂跳,索性一把抱住菊花,两人四肢相缠,火热地翻腾起来。
一对情到浓处的爱侣,这时正是不可开交,一片蜜意。别说韦小宝顾不得轻手轻脚,菊花也放开了害羞,紧搂著韦小宝的背脊,上下抚弄,将一身温香软玉尽数奉献,忘情地回吻著韦小宝,令人心动的趐胸紧贴著他的胸膛,沉醉其中。
韦小宝抱著菊花坐起,激烈的动作慢慢缓下来,两人的下体互相交接了。菊花忽觉下身一痛,吐了口轻气,低声喘叫道:“哥哥,我……啊……”
韦小宝轻声道:“菊花姐,太痛的话,一定要说啊。”
菊花点点头,低声道:“我知道……”
韦小宝慢慢深入已经湿淋淋的私处,温暖的嫩肉团团里著,只比梅花要稍易一些。菊花感受著苦楚和兴奋,心中回荡著对韦小宝的爱意,将脸往韦小宝的怀中挨去,紧闭双目,忍受著双腿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力量,以极为惑人的呻吟发著。
“嗯……嗯嗯……哥哥……啊……”菊花忘我地呼喊喘叫,在一个高亢的哀鸣声之后降低了。
“菊花姐……”韦小宝的额头滴下几滴汗水,和菊花的一身淋香汗相融。
“啊啊……呼啊……”菊花知道,这位她深深爱慕的韦公子,已经和她成为一体,作了最亲密的结合。灵动的眼睛凝望韦小宝的脸,取代痛楚的是害羞和喜乐,韦小宝回应的眼神,一样充满了款款深情。韦小宝感受著菊花娇躯内的湿暖柔嫩,凝视菊花微带昏眩的俏丽脸庞,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触。在腰部挺进之下,菊花开始承受韦小宝的冲刺。
“唔啊……啊……啊……”菊花搂紧韦小宝的后颈,藉以挂住向后倾仰的身子,失神狂乱的呻吟回应著每一次深入。韦小宝环抱菊花纤腰,结结实实地冲击这撩人的玉体,低声道:“菊花姐……”
菊花一次又一次地受到超乎想像的快意贯穿全身,痛楚渐次减少,只觉浑身趐麻,身不由主地摆动著腰枝,柔软的乳房剧烈甩动,秀发散逸,樱唇绽开,吐著销魂的喘声及吟叫。
“啊……哥哥……啊……啊……嗯啊……”菊花抑止不了韦小宝体内狂袭而来的力劲,俏丽的肌肤泛出细细的汗珠,双手忽然攀不住韦小宝的颈部,向后仰倒在床上。在这一瞬间,菊花还以为被冲击得折腰了。
韦小宝顺势向前倾跪,托高菊花的后腰,让她上身躺在床上,下半身抬起,持续著强盛的攻势。菊花自然而然地以双脚盘在韦小宝腰间,勉力收首望向韦小宝,却正好能见到上方两人激烈的交合碰撞,柔弱的门户变成艳丽的景色。
“啊……啊……天啊……”炽烈的羞意和亢奋,简直快要把菊花引逗得发狂了,十指将这一切向床单拼命发。阴阳一次互冲,便发出啪啪声响,一片水溅了开来,还有几道细水缓缓流向她的小腹。
“啊啊……菊花姐……”韦小宝前后抽送,看著娇美的菊花姐令人怜爱的神态,耳边听著近乎浪荡的呻吟,便像无数狂潮接连打来,情绪高亢得无可复制,两只手从菊花腰后放开,揉动那娇贵无比的双乳,享受著超凡的滑溜精细感触。菊花身子骤失韦小宝支撑,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下,立时像被怒涛翻覆的小舟一般,晶莹剔透的身体如浪起伏,扭动曲转。
“啊……哇啊……哥哥……噢……啊……嗯啊……”紧跟在后的,是胸前传来的阵阵快美,极敏感的乳端被韦小宝的手指极尽温柔地玩弄著,和汹涌的交合完全在两个极端,这双重的快适将菊花往巅峰急速推动,娇柔的呻吟声也跟著盘旋直上。
“唔……我……我……不……不行……啊……啊啊……”菊花的小手试著招架韦小宝的搓揉,然而韦小宝却按住了她的手背,以她的纤纤柔荑抚弄凝脂似的胸脯。
“唔啊……”菊花生涩地抵抗,一边带给自己至柔的舒畅,忽然著手湿润,原来股间的泉水在下高上低的姿势下,一路流到乳间来了。
“啊……好……丢人……啊……啊……啊啊……”菊花只能勉强挤出零散的字句,神智被巨浪般的快感迅速掩没。
韦小宝喘了几口气,全身血气贲涌,已达极点,大喊一声:“菊花姐!”
“唔啊……啊啊……啊啊……”菊花放声哀鸣,一柱滚热的精元猛然贯入了她的沐内,直要一举将她冲上了九重天外。韦小宝和菊花四手互握,手指紧紧互相嵌住,同时升上了顶峰,浓烈的情爱缭绕在两人之间。直到韦小宝去势已尽,菊花盈满了韦小宝的激情,云消雨歇,才一起软倒在韦乱的床铺上,轻轻拥著,共享云雨后的温存。温存过后,韦小宝拥着梅花和菊花,甜甜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韦小宝耳中忽然听到几声叱喝,隐隐传来。这叱喝之声,仿佛是从第三层上传下来的。虽然很轻,很远,但一听就可听出是女子的声音。韦小宝心头暗暗一愣:“第三层上,会发生什么事?”他心念一动,悄悄叫醒梅花和菊花二女,嘱咐二女穿好衣服,悄悄离去。同时自己也穿好衣服,毫不迟疑地一跃而起,一手拉开舱门,掠了出去。
突见舱门布帘掀起,百花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总管玉兰,相继走了进来。三人身后,还紧随着四五个女子,全已长剑出鞘。韦小宝看得不觉一怔,帮主在深夜里亲自下来,可见第三层上,果然出了事。慌忙趋上前去,拱手道:“属下见过帮主。”左右护法、护花使者等人,也一齐躬身为礼。
百花帮主还了一礼,她平日柔和的目光之中,含着几分诧异和询问的神色,望了韦小宝一眼,娇柔地道:“总使者不必多礼。”一面又朝大家额首答礼。
芍药没戴面具,蛾眉微蹙,抢着道:“韦兄可知第三层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韦小宝道:“属下不知道。”
芍药粉靥之上,隐泛怒色,说道:“居然有不知死活的人,图谋行刺太上。”图谋行刺!这话听得厅上众人,全都耸然动容。
韦小宝吃惊道:“谋刺太上,不知太上是否无恙?”
百花帮主微微一笑,道:“太上神功盖世,区区暗器,如何伤得了她老人家?”暗器!韦小宝突然心中一动,接着问道:“只不知那刺客可曾当场擒下?”
百花帮主道:“没有,被他逃走了。今晚楼上是玉梨、海棠两人伍夜,据海棠说,她只看到贼人的背影,好像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衫……”她说到“青衫”二字,声音似乎有些异样。韦小宝心头不由自主“咚”的一跳,穿“青衫”的只有自己一人,当然,从前护花使者都是穿的青衫。只是目前为了远征飞鹰教,大家服装全都改了,那是因为便于行动起见。除了韦小宝仍穿青衫,左右护法仍是蓝袍外,护法一律改穿青色劲装,护花使者改穿青灰色劲装。青色长衫,虽然只有自己一人穿着,但也是大家都有的衣着,也许此人为了掩饰身份,故意披上一件青衫。
韦小宝目光一抬,问道:“贼人使的可是“森罗令”么?”
海棠站在最后,忽然接口道:“原来总使者早巳知道了。”
韦小宝朝她微微一笑,还未开口,芍药叱道:“海棠,妹妹面前有你插嘴的份儿?”
韦小宝道:“副帮主,在下觉得今晚是海棠姑娘值班,又曾亲见刺客背影,正该听她的意见。”
百花帮主领首道:“二妹,总使者说得不错,十四妹,你把目击经过,只管向总使者报告,不许隐瞒。”海棠应了声“是”。
韦小宝问道:“姑娘看到刺客后形,除了他身上穿的是青衫之外,可曾看清楚是怎样一个人么?”
海棠道:“那贼人身法奇快,一闪即隐,我看得不大清楚,好像身材修长。当时他腾身纵起,我曾打了他一支袖箭,好像射中他左肩,但太快了,不知究竟有没有射中。”
韦小宝道:“姑娘打出袖箭之际,他朝哪里逃走?”
海棠道:“她朝二层舱飞落,等我追到甲板,已经没有影子了。”
韦小宝心头突然一动,说道:“姑娘是说刺客可能仍在船上了?”
海棠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韦小宝点点头道:“咱们船上,可能有贼党潜伏,亦未可知,此人一再以“森罗令”逞凶,真该把他找出来才好。”
三眼神蔡良道:“总座之意,认为咱们之中,有了奸细?”
韦小宝道:“我想他已经潜伏很久了。”
九指判官冷朝宗道:“这人会是谁呢?”
韦小宝道:“在没有找出此人之前,咱们每一个人都有嫌疑。”说到这里,朝百花帮主拱拱手道:“帮主、副帮主都在这里,属下觉得此人胆敢行刺太上,可说罪大恶极,咱们若不把他找出来,大家身上都背着嫌疑,未免人人都难安心。此事从发生到此刻,不过盏茶工夫,为时极短,不妨先搜查一番,也许可以把他找出来。”冷朝宗道:“总座说得极是,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最好搜上一搜。”
百花帮主问道:“总使者要如何搜法?”
韦小宝目光朝众人一掠,说道:“属下之意,先逐个搜身,然后再搜查房间。”
百花帮主道:“这样能搜出来么?”
韦小宝道:“这些人潜伏多日,一直不曾为人发觉,该是心机极深,谋定而动,搜身搜房,自然并无用处。但今晚他失算的是大家全在船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从事情发生到现在,为时极为短暂,匆促之间,无可藏匿,这搜索之举,也许有用。”
百花帮主点头道:“总使者分析得是,那就这么办好了。”
韦小宝一挥手道:“大家站好。”
六名护法,八名护花使者依言站定。韦小宝道:“冷老过来。”
冷朝宗道:“总座有何吩咐?”
韦小宝道:“你先搜我身上。”
冷朝宗略现迟疑,道:“这个属下……”
韦小宝笑道:“冷老只管搜,兄弟汞为总护花使者,自然该从兄弟搜起了。”
冷朝宗道:“总座如此说,属下恭敬不如从命。”说完,就在韦小宝身上,仔细搜索了一阵,从他身上取出一柄短剑,和一个扁形木盒,说道:“就是这些,没有了。”
韦小宝含笑道:“多谢冷老。”随手打开水盒,说道:“这是在下的易容用具,可不是“森罗令”。”瞥见海棠站在一边,目中似乎飞闪过一丝异色。韦小宝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暗一动,迅快地收起木盒、短剑,说道:“现在有劳冷、蔡二位,先互搜彼此身上,然后就依次搜下去。”冷朝宗、蔡良答应一声,先互相搜过对方身上,然后逐个搜身。此举因事关行刺太上,谁也不敢马虎,这样足足搜了一顿饭的时光,才算搜索完毕。
冷朝宗、蔡良同时躬身道:“回总座,属下奉命搜查在场的六名护法,八名护花使者,并未搜到什么。”
韦小宝道:“辛苦二位了。”一面转身朝百花帮主道:“如今搜身已经完毕,就要开始搜查房舱,只是舱中地方狭窄,请帮主派员会同居下等人前去搜索。”
芍药道:“妹妹,我去。”
百花帮主点头道:“也好,你可带十四妹同去,她见到过那件青衫,也许认得出来。”
海棠躬身道:“属下遵命。”
韦小宝道:“冷老请随兄弟去,蔡老留在厅上,所有弟兄一律留在厅上,不得借故走开,静侯逐房搜查结果。”
冷朝宗请示道:“总座,咱们从哪里搜起?”
韦小宝笑道:“自然从兄弟卧室搜起了。”一面招手道:“副帮主请。”
芍药毅然一笑道:“韦兄的房间,自然韦兄先请了。”
韦小宝接道:“不然,副帮主代表帮主,是主持搜查的主搜官,尤其搜查在下的卧室,在下就该避嫌,还是副帮主先请。”
芍药披披樱唇,娇笑道:“就是你,有这许多酸道理。”果然领先朝韦小宝卧室走去。九指判官冷朝宗趋前一步,替芍药打开房门,芍药当先走入。韦小宝随在她身后,跨进舱门,忽然觉得不对!自己出去之时,窗户并未开启,此时窗帘飘飞,一扇花窗已经敞开。尤其在舱门启处,他隐约闻到房中似有一丝淡淡的脂粉香,这绝非梅花和菊花的体香,分明有人从窗中潜入卧室来了。韦小宝心头突然暗暗一凛,迅快忖:“莫要有人潜入栽赃?”
芍药在房中站定,回头问道:“韦兄,这要如何搜法?”
韦小宝到了此时,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这里地方不大,副帮主要海棠姑娘搜搜就是了。”
芍药点头道:“也好,海棠,韦兄这么说了,你就仔细搜吧。”
海棠道:“属下遵命。”她目光朝室略一打量,这房舱之中,除了一张板铺,只有一张小桌,两把椅子,一目了然。可以搜查的,就只有床铺一个地方,这就举步向床铺走去。床铺当然已经收拾过了,床铺上,除了一个枕头,只有一条折叠整齐的棉被,海棠第一件事,就伸出手去,掀起枕头。这一掀,但见枕下银光闪动,赫然放着一个银色扁盒。韦小宝目中寒芒飞闪,暗暗切齿:“好个恶贼,果然栽到自己头上来了。”
海棠已经取起银盒,问道:“这是什么?”
韦小宝在这一瞬之间,已经镇定下来,微微一笑道:“这是“森罗令”。”
芍药脸上神色大变,身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阵轻微的抖颤,失声道:““森罗令”……”
韦小宝泰然道:“副帮主要海棠姑娘再搜一搜,也许那件“青衫”也在铺上呢。”
芍药脸色苍白,问道:“你……”冷朝宗双手当胸,九指勾屈,双目炯炯,注视着韦小宝,已是大有出手之意。韦小宝瞧也没朝他瞧上一眼,只是含笑道:“副帮主难道没看见窗户洞开?贼人如是有心栽脏,咱们都在厅上,他尽可从容布置。”
刚说到这里,海棠已经掀起棉被,只轻轻一抖,便见一件青衫,夹在棉被之中,被抖了出来,她口中尖叫道:“副帮主,在这里了。”她抖开青衫,伸手朝右手衣袖一指,说道:“就是这件,这里有一个小洞,就是方才被我袖箭打穿的。”
芍药怒形放色,哼道:“韦兄说得不错,这恶贼果然想栽你的赃,这件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咱们出去。”转身往外就走。
海棠一手拿着“森罗令”,一手搭着青衫,跟着芍药身后走出。冷朝宗满以为搜出赃物,副帮主一定会下令先制住韦小宝再说,但此时听她口气,似有袒护韦小宝之意。心中暗暗一怔,要知这位副帮主是太上面前的红人,他哪敢鲁莽出手?当下缓缓放下双手,阴声说道:“总座,这……该怎么办?”
韦小宝淡然一笑,道:“东西既已在兄弟房里搜出,其余房舱,就不用再搜了,咱们出去再说。”冷朝宗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镇定得很。”
韦小宝跨出房门,大家已经看到从总护花使者房中,搜出“森罗令”那件青衫。厅上所有的人,全都看得耸然动容!有的人暗暗摇头,有的人看到韦小宝,目光之中已经流露出仇怒之色。海棠正在拿着两件东西,把搜查经过,向帮主报告。百花帮主徐徐说道:“会有这等事?”
玉兰接口道:“属下觉得总使者不可能是这种人。”
芍药道:“三妹说得对,这一定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百花帮主道:“咱们应该听听总使者的意见。”当然,她们姐妹自然知道韦小宝的底细,只是此时是在众人面前,自然不能露出神色。
海棠接口道:“总使者曾说他房中窗户洞开,贼人栽他的贩,但属下觉得看到的修长背影,可能就是他,属下方才因无证无据不敢直说出来。至于窗户洞开,固然可能有人穿窗进入他房里,布置赃物。但也可以说他从楼上飘身飞落,穿窗回转房中,藏好东西,再开门出来。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关窗,也许故意敞开窗户,万一被人发现,可以诱称有人栽赃。依属下之见,此事应该禀报太上,听太上发落才是。”
芍药怒声哼道:“但搜查房间,是韦兄提出来的,他在房中藏了东西,岂有故意教人去搜之理?”
海棠不敢和她顶撞,只是说道:“副帮主说得也是,但这两件东西,明明就是从他房里搜出来的,总是事实。”
百花帮主目光一抬,朝韦小宝望来,说道:“总使者,贱妾想听听你的意见。”
韦小宝只觉全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他依然神色从容,满洒一笑道:“是非曲直,必有公理。在下觉得海棠姑娘说得不错,两件东西既在在下房中抄出,在下自然嫌疑最大,还是禀明太上,由太上发落的好。”
芍药听得暗暗焦急,死命地盯了他一眼,心想:“事情若不查个明白,就报到太上那里去,你还有命?”心头一急,忍不住道:“妹妹,我觉得这件事分明有人嫁祸,咱们应该查个水落石出,再向太上察报不迟。”
百花帮主一时竟然拿不定主意,望望玉兰,问道:“三妹,你觉得如何?”
玉兰沉吟了下,才道:“属下觉得总使者所待看法,极为正确。此事显系贱人嫁祸,太上圣明岂会不洞悉奸孽?把事实经过,呈报太上,正是澄清此事的最好方法。”
百花帮主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二妹,总使者,咱们见太上去。”随着话声,已经站起身来。芍药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能明袒韦小宝,只得撅着小嘴,跟随妹妹身后走去。
玉兰朝韦小宝抬抬手道:“总使者请。”韦小宝潇洒一笑,举步走去。
玉兰随在他身后,海棠手上享着两件东西,跟随玉兰身后,另外几个人则跟在海棠身后,一阵风般朝第三层楼梯走去。三眼神蔡良看着几人走远,摇摇头道:“咱们头儿,会是行刺太上的飞鹰教奸细,我就第一个不相信。”
九指判官冷朝宗阴侧侧笑道:“人证俱全,难道还假得了?”他身为左护法,只要韦小宝出了差错,他就可稳稳的登上总护花使者的宝座,是以幸灾乐祸,惟恐韦小宝不是奸细。
三眼神蔡良冷笑道:“天下最笨的人,也不会搬块石头砸自己的脚,总座要是明知东西放在铺上,还会提议搜房?还会领着人去搜自己的房?他若真是刺客,从三层上飞落之时,随手一扔,就可把东西扔到江里去,何用再藏到铺上?就凭这—点,显而易见有人栽赃的了。”他自然也并不是完全帮着韦小宝说话,他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总护花使者,落到冷朝宗的头上。与其让冷朝宗捡个便宜,还不如让韦小宝来当,盖两人勾心斗角,已非一天之事。
因为是在船上的关系,第三层自然要比第二层略小。太上住的是中舱,前面有一间起居室,放着几把紫擅交椅和一张太湖石桌面的小圆桌。里首一间,才是太上的卧室。起居室左首,还有两间房,门口绣帘低垂,那是帮主、副帮主的卧室。由此看来,太上卧室的窗户必然在船的右舷。韦小宝跨进起居室,百花帮主抬手道:“总使者请坐。”
韦小宝欠身道:“属下待罪之身,哪有坐的份儿?”
正说之间,内室门帘掀处,两名花衣使女一左一右掀起门帘,太上缓步从门内走了出来。百花帮主、芍药、韦小宝、玉兰等人,一齐躬下身去,异口同声说道:“弟子即见太上。”当然。只有韦小宝一人,是自称“属下”的。
太上目光徐徐掠过众人,颔首道:“很好,你们已经把刺客找到了么?”
百花帮主道:“启察太上,“森罗令”和那件青衫是找到了,只是……”
太上走到上首紫擅交椅上坐下,不待她说下去,就截着道:“找到了就好。”
芍药急道:“太上,那两件东西,虽是在总使者卧室中找到的,但弟子认为极可能是贱人蓄意陷害总使者,在他卧室栽的赃。”
百花帮主接口道:“弟子也觉得此事显系有人嫁祸,伏望太上明鉴。”
太上目光一抬。徐徐说道:“此话怎说?”芍药就把韦小宝提议搜查卧室和搜查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太上未置可否。抬目道:“海棠,你把东西拿过来,给我看看。”
海棠恭敬地应了一声“是”。把银色扁盒和一件青衫一齐呈上。太上取起“森罗令”。仔细察看了一阵,说道:“好歹毒的东西,果然是他们仿制的,而且手工之巧,制作得和真的一般无二。”她放下银盒,问道:“海棠,你说曾射出一枚袖箭,有没有射中?”
海棠躬身道:“启察太上,青衫右袖有一个小孔。正是被弟子袖箭射穿的。”
太上问道:“你曾看到刺客背影,像不像韦小宝?”
海棠迟疑了下,答道:“此人身法极快。弟子没有看清他面貌,不敢乱说。但如论背影。确有几分和总使者相似之处。”
太上颔首道:“这就是了。”这话听得百花帮主、芍药、玉兰三人心头同时“咚”的一跳,忍不住异口同声急道:“太上。”太上微一摆手,制止她们说话,目光落到韦小宝的脸上,徐徐说道:“小宝,你还有何说?”
韦小宝神色不变,朝上躬了躬身道:“属下要说的话,方才副帮主已向太上全禀明了。太上圣明,是非曲直,自能明察秋毫;属下惟太上之命是从。”太上面垂黑纱,看不出她的脸色,但牡丹、芍药、玉兰三人,都感到胸头如压重铅,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上转脸朝海棠道:“你发现刺客,就打了一支袖箭?”海棠躬身应“是”。太上又道:“那时你和他有多少距离?”
海棠想了想道:“大约有三丈来远。”
太上点头道:“很好,韦小宝,你转过身去,朝前走一丈五尺。”
百花帮主、芍药、玉兰等人不知太上心意如何,个个替韦小宝暗暗担心。一丈五尺,已经到舱外去了。韦小宝依言转身走到舱外一丈五尺来远。太上道:“好,停,你就站在那里。”韦小宝依言站停身子。
太上又道:“现在我要海棠用袖箭射你身后,你不许躲闪,只准用衣袖卷拂,知道么?”
韦小宝听了太上“只准用衣袖卷拂”已知其意,连忙应道:“属下省得。”
太上道:“海棠,你准备了。”
海棠道:“弟子遵命。”
太上道:“好,射他右肩。”海棠听了太上吩咐,早已把袖箭握在掌心,太上话声甫落,右手抬处,“搭”的一声,一支袖箭,快若流星,直向韦小宝右肩射去。韦小宝这回故意卖弄,连头也没回,直等袖箭快要射到,右手徐举,朝后轻轻一挥。这一下,不但姿势优美,潇洒已极,最难得的还是他拿捏得恰到好处,一点袖角,轻飘飘扬起,正好和海棠射去的袖箭,迎个正着。“铮”!一支纯钢袖箭,宛如击在铁袖之上!不仅发出“铮”然轻鸣,而且被震得反弹回来,“啵”的一声,不偏不倚,笔直钉在海棠面前三尺的船板之上。海棠大吃一惊,急急闪身朝旁跃了开去。
这一手百花帮主和芍药等人自然又惊又喜,虽然她们已知韦小宝的功力极高,但也不清楚到底有多高。太上满意了,她不住的点头,蔼然笑道:“果然不愧是不通大师的传人,你回来。”
韦小宝依言定到太上面前,欠身道:“太上还有什么吩咐?”
太上和声道:“你让大家瞧瞧,右袖角是否被袖箭射穿了?”袖箭被震得反弹回来,衣袖自然丝毫无损,一丈五尺都无法射穿衣袖,三丈距离,那就更不用说了。芍药脸上绽起了笑容、百花帮主、玉兰也暗自吁了口气,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海棠俯首道:“总使者神功盖世,那是弟子看错人了。”事实证明,她口风也随着转了。
太上轻“唔”了一声,两道精光熠熠的眼神,注定韦小宝,徐徐说道:“老身若无知人之明,岂会便让你担任本帮总护花使者?老身既然要你担任总护花使者,岂会随便相信贼人栽赃嫁祸?”
韦小宝方才被人栽赃,还能始保持神色从容。但听了太上这两句话,额上不禁绽出汗来,一惶恐地道:“太上殊遇之恩,属下终生难报。”这自然不是由衷言,但太上面前,非如此说不可。
太上话声突转严厉,说道:“韦小宝,老身虽然恕你无罪,但行刺老身的贼人,要你负责给我找出来,你办得到么?”
韦小宝欠身道:“这是属下的职责,属下自当尽快把他抓到。”
太上道:“我要你限期破案。”
韦小宝道:“不知太上能给属下多少时间?”
太上举手拍桌,怒哼道:“他胆敢向老身下手,老身岂能容他逍遥法外?我限你天亮之前,把此人抓到,否则惟你是问。”这时三更己过,离天亮不过一个多更次了。这是无头案,连二影子也模不到的事,如何能抓得到人?这道命令,岂不是逼死人么?百花帮主张了张口,正待替他求情,希望太上能宽限些日。
哪知她还未开口,韦小宝已经拱手道:“属下敬领太上法旨。”他居然一口答应下来。这下又听得百花帮主和芍药、玉兰三人大感意外,忍不住拿眼朝他望去。
太上点点头,嘉许地笑道:“老身知道你有此才干。”
韦小宝道:“太上夸奖,只是属下有一为难之处……”
太上道:“你有什么为难,只管说出来,自有老身替你作主。”
韦小宝道:“属下虽是本帮总护花使者,但属下的权力,只限于底层船舱之中,譬如这第三层,就非属下所能过问……”
太上垂面黑纱之中、已经有了笑意,点头道:“好、好。”字出口,回头朝身后一名花衣使女吩咐道:“榴花,你去把老身花神令取来,并替老身传下令去。从现在起,到天亮为止,老身授权韦总使者代表老身行使职权,上自帮主、副帮主,下至花女,悉凭调遣,如敢故违,从严处罚。”那花衣使女躬身领命,正待转身朝里走去。
韦小宝忙道:“姑娘请留步。”一面朝太上拱拱手道:“有太上这句话就行,不必再请玉令了。”话声一落,忽然转过身去,朝玉兰笑道:“太上授权在下,代行职权,总管想必已经听到了?”
百花帮主站在边上,真有些不敢相信,太上何以忽然间变得如此好说话了?最使她奇怪的还是韦小宝,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芍药心里和她妹妹有着同样的怀疑,睁着一双俏目,只是一眨不眨地朝韦小宝望着。玉兰听了韦小宝的话,慌忙躬身道:“属下听到了。”
韦小宝潇洒一笑,拱手道:“那有劳总管,替在下传下令去,要侍者全到这里来。”
玉兰道:“属下遵命。”转身朝外行去。
韦小宝又朝芍药拱手一揖,说道:“在下也有一事,要烦劳副帮主。”
芍药瞟着他笑道:“总使者要我做什么?”
韦小宝道:“在下想请副帮主守住舱门,待会若是有人未经在下允准,妄图夺门逃走的,副帮主务必把她留下,必要时格杀勿论。”
芍药道:“这还用你说?谁敢夺门逃走,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韦小宝道:“副帮主当心有人情急拼命,使用“森罗令”。”
芍药道:“我知道,只要他想伸手入怀,我就先发制人,剁下他的手臂来。”
韦小宝又道:“但副帮主可得看在下的眼色行事。”
芍药格的笑道:“我知道,我听你的就是了。”
韦小宝拱拱手道:“多谢副帮主,那就请你站到门口去。”芍药果然依言走到门口,一手按剑、站定下来。
韦小宝朝百花帮主抬手道:“帮主请坐。”
百花帮主脉含情脉凝睇,问道:“总使者,没有派我什么事吗?”
韦小宝道:“没有,帮主但请坐下就好。”随着话声,已在小圆桌左首坐了下来。百花帮主因韦小宝此刻是代表太上行事,当下就在他下首一把椅子落座。太上端坐在上首一把紫檀交椅上,只是静静地看着韦小宝调兵遣将,一语不发。
海棠眼看韦小宝没有理她,忍不住道:“总使者,属下还有事么?”
韦小宝含笑道:“姑娘是唯一目击刺客背影的人,今晚破案关键全在姑娘一人身上。”右手一指,接着道:“请姑娘站在帮主下首来。”海棠答应一声,依言站在百花帮主下首。
这时,门帘启处,玉兰当先走入,跟在她身后的是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玫瑰、紫薇、芙蓉、凤仙、玉蕾、虞美人十一名侍者,梅花和菊花明显走路不太自然,脸色微红,看见韦小宝更是有些脸红。玉兰朝韦小宝躬身一礼。道:“回总使者,侍者全已到齐了。”以梅花为首的十一名侍者,跨进舱门,就看到副帮主一手按剑站在门口,不觉齐齐一怔,慌忙朝上拜了下去,同声道:“弟子叩见太上。”
太上一拍手道:“起来,你们过去见过总使者,今晚由他代表老身,处理一件重大之事。你们听他吩咐行事,不得违拗。”十一名侍者早已知道有人谋刺太上,但如今听太上口气,这位新任总护花使者,居然代表太上行事,而且帮主还坐在他下首,每人心头止不住暗暗纳罕。最感到意外的还是乔装玫瑰的温殷琦,忍不住偷偷地朝韦小宝看了一眼。接着,一齐向韦小宝躬身一礼,莺声燕语地道:“属下参见总使者。”
韦小宝抬抬手道:“诸位侍者不可多礼,大家就请站到对面去。”玉兰引着十一人,在韦小宝对面一排站定。
韦小宝目光一抬。望着玫瑰,说道:“玫瑰姑娘,请过来。”
玫瑰在十二侍者中,排行第九,温殷琦依言走到韦小宝面前站定。韦小宝伸手朝对面一张椅子一指,说道:“请坐。”温殷琦略为迟疑了下,就隔着小圆桌,在他对面坐下。
韦小宝道:“姑娘把面具取下来。”要知温殷琦早经韦小宝替她易了容,是以不怕露马脚,此时听韦小宝要她取下面具,毫不犹豫地伸手缓缓从脸上揭下了面具。
韦小宝目光炯炯,在她脸上注视了一阵,点点道:“好了,姑娘仍请戴上面具。”
温殷琦依言戴上面具,然后再用掌心在鬓边,面颊,轻轻熨贴整齐,问道:“总使者还有什么吩咐么?”
韦小宝道:“姑娘仍请回到原位上去。”温殷琦盈盈站起,回到玉兰下首站定。
韦小宝目光一抬,又道:“紫薇姑娘请过来。”
紫薇跟着在他对面坐下。韦小宝道:“姑娘把面具取下来。”
紫薇因太上有命,不敢违勘,依言取下了面具。对面坐着一位风流飘逸的美少年,何况还是自己心中的人儿,取下面具,一张粉脸已经涨得通红。韦小宝在她脸上仔细看了一阵,就命她戴上面具,退回原位。接着实梅花、莲花、桃花、菊花、玉梨、芙蓉、凤仙、玉蕾、虞美人九人,只有玉蕾表现最自然,梅花和菊花因是今晚才刚献身,所以最不好意思,其余七个也是个个满脸通红,羞不自胜。
这情形当真有些像唐伯虎点昭阳,一个个当着他取下面具,让他仔细欣赏。一时间可把十一名侍者,瞧得娇靥飞红,粉颈低垂,每个人都露出了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韦小宝看过了十一位侍者的庐山真面目,只是没要海棠取下面具来,就站起身,朝她们拱拱手,含笑道:“现在诸位姑娘,可以回去了,玫瑰姑娘且请留下来,在下另有借重之处。”
温殷琦躬身道:“属下遵命。”紫薇、芜蓉、凤仙、玉蕾、虞美人、梅花等人躬身一礼,一齐退出。
海棠道:“总使者,属下没事了吧?”
韦小宝含笑道:“在下方才说过,今晚破案之事,全仗姑娘协助,你自然要留下来了。”接着又朝玉兰道:“在下还要麻烦总管,请随行的二十名花女一齐上来。”
玉兰道:“花女由十五妹负责管理,属下这就去通知她,领她们上来。”说完,转身出去,很快就走了进来。过没多久,只见虞美人掀帘走入,躬身道:“二十名花女,全已在舱外了,总使者可要叫她们进来?”
韦小宝含笑道:“这里地方不大,在下之意,还是叫她们一个个进来的好。”
虞美人欠身道:“总使者说的是。”她转身朝舱外招了招手,只见一名花女当先走入。
虞美人说:“总使者要见见你们,快过去吧。”
那花女眼看太上、帮主全都在座,已经有点胆怯,低垂着头,走到韦小宝面前,躬身道:“属下叩见总使者。”
花女们都没戴面具,韦小宝不用叫她们取下面具,只是含笑朝她脸上看了一眼,问她叫什么名字,就挥挥手,命她出去。二十名花女,不消顿饭工夫,便已问完。随即站起身来,朝虞美人拱拱手道:“有劳姑娘,可以带她们下去了。”
虞美人心中暗暗嘀咕,你叫她们上来,每人只问了一句话,这是干什么?但因有太上在座,这话可没敢问出口来,欠欠身道:“如此属下告退。”领着二十名花女退了下去。
百花帮主和芍药两人眼看韦小宝这番举动,迹近胡闹,心头同样感到不解,但奇怪的是,太上自始至终没有什么表示,好像韦小宝做的没错!大家全已退走,韦小宝独独把玫瑰留了下来,难道玫瑰会是奸细不成?芍药一直站在门口,此时眼看人已全走,不觉问道:“总使者,现在我没事了吧?”
韦小宝忙道:“不,你还不能离开。”
海棠道:“属下看到的背影,是个男的,总使者问的都是咱们姐妹,怎不问问男的?”韦小宝笑了笑道:“在下不熟悉的只是十二位侍者和二十名花女、至于此次随行的护法、护花使者,在下和他们相处已有两天,对每一个人,在下心里,已经清清楚楚,自然不用再问了。”
海棠道:“那么总使者已经问出来了么?”
韦小宝微微摇头道:“还没有。”话声甫落,接着目光一抬,又道:“现在请姑娘坐下来,取下面具,也让在下瞧瞧。”
海棠微感羞涩。道:“总使者怀疑属下么?”
韦小宝道:“姑娘莫要误会、在下并无此心。方才十一位侍者都已取下面具,姑娘自然也不能例外了。”
海棠只得走到他对面椅上坐下,一面说道:“属下生得丑死啦!”双手已从发鬓,轻轻揭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海棠生得一张匀红的小圆脸,配上一对灵活的眼睛,薄薄的樱唇,确是人如其名。
韦小宝目光深注,忽然笑道:“在下忽然想起唐人张信有两句诗:“海棠花在否?侧卧卷帘看。”姑娘天生丽质,在下不敢侧卧着看,也要侧坐着仔细看看了!”居然真的侧着头,朝海棠脸上看去。当着太上,他竟敢作出这般轻佻的态度来!百花帮主只是觉得奇怪,芍药和玉兰也是莫名其妙。
海棠更是晕红双颊,娇羞不胜,低下头道:“总使者休得取笑。”
韦小宝却并不理会,口中吟道:“只恐绿肥红瘦日,狼藉东风更可伤。姑娘如此娇艳,确是人间少见,这就是你庐山真面目么?”
百花帮主听他口中吟出两句诗,心头蓦然一动,暗想:“他第一句引用李易安词:“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第二句乃是引用杜甫诗:“海棠正好东风恶,狼藉残红衬马蹄。”这明明是指她……”
海棠自然听不懂他诗中意思,只是听他称赞自己容颜娇艳,人间少见,她总归是个少女,一时又羞又急,说道:“总使者看好了么?”双手拿着人皮面具,就要往脸上贴去。
韦小宝摇手道:“姑娘且慢。”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盒,打开盖子,伸出两个指头拈起一颗蜜色药丸,随手递了过去,深深一笑,道:“只恐胭脂污颜色,姑娘脸上,胭脂似乎太多了些,依在下之见,还是用这个把它洗去的好。”这颗蜜色药丸正是专洗易容药物之用的,海棠脸色剧变,倏地站起,右腕方自扬起:韦小宝比她还快,左手屈指轻弹,一缕指风,已经袭上海棠右腕“曲池穴”,口中笑道:“姑娘还是坐下来,在下要问的话多着呢。”就在海棠站起之时,玫瑰〔温殷琦〕早已身形一闪,到了海棠背后,双手疾发,连点了她三处大穴,然后在她肩上轻轻一按,喝道:“坐下。”海棠身不由己,颓然坐到椅上。
太上朝韦小宝微微额首,笑道:“原来你果然早已知道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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