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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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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小说章节

第一卷 荒冢妖刀 第一章 寄魂妖刀,四大剑门
第二章 残兵之殇,风雨断肠
第三章 万劫不复,祸起青苎
第四章 不堪闻剑,幽凝赤眼
第二卷 红螺染枫 第五章 剑罡通天,地母神箭
第六章 虽死犹生,烽火绝境
第七章 红螺之内,牵肠之丝
第八章 通幽曲径,正邪一宗
第九章 英雄梦醒,夺舍龙息
第十章 狂歌策马,十步一杀
第三卷 暗香疏影 第十一章 虎风烟举,疏影横塘
第十二章 暗香浮动,无双将门
第十三章 姑射真仙,空林夜鬼
第十四章 烹割有道,响屧凌波
第十五章 东海一傻,刀舞八荒
第四卷 天裂蛛纲 第十六章 踰子之墙,明栈秋霜
第十七章 蛛纲天裂,刀中称皇
第十八章 北关七日,国破家亡
第十九章 九幽泉下,快斩无双
第二十章 漱云朱蜜,紫蝶采香
第五卷 青锋赤炼 第二十一章 流霞春戏,祸起青衣
第二十二章 小雪初晴,红颜心机
第二十三章 恍惚梦觉,昨夕今夕
第二十四章 剑出正气,鹭立寒汀
第二十五章 焰折虎翼,雷轨天行
第六卷 五色帝牙 第二十六章 险关易渡,悉断红尘
第二十七章 环刀夜炼,铸月补天
第二十八章 蛇虺当道,落羽分霄
第二十九章 过山黄貉,牵机赤血
第三十章 背水一战,深溪同途
第七卷 碧火神功 第三十一章 天罗宝典,五艳妍心
第三十二章 荒山古院,梨花暴雨
第三十三章 佛入东海,阿顶山门
第三十四章 十方转经,越浦凤仪
第三十五章 合鼎同火,授胎截气
第八卷 百鬼夜行 第三十六章 乌衣暗行,别开蹊径
第三十七章 娑婆三千,子夜邪眼
第三十八章 既成心魔,蛇穴曝踪
第三十九章 腿似蝎尾,气若雷冲
第四十章 鬼手薜荔,集恶三冥
第九卷 凌云三才 第四一章 思见身中,照蜮冥途
第四二章 神令役鬼,投名血书
第四三章 此间少年,三才一晤
第四四章 迷踪梵宇,天降佛图
第四五章 蓬门有盗,花径人无
第十卷 赤血神针 第四六章 雪股采心,截蝉玉露
第四七章 青娥结草,宝刀神术
第四八章 见景而悟,相忘江湖
第四九章 断鹤续凫,天涎雷鼓
第五十章 一水之恩,枣花几度
第十一卷 亿劫冥表 第五一章 残针刺血,花庭玉树
第五二章 谁曰五绝,庄筌暗入
第五三章 鹊巢鸠据,虚室开椟
第五四章 凝眸往恨,红索娇雏
第五五章 蓝田种玉,还君明珠
第十二卷 东海一镇 第五六章 势崩太华,剑如青灯
第五七章 用无所用,虎嗣龙承
第五八章 云屏雨幕,玉壑箫声
第五九章 五蛇为辅,不令而行
第六十章 良人安在,夜困长亭
第十三卷 拔岳斩风 第六一章 夜战三方,虚危之杖
第六二章 偷梁换柱,血涌流觞
第六三章 玄嚣八阵,伊梦黄粱
第六四章 虎爪催心,春盈喜幛
第六五章 他生缘会,何与阮郎
第十四卷 八叶使者 第六六章 石髓有尚,青鸟伏形
第六七章 法眼由心,馈君殊礼
第六八章 火融冰消,玉节何守
第六九章 天佛降世,兆现玄鳞
第七十章 鞭长莫及,避坑落井
第十五卷 恶贯满盈 第七一章 三尸化旡,虚境断肠
第七二章 长街血战,玉可救亡
第七三章 天姿恶剑,盈贯罪商
第七四章 世间至恶,青梅绕床
第七五章 虫豸偷香,一生所望
第十六卷 血河妖燹 第七六章 圣愚不肖,鱼烂而亡
第七七章 宜在上位,提借锋芒
第七八章 为谁减枝,剎那空华
第七九章 风停柳岸,映日朱阳
第八十章 火元之精,化修罗场
第十七卷 七玄大会 第八一章 夜麝蹄香,燕惊风雨
第八二章 兽伏而出,蛇蝎心计
第八三章 灵剑穿心,腹生火齐
第八四章 苍天欲赐,衡门幸子
第八五章 品幽合卺,谁曰可杀
第十八卷 桑木之阴 第八六章 孰为牙爪,孰为骨梁
第八七章 于征不信,自入罟网
第八八章 至诚无碍,心若镜台
第八九章 幽深金帐,啸月青狼
第九十章 刀似蚕覆,唤子如殇
第十九卷 恩信仇雠 第九一章 投瓜报琚,人鬼殊异
第九二章 君何有私,正邪皆惧
第九三章 泪映红妆,怜月照影
第九四章 故国应在,蟾魄依稀
第九五章 蒲轮瞽宗,隔世违命
第二十卷 世间至邪 第九六章 驱民为剑,刀血翼扬
第九七章 绿柳迷阵,樱庭分香
第九八章 天机暗覆,问道锋狂
第九九章 世无所制,圣佛遗愓
第一百章 离缘而聚,凝琼霜华
第二十一卷 琉璃佛子 第百零一章 剑与君同,以心传心
第百零二章 翼爪劫余,馈子千金
第百零三章 本我无相,佛映琉璃
第百零四章 千夫所视,刃淬锋极
第百零五章 颠鸾锦榻,如不胜衣
第二十二卷 三乘论法 第百零六章 天仗风雷,八寒阴狱
第百零七章 义无反顾,其逾千钧
第百零八章 凝功锁脉,蚁聚蜗争
第百零九章 坛宇论战,慈悲喜舍
第百一十章 奔雷殒日,明镜高悬
第二十三卷 造极之战 第百十一章 飞鸢下水,当者无畏
第百十二章 鼎天剑脉,伐毛洗髓
第百十三章 难陀现首,代战者谁
第百十四章 九诀三易,起手无回
第百十五章 皇律清夷,鸟散鱼溃
第二十四卷 刃冷情深 第百十六章 天工昭邈,破魂血剑
第百十七章 千里秋毫,洿池罟现
第百十八章 自反而缩,惊才绝艳
第百十九章 永言俱实,微尘洞见
第百二十章 秋叶几回,凝愁片片
第百三十章 子夜飞遁,鸿鹄鸣高
第二十七卷 换巢鸾凤 第百卅一章 翻羽难去,丹心作灰
第百卅二章 停舟何羡,珠圆玉瑰
第百卅三章 往而不害,远引临非
第百卅四章 说时依旧,故土黄坏
第百卅五章 焉薄骨肉,入道高危
第二十八卷 我武维扬 第百卅六章 残拳败剑,寰宇无双
第百卅七章 血云锋起,其战玄黄
第百卅八章 偷龙转凤,冷鑪红釭
第百卅九章 群姝无首,岂子独伤
第百四十章 橘下相逢,江湖梦惘
第二十九卷 前尘如梦 第百四一章 李生桃傍,擒寇擒王
第百四二章 胡取禾兮,问盗以赃
第百四三章 君如不归,苍生何望
第百四四章 惊燕回翔,流沔移光
第百四五章 返魂再世,其魇煌煌
第三十卷 四极明府 第百四六章 蒺藜长据,如见斯容
第百四七章 重波勿返,千年一梦
第百四八章 旧游安在,雾雨凝峰
第百四九章 倾墨入海,歧生孤龙
第百五十章 弥恨洗冤,孰轻孰重
第三十一卷 冷炉开道 第百五一章 一命待贾,此身难容
第百五二章 其气周流,香卷云收
第百五三章 毫釐之差,满盘尽墨
第百五四章 新雪含垢,倏忽魇成
第百五五章 灰翳蔽日,矫矢腾空
第三十二卷 枯泽血蛁 第百五六章 笼鸟掩借,伽蓝喙底
第百五七章 自迩而高,因怖生力
第百五八章 兽见皆走,丝萝何寄
第百五九章 谁应念我,付君完璧
第百六十章 落红纷纷,更化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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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
作者:默默猴
第二十一卷 琉璃佛子 第百零一章 剑与君同,以心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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杵茎上传来一阵又湿又凉、仿佛什么滑软之物搔刮的异感,将他从深眠中唤醒。有那么一瞬间,耿照想不起置身何处,茫然享受那泥鳅般的细腻舔舐,盯着帐顶好半晌,才想起这是什么地方。

如此笨拙的动作,却能带来巨大的快感,只因那丁香颗儿似的小舌太过细滑的缘故。还有较寻常女子寒凉的体温也是。

凉凉的嘴唇、凉凉的鼻尖,凉凉的面颊与脖颈……简直像是被一尾比小指更细长也更湿凉的小青蛇缠上了似的,教人打从尾闾一路寒上头顶,舒爽中带着说不出的悚栗。

微微抬头,见女子伏在腿间,浓发在脑后扎成一束,垂拢于胸前,露出白皙的长颈;额前厚厚的浏海拨向一侧,原本利落的发式因少女专心一意、吐舌勾挑肉茎的模样,平添几许异样的香艳淫靡。

她上身仅着一件贴身的窄袖短打,漆黑的服色使纤薄的身形益显窈窕,加倍衬出衣架子似的宽肩美背;本该扎入缠腰的衣摆却解了开来,沿着背脊向下滑,露出白皙的窄腰裸背,薄薄的屁股蛋高高撅起,翘着桃儿似的浑圆曲线,下身竟是一丝不挂。

褪下的黑绸裈裤、月牙白小袜,以及短靿鱼皮靴扔在榻上,一只靴儿挂在榻缘,另一只可能掉落床底,可以想见褪下时的匆忙。

想起弦子忙不迭地剥光下身、爬上榻来为他舔舐阳物的模样,耿照不由得欲念勃发,怒龙绷着蚯蚓般的青筋一弹一跳,差点从她凉凉的指触间挣脱开来。

发觉他醒来,弦子收起丁香小舌,不自觉地在唇上舐了舐,犹如一头将享用鲜鱼的雪润小猫,扶着杵茎跨上他的腰际,阳物擦过滑腻的大腿内侧,微凉的肌肤令耿照忍不住昂颈挺腰,发出舒服的低吟声,杵尖旋即被两片鲤鱼唇似的酥脂噙住,一点、一点吞进比鱼口还要窄小的鱼腹深处。

她的阴唇还是肿的,细小的蜜缝也是。

两片嫩肉因为兴奋,以及连日来不停的交媾而剧烈充血,被龙首撑挤着突入的模样,宛若一朵碾出红汁的鲜艳荼靡。弦子却仿佛不知疼痛,巨物侵入的瞬间她翘臀昂首,高高支起的两条长腿左右分成“冂”字,可以清楚望见粗大的阳物没入她雪嫩股间,两瓣浑圆香臀一坐到底。(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少女双手按着他的腰腹,身子微向前倾,又细又直、白皙耀眼的纤长足踝支撑着身体重心,像骑马打浪似的,悬在男儿腰股上前后摇动,滚烫的蜜壶套弄着勃挺的男根,那种贴肉的紧凑程度与她滑顺流畅的动作毫不相称,吸啜的劲道却以绝难想象的速度与强度不断增幅,耿照只觉腰眼又麻又酸,弦子驰骋片刻,精关竟隐有松动的迹象。

他从没在任何一名女子身上,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就被推上巅峰。弦子的膣户异常紧凑,然而又不只紧凑而已,蜜壶里非比寻常的湿热黏腻,与肌肤的细滑寒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宛若冰火交煎,加诸于龙杵的爽利实难言喻。

此外,弦子纤薄的小屁股更是从外观上完全无法看出的致命武器。

女子下盘天生丰盈,股腹间更是娇脂堆积如沃雪,堪称全身上下最有肉、最酥绵处。然而弦子不仅身段薄如钢片,股腹间更是没有半分余赘;摇动腰肢时,阳物像是被夹入极富弹性的两片百锻精钢,没有丰润的腰臀腴脂做为缓冲,紧凑的膣管壁毫无遗漏地反馈着扭动的劲道与方向,嫩肉异常刮人。

与她欢好,往往十数下间便到了贴肉相搏的境地,为男儿带来极大的快感,耿照全然无法、也不想思考,到后来只要一插入她的身子,便抱着又圆又弹手的两瓣小屁股奋力挺耸,毫不留力,尽情享受那种失速坠落般的骇人爽利,将体力、精力极尽压缩于短暂的片刻,痛痛快快射了给她。

从绿柳村返回越浦不过短短两日,两人做的次数,竟是数也数不清了。

当日在清溪边的绿草地上,耿照便要了她三五次,弦子对于疼痛的忍受度易乎常人,况且再痛也比不过破瓜时,居然曲意承欢,渐渐领略男女交媾的滋味。

两人同乘一骑回城的路上,在鞍上又弄了两回,弦子抱着马颈翘高雪臀,承受男子疯狂的撞击,像要被撑裂似的花唇满满插着巨阳,缝间渗出的薄浆里都掺着细细血丝,旋被涌出的爱液冲去,弄得鞍上一片狼籍;进城前勉强理了衣发,下马时却是耿照脚步虚浮,射到阴囊隐隐生疼的地步,不觉心惊。

弦子的心思便如一张白纸,没什么贞操矜持的观念,既知交媾快美,想要时便来寻耿照,无论何时何地,均能心无旁骛地放怀享受。所幸耿照身负碧火功绝学,先天胎息源源不绝,修为又远胜过她,换了旁人,难免被这贪欢的小妖精榨得点滴不存,至死方休。

不过,像今天这样在睡梦中被她舔醒,倒是破题儿头一次。

这到底……是谁教她的?

弦子的蛤珠虽然敏感,但她爱被粗硬的阳物贯入膣中、贴肉擦刮着娇黏肉壁的感觉,更甚蛤顶厮磨。于骑乘上位时,不似寻常女子偏爱屈膝跪坐,而是支起腿儿悬空放落,如打桩一般,小屁股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滚动,闭目享受巨物进出的痛快爽利。

也亏得她手长脚长,肌力又强,方能采取如此累人的体位。

弦子疯狂摇动片刻,似有一丝疲累,然而敏感的娇躯正要攀上峰顶,对快感的需索益发强烈,岂容消停?本能地一挺纤腰,双手向后撑住男儿的膝盖,踮起脚尖奋力扭腰,犹如垂死前的豁命一击,挣扎得更加激烈。

“啊!好……好酸!弦……弦子……”耿照被掐挤欲狂,结实的小腹不住抽搐,阴茎暴胀,浓精仿佛已汩至杵中,腹下一团火热。

弦子就爱他这般粗硬,摇得更起劲,身子不知不觉乱扭起来,支起的修长玉腿并成了“儿”字,雪趾痉挛似的蜷了起来,屁股却动得更极更快,咬唇“呜呜”哀鸣,一双尖翘浑圆的鸽乳,因乳质绵软到了极处,随着剧烈的摇动不住抛甩变形,起伏迭宕,丝毫不觉尺寸幼细,反倒丰盈诱人。

耿照还来不及思考,杵茎传来的烘热湿紧及强烈的吸啜劲道,伴随她脱缰野马也似、不住滚动的小肚皮,三管齐下,一股酸死人的酥麻感自马眼内抽出,正在将射未射的当儿,“咿”的一声房门忽启,一抹彤艳娇腴的金红衣影跨过门坎,轻盈曼妙的步子来到镂花月扇之前,揭开纱帘一瞧,掩口惊呼:“怎地……怎地又好上了?”语声娇柔甜糯,正是宝宝锦儿。

耿照早知是她,心神略分,赶紧捉住弦子的小屁股不让摇动,谁知沁着薄汗的浑圆股肌滑不留手,一下竟抓不实,弦子的娇躯便似一管太过合身的肉套子,紧束着怒龙宝杵一套一拔,龙首“剥”的一声脱出蜜壶,阳精猝不及防、喷薄而出,喷上弦子的下巴鼻尖,兀自不停,“卜卜”几声余浆喷发,沿着她白皙汗湿的小腹、肚脐、胸乳间溅出几道浓绸液痕,缓缓向下流淌,形成一幅淫艳的画面。

弦子娇喘未止,伸手往鼻端一抹,满掌黏稠液丝,带着迷蒙的神情喃喃道:“出……出来了……没……啊……没在里面……”小肚子里的痉挛尚未退去,已伸手捉住半硬半软的阳物,口气活像小孩告状:“射在外面了。你再干我一次。”

符赤锦赶紧从身后将她抱开,笑骂道:“你这样乱来,相公身子会弄坏的。我不是让你多舔他一会儿,别忙着进去么?”耿照微略回神,不禁苦笑:“果然是宝宝锦儿!我忒胡涂,除她以外,还能有谁?”

弦子像是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女孩,倔强地扭头闭口,竟是来个相应不理。打从回到朱雀大宅的头一晚,弦子一声不响脱得精光赤裸、钻进小两口的被窝起,宝宝锦儿便知晓他二人的好事,倒没有责怪他四处留情的意思,只拿似笑非笑的眼神瞅他,一脸的幸灾乐祸。

弦子不通人情世故,想要便要,宝宝锦儿颇识时务,大半日间都没来打扰。耿照一来怕她委屈,二来担心二姝闹僵了不好收拾,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宝宝锦儿轻搧他大腿一记,乜着娇媚的眼波笑啐:“睡你的罢!没事儿别醒着。当心魂都教人给吸干啦,还没得轮回转世。我同我的亲亲弦子聊聊。”

耿照被搧得一愣:“她俩几时这么好了?”却见符赤锦让她双手撑后,抬脚大大分开,露出红艳艳的、软腴湿亮的花唇阴户,翘着腴臀跪在她两腿间。

“你别动,我瞧瞧。是哪个销魂洞这般刮人,差点要了相公的命。”弦子居然乖乖顺从。

她的阴阜十分饱满,兴许是小腹太过平坦、肌束又十分结实的缘故,而阴户的开口,则较寻常女子略高。宝宝锦儿饶富兴致地翻开她的花唇,凑近轻嗅,笑道:“你这么香,难怪相公喜欢。可一点儿也不像骚狐狸调教出来的。”

弦子被她温热的吐息弄得有些脸红,身子轻颤,蹙眉道:“骚狐狸是谁?”

符赤锦噗哧一笑,摇头道:“骚狐狸就是骚狐狸,谁都不是。”

柔嫩的发丝在敏感的大腿内侧轻拂,弦子呜的一声抬起腰来,纤细白皙的腿根处绷出两条大筋。符赤锦伸出玉指抠摸,频频发出“咦,好紧啊”、“怎地这么热”的赞叹声,仿佛在品评什么珍稀玩物,弦子被摆布得缩肩抵颔,身子不住轻颤,雪靥酡红,鼻端不住轻哼着。

无奈天不从人愿,正当她专心研究弦子的曼妙构造之际,射在少女胸腹间的浓精化作浆水,沿脐间的细细凹痕蜿蜒而下,淌入幼细的乌茸中。弦子的耻丘浑圆饱满,高高隆起,精水本应阻于此间;然而她的阴户又生得特别高,高低段差遽然陷落,精水打湿了阴毛,一下子漫过隆丘,“骨碌”地继续往下流去。

符赤锦笑道:“哪来的碍事东西?奴奴吃了它!”伸出丁香小舌一卷,竟将精水吞下。这下连舌头都来掺和,身为地主的弦子难再置身事外,被她细舔轻舐、勾挑拈弹一阵,腰杆都快扳断了,昂颈发出猫儿似的呜咽。

耿照又气又好笑:“你这是哪门子聊法?分明是调戏!”见宝宝锦儿翘着美臀、专心摆弄身前的美人,浑圆饱满的雪股撑出薄纱郁金红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正身处险境,不觉食指大动,冷不防地起身掀裙,牢牢抓住她丰美的雪臀。

符赤锦惊叫回头:“你、你做什么……呀!”

噗唧一声,滚烫粗硬的怒龙已里着杏汁似的腻浆,满满地贯入她肥腴紧凑的小穴中。

“宝宝锦儿,你的洞洞还是这般小,真真美死人了。”耿照挥戈直进,捅得她翘臀乱摇,整个上半身平贴于榻,半张美脸都埋进了弦子异常烘热的腿心里,随着爱郎粗暴的挺耸不住向前拱,濡得一口鼻的晶亮湿黏。

“别……别乱嚼舌根!小……小孩儿听着呢!啊、啊……”

符赤锦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翘着雪臀乱摇螓首,口里胡乱娇唤着。

弦子被她前前后后一阵乱拱,初次领略蛤珠被揉捻触摩的曼妙滋味,舒服得瞇起了眼睛,眼缝里水汪汪的,小巧挺直的琼鼻中不住逸出轻哼,纤腰一扳,身子频频哆嗦。

另一头,耿照抱着宝宝锦儿肥美的雪臀,巨大的阳物正扎实地、快慢有序地进出她的股间,将那小小的肉洞撑满撑圆,退出时还带着一小圈红嫩的薄薄肉膜,依依不舍似的紧束着肉茎,宛若饱熟的花房。

宝宝锦儿的膣户恰如其人,虽然无比紧凑,却是温软腴润,不似弦子那般催刮精元。不急着射将出来,更能品尝阳物被肉壁完全包覆,进出间又暖又湿又紧、不住被吸啜掐紧的销魂滋味。

“啊、啊……你……弄死人了……啊、啊、啊……”

符赤锦双手揪着锦被,将被上的鸳鸯织绣捏绉成一团,雪腻的手背透出淡淡的青络,细小的指节绷得发白。

这如牝犬般翘起屁股的姿势交合极深,她被龟头上的粗棱刨得全身酥麻,雪臀不觉越翘越高,揪着锦被的小手直往大把溢出雪肉的胸口挪去,半边肩膀都贴在榻上,犹如怀抱婴儿,禁受不住的模样分外诱人。

弦子腿心处无人作怪,如潮快感顿止,少女缓过一口气来,睁着妙目看得片刻,忽道:“你怎么还不出来?你干我,都没这么久的。”

耿照哭笑不得,身下宝宝锦儿回过神来,咬牙狠笑:“小浪蹄子!你……啊……敢这般瞧不起姑奶奶!”翘着屁股磨将起来,把紧套在肉壶里的杵茎当作轴轳,苦忍着逼疯人的快美又扭又绞之余,还不住向后挺动,一声声短促的呜咽隐带着泣声:“美……呜……美不美?美不……呜呜……美不美?呜呜呜呜……”

“美……美死了!”耿照索性挺着肉茎双手扶腰,享受身前美人的疯狂迎凑:“宝宝……好酸……好舒服!你的屁股……真是棒极啦!”

宝宝锦儿自己都酸得受不住,揪紧锦被呜呜哀鸣,恨道:“快……啊啊……快射给我!莫教……莫教这小浪蹄子瞧扁我啦!啊啊啊啊啊啊----!”话未说完腰眼已被拿住,耿照提着她一径猛挑,“啪啪”的贴肉击臀声响彻斗室,符赤锦被推得向前一扑,浪叫不止的小嘴儿贴上弦子阴户,失控的小香舌一阵乱搅,发出无比淫靡的唧唧腻响。

弦子如遭雷殛,纤腰扳如虾弓,撑着身体的双臂却骤然脱力,整个人向后瘫倒,大腿痉挛似的挣扎着。符赤锦的快感只怕比她更强烈,本能地抓住她的腿根,尖尖十指几乎掐进她既绵软又富弹性的腿肌里,噙着少女的花唇呜呜大叫起来,眼看便要攀上高峰。

耿照只觉得里着肉柱的小穴儿似又缩小几分,连拔出都有困难,抓住她肥美软腻的雪臀一刺到底,再也不动,肉穴深处却有一团油润的嫩肉紧紧包覆着龙首,肉团里仿佛生满蕊状的小芽,如花冠肉齿一般,自行吸啜啮咬着男儿最敏感的尖端;耿照紧抵着一阵急刺,挑得符赤锦忽然无声,花心里猛然一搐,终于再忍不住,浓精汹涌而出!

就在同时,蛤珠被噙得充血膨大的弦子也越过峰顶,“唧!”一股清澈激流自黏腻的肉缝喷出,喷得符赤锦一头一脸。耿照推着宝宝锦儿的雪臀向前趴倒,三人迭作一处,符赤锦趴在她雪腻的细胸之上,不住娇喘。

弦子双颊酡红,茫然地睁大失神的美眸,似乎在比较这件事与“干”何者更快美一些,喘了老半天,始终没有答案。耿照在她身上支撑的时间,远比在符赤锦身上短得多,弦子是头一回被弄得这么久,身子泄了又泄,强烈的快感却不断堆栈,欢悦到甚至有一丝痛苦。

被干很舒服,但这样也不错。弦子心想。

符赤锦勉力支起上身,胸前一双雪腻乳瓜沉甸甸地垂坠着,弦子只觉酥白耀眼,喃喃道:“……好大。”符赤锦雪靥娇红,娇喘尚未歇止,连膣里都还残留着爱郎火辣辣的刨刮余劲,对她霎了霎眼,嫣然道:“一会儿让你摸摸,看软是不软。”弦子考虑了一下,点头道:“好。”

符赤锦回头在爱郎颊畔一吻,低笑道:“你方才这么卖力,奴奴也不恼啦。要不出一趟远门带一个小的回来,瞧我收拾你!”耿照留恋地厮磨着她滑腻的颈背,嗅着混合了汗潮与弦子爱液的肌肤香气,低道:“是我不好,宝宝锦儿。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符赤锦咬着唇瓣羞涩一笑,晕红双颊,娇娇地乜他一眼,又是那股似笑非笑的神气。“你该补偿的,可不是我。快些起来梳洗整理,一会儿人就来啦。”不理爱郎痴缠,硬推着他起身。

“谁来?”耿照胡乱穿好衣物,套上靿靴,即使身体里的倦意挥之不去,但眼角瞥见一大一小两美人的娇躯,欲念又隐隐作祟,心头顿有些不安分起来。符赤锦娇笑瞪他一眼,整衣坐起身,拎起劲装裈裤套上弦子的美腿,一点机会也不给他。

“晚了两天的人。”她敛起打情骂俏的轻佻神气,正色道:“你得好好同她说一说。弦子便交给我罢。”随手替他整理衣襟头发。

耿照面色微变。

“二掌院?”

符赤锦噗哧一笑,替他紧了紧腰带,摇头道:“你再喊她“二掌院”,索性别去得了。这不是成心么?女人啊,都是要哄的。相公忒会哄宝宝,怎地对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耿照也笑了,低道:“我几时哄你了?我同宝宝说的每字每句,全是真心的。”

符赤锦低头微笑,将他上上下下整理得一丝不苟,轻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胸膛,道:“去罢。不管结果如何,我总在这儿等你。”

耿照捏了捏她温软的小手,对弦子道:“你待在这儿,要乖乖听宝宝锦儿的话,知道么?”快步离开房间。弦子本要跟去,符赤锦一把挽住,笑道:“别走呀,他让你在这儿陪陪我。”

弦子迟疑了一下,依言坐回床沿。

符赤锦吃吃笑着,抓着她的小手按在胸前,轻轻揉捻。

弦子捧着那对无法握实的乳瓜,不由得睁大了眼睛,隔着衣布慢慢感受惊人的份量。“软不软?”符赤锦笑着问。

“软。”弦子老老实实回答,低头望着自己的胸脯。

符赤锦向那双乳鸽似的娇嫩细乳伸出魔爪,红着脸笑道:“弦子的也好软。”

弦子看看她的,再看看自己的,面无表情,忽然把手一缩,转头不声不响。

她从小便倾慕宗主的丰肌盛乳。绵软饱满、细如新雪的白皙乳瓜对小弦子来说,有着近乎乡愁的奇异思念。她多么希望这样的一对美乳是生在自己胸前。符赤锦不明白这些个宛转周折,但她觉得弦子并不是讨厌或嫉妒她沃腴的酥胸,才突然掉过头去的。

在她心目中,像弦子这样单纯的孩子,应该要用更单纯的方式来面对。

她张开双臂,冷不防地将少女搂在胸前。弦子的小脸陷入软糯温香的巨乳间,惊诧过后只轻轻挣了几下,便不再乱动,静静埋首于巨硕的峰壑起伏。

“舒不舒服?”符赤锦低垂眼帘,带笑的嗓音从胸膛里透出来,带着磁酥酥的微震。

“嗯。”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吐息却比少妇所想来得温热,不似肌肤寒凉。

“我以前常常想,倘若我的孩子能生下来,她一定要是个女孩儿。”符赤锦伸臂环着她,将一动也不动的少女抱得满怀,半闭的星眸仿佛没入了回忆之海,巧致的嘴角泛起一丝细细笑纹。“我就可以天天这样抱着她,直到她长大成人。”

弦子小脸侧转,面颊仍是枕在雪腻挺凸的沃乳之上,睁大的眼眸投向虚空处,神情若有所思。

“男孩不行么?”

符赤锦噗哧一声,却非取笑,藕臂忍不住紧了紧,仿佛觉得这个问题很可爱。

“不行。等他们再大些,就是男人啦!”她咬着樱唇坏笑道:“一个弄不好,连亲娘都下得了手,我可不干。还是女儿好,娘亲抱到老。”像搂小猫似的抱紧她,用柔腻的雪靥轻轻摩她发顶,口里直呼“好可爱好可爱”,忽觉腰间一紧,却是弦子伸手抱住了她。

诧异不过一霎,符赤锦旋即露出微笑,细细拍着少女的背心,搂着她左右轻晃,琼鼻中哼着若有似无曲不成调,却是说不出的温软动听。“以后只要你想了,”她双眸望向空处,自顾自的笑道:“便来给我抱一抱,好不?”

弦子静静搂着她,过了很久很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嗯。”

染红霞从来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见面。

自从两天前符赤锦让人捎信给她,说他已经平安回来之后,染红霞心怀一宽,居然就病倒了。

十八岁上便肩负起水月一门剑术教席的重责大任,这位二掌院无论是内外修为,在武林人的心目中从来就是水月停轩的代表,连代掌门许缁衣都掩盖不住她在武艺上的光华。内功、剑法练到她这个份上,早已是病魔不侵,因此,当许缁衣听二屏说师妹卧病,俏脸难得地为之一沉,立刻联想到她几天几夜未归的事上。

染红霞高烧不退,整整躺了一天一夜,她从八岁以后就没再这样病过了,都快记不起伤风是什么滋味。朦胧之间,依稀有人来到榻沿,坐下轻抚着她的额头,那手既小又凉,触感却带着长者的从容与怜爱,令人心安。

“师……师傅……”

她突然想起这久违的感觉,挣扎着想坐起来,手脚身子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伴随着身不由己的挫败感,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许多事一幕幕掠过脑海:抗击妖刀的无力、诸位师妹的死伤,在红螺峪失身,风火连环坞与他互诉衷曲倾心订盟,转眼又痛失所爱;才接获爱郎平安无事的消息,又想起他身边众多红颜佳丽环绕,其中不乏邪派七玄……

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冷不防地涌上胸怀,苍白憔悴的二掌院鼻头一酸,温热的液感忽自紧闭的眼角迸出,扑簌簌地滑落面颊。师傅却仅仅是为她抹去泪水,并未出言责备,无比爱怜地抚摸她的面颊,轻声对她说话。

那令人安心的陪伴深深抚慰了她,连病痛也奇迹似的得到痊愈,染红霞安心睡上一觉,睁眼时高烧已退。连许缁衣也不禁露出久违的笑容,嘱咐二屏准备滋补调养的食品,对她夜闯风火连环坞,又偕符赤锦搜寻耿照、几日未归之事只字未提,殷殷交代她好生休养。

染红霞在榻上躺了一天,不断回忆着病中那只抚摸自己的小手。

那感觉是如此真实而抚慰人心,令她无法当作是南柯一梦,又或病中胡思乱想所生的杂臆--事实上,此刻她最不想、也自觉最无颜面对的,大概就是师傅了。杜妆怜一生守贞,对三名入室弟子的贞节看得极重,染红霞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失贞一事若教师傅知晓,后果将是如何严重。

连大师姐许缁衣这般手腕,在师傅面前说话极有份量,乍闻此事,也只能严格禁止她与耿照继续来往,恐怕是打定了“秘而不宣”的主意,认定此结难解,能多瞒一刻是一刻。

为何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梦见了师傅?

师姐说过,师傅闭关修练的“悉断天剑”乃是一门心剑,无有招式,专修境界,练得身剑两成、福慧俱生,心识顷刻间遨游万里,不受物我之限,堪称是剑界至高。会不会是师傅修练到了天剑之境,千里迢迢而来,在病榻畔摸了摸我的脸颊,坐陪了红儿一夜?

染红霞忽觉羞愧。

她从没像现在这样,对“剑”之一字想得如此寡少。

反正一想起他来便心烦意乱,红衣女郎定了定神,倚着软枕坐在榻上,强迫自己把心思放到对离垢妖刀的那一战。

“青枫十三”本是一套攻守兼备的剑法,六年来染红霞心无旁骛,不断反馈以练剑、使剑的心得感想,来增补完备这套剑法。比起十六岁时收入凝芳阁的那部绢册所载,如今的青枫十三式更精炼、更细致,威力毫无疑问地也更为强大,对修习者的内外修为要求更高,连实力颇强的金钏银雪一时也练不上手,说是“上乘剑法”亦不为过。

她却隐约觉得:再这样修改下去,即使套路更加精致细微,这十三式青枫剑也不能再上层楼,得到飞跃性的突破,充其量也只是令姿势更优美,转折变化更加流畅而已。

局限青枫十三的,正是青枫十三自身。不比绣花女红,做些精美修饰便能解决。

“你太在意你的剑法了。”在病榻时,师傅依稀这样说过:“是人使剑法,而非剑法使人。能在每回交手中克敌致胜的,便是天下无敌的剑法。你何必在乎它是不是“青枫十三”?”

回忆至此,染红霞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师姐曾说“连修改师尊都想看你的创见,舍不得多加一笔”,用以勉励她持续精进。但多年来,这话却反成了染红霞的桎梏,将她剑上的慧见囚入一只名为“青枫十三”的牢笼里,所为均不出此限。

这益发使她相信病榻边朦朦胧胧的一夕相伴并非是梦,而是练成了“悉断天剑”的师傅以心传心,思念跨越了百千里的距离来到她的梦中,特意一语点醒,令她茅塞顿开。这非是她自己便能凭空想出,己所不知,岂能成梦?

红衣女郎坐在床上,闭起眼睛,仿佛睡着了似的。

没人知道在她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偶尔脱体迸出的几绺剑气,端雅秀丽的女郎便如假寐一般,连照拂她病中起居的二屏都不曾看出异样。

“二掌院,我家大人到啦。”

朱雀大宅的总管李绥在门外恭恭敬敬一揖,神情不卑不亢。染红霞闻言回神,一颗心忽然怦怦剧跳,饱满坚挺的酥胸不住起伏,定了定神,点头道:“多谢李总管。”长腿一踮,盈盈起身。

耿照的心跳怕是只快不慢。大宅迂回的廊曲一下突然变得极其漫长,仿佛走也走不完似的。好不容易来到前堂,匆匆撩袍跨过朱红高槛儿,朝思暮想的窈窕身形方映入眼帘,尚不及开口叫唤,伊人身后二姝已敛衽下拜,清脆的嗓音齐声道:“典卫大人安好。”服色一粉一翠,俱都姿容曼妙、青春动人,正是李锦屏与方翠屏。

许缁衣以照顾病人为由,让她们俩亦步亦趋跟着师妹,须臾未离,当为避免再发生擅闯风火连环坞那样的事。染红霞自知理屈,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二屏遂成为她的贴身丫鬟,到哪儿都跟着她。

耿照仿佛被当头浇了盆冷水,背脊激灵灵一颤,满腔血热为之倏凝,总算他多受磨练,不再轻易于人前表露心思,略停了停步,冲双姝一拱手:“二位姐姐久见。”转向伊人,抱拳道:“二掌院好。”

染红霞俏脸煞白,片刻才勉力一笑,还礼道:“耿大人好。”

耿照胸中微刺,知此刻还不能放任痛楚蔓延,咬牙不泄漏半点心绪,摆手道:“三位请坐。”回头吩咐:“李总管,烦请上过新茶细点。有劳了。”见李绥领命告退,才迈出重如千钧的步子,走向主座。

行经染红霞身畔时犹自低头,一缕魂牵梦系的淡雅馨香却钻入鼻端,仿佛被眼角那抹绯红丽影刺痛了似的,不敢稍稍停歇。

染红霞到底是久经世面的,敛衽浅坐、颈背挺拔,健美修长的身姿透着一股端庄高雅,足堪代表“水月停轩”四字。除了病后容色还有些白惨,看来倒是比身为主人的耿照从容得多。

她忍着心中悸动,看了他几眼,垂眸笑道:“见典卫大人身子安好,我便放心多啦。那夜风火连环坞烧成了白地,事后却不见踪影,我担心大人的安危,与符家妹子找了几日,正自忧虑,所幸大人吉人天相,终究平安而回。”

耿照不知该回什么话,讷讷道:“连累二掌院担忧,是在下的过错。”

染红霞闭目摇头,身子似是微微颤抖。

耿照想起宝宝锦儿的话,知是生份的“二掌院”三字刺伤了她,顿觉彷徨,正寻思支开二屏与她说些体己话,却见染红霞起身道:“大人既然无碍,想来公事繁忙,无暇他顾,我便先告辞啦。”

耿照听得心焦,慌忙制止:“且慢!”这下用上了碧火真气,却听“啷”的一片脆响,原来李绥正端着茶点来到门畔,猛被雄浑的喝声震得手脚酥麻,手中托盘摔了一地,扶门道:“小……小人一时晕了,身子……有些不适,惊扰了贵客,还请大人见谅。”两名下人搀扶他离去,收拾门外地面狼籍,又补上了热茶点心。

经这一乱,染红霞倒不好走了,只得重新坐下。偌大的堂上两人相对无语,目光俱都垂落地面,李锦屏倒是神色自若,带着一抹淡淡微笑,身子坐得直挺;一旁方翠屏甚是扭捏不安,几次想要开口,却被李锦屏笑着一乜,又将话全咽回肚里去。

耿照本想问问崔滟月,总比无话可说得好。但潜行都掌握全城武林人物的一举一动,早知水月那厢并无崔滟月的消息。染红霞与宝宝锦儿携手找了他几日,绮鸳、弦子都照面了几回,恐怕对潜行都也非一无所知,故作不知而开口,对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犹豫之间,居然是染红霞先行打破了沉默。

“这几天我同符家妹子聊了许多。”她低垂眼睑,淡淡说着,恍若置身梦中:“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子,便如莲荷一般,出淤泥而不染,令人好生相敬。你要好生对待她,切莫辜负。”

耿照抬头望她,见伊人俏脸盈白、唇际泛着一丝空洞的笑容,低垂的目光却无意相对,想象她心中的痛楚与忍受,不禁心如刀割。但许缁衣遣二屏前来,便为监看她二人有无私情,要是泄漏了半点,往后失却这位代掌门的支持,在杜妆怜面前染红霞不免更难立足。

他咬牙定了定神,带着一丝自戮似的狠劲,从容道:“她已失亲人,在世上孤苦无依。我多次蒙她相救,人情是还也还不清了,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李锦屏忽然插口:“典卫大人与符姑娘定亲了么?我家代掌门说啦,若遇典卫大人,让我们问明佳期,敝门纵在千里之外,也要来喝这杯喜酒。”染红霞身子微晃,白皙的柔荑握紧枣木扶手,绷得指节发青兀自不觉,身子坐得僵挺。

耿照面色铁青,却不能伸手扶一扶她,心底不住淌血,沉声道:“符姑娘近日欲返家乡,我俩并无如此打算。烦请转告代掌门,在下若有成家之念,水月停轩会头一个知道。”

李锦屏见他激起了意气,温婉一笑,垂首道:“婢子明白啦。”

染红霞闭目抬头,深呼吸了一口,睁眼起身,淡然道:“典卫大人若无别的事,我们先告辞了。”提剑径往厅外行去。方翠屏如获大赦,只来得及冲耿照微微颔首,赶紧拽着李锦屏追上前。

门外忽闪进一抹窈窕衣影,身材秾纤合度,却是一名潜行都卫。她三两步上前,呈过一卷便笺:“大人请过目。”耿照正忙着追染红霞,顺手收进怀里,撇了她径自前行,随口道:“我一会儿看。你先下去--”

“典卫大人!”那潜行都的少女扬声娇叱,耿照愕然回头,却见她满面凝重。

“绮鸳说了,请您即刻观看。此乃十万火急之事,我等大人回话。”连染红霞听了都忍不住扶剑停步,微蹙柳眉,面露关切。方翠屏趁机拉着李锦屏走过她身畔,嘴里大声道:“红姐,咱们先去外头候着。里边儿闷,热也热死啦。”染红霞颔首,一双妙目凝着耿照手中纸卷,竟未回头。

方翠屏将李锦屏拖出大厅,直到脚步声远去,依稀听得她叨叨絮絮埋怨:“都教你给坑死啦!咱们跟来干什么?我老觉得自己像坏人似的……好端端的干嘛不让人家说话?我都快待不住啦……这么无良的勾当你也干得出来,小心天打雷劈--”李锦屏修养极佳,一路都没还口,可以想见她温婉含笑的模样。

耿照打开纸卷一瞧,面色微变,抬头道:“有多少人?”少女回答:“原本不过五六百,后来又来了几拨,我走的时候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三两千。我瞧罗烨顶不住啦,绮鸳让你快些去,能从城门多调些人手也好。”

耿照摇头。“我马上过去。你让绮鸳同罗烨说,不许伤害无辜百姓。”

少女欲言又止,瞥了染红霞一眼,抱拳躬身道:“是。”快步行出厅堂。

“怎么了?”染红霞望着他,口气轻轻淡淡的。

“没什么,城外有些流民聚集。我去瞧瞧便了。”

“那好。我不打扰你啦,你先忙去。”

染红霞扶剑转身,耿照旋风般追上前来,一把握住她的藕臂转了过来。两人身子紧密相贴,偌大的厅堂里终于再也没有旁人。

“红儿!你听我说。”他气急败坏,唯恐佳人从此随风,再不复见,既心疼又惶恐,急道:“我与宝宝锦儿相从于患难之中,不可轻易舍弃。但我对你是一片真心,适才当着二屏的面,不得已才--”

“你对符姑娘,难道没有丝毫宝爱之心?”

染红霞定定抬望,清澈而美丽的眼眸令他为之目眩。

耿照瞠目结舌,片刻才摇了摇头,低声道:“我也爱宝宝锦儿。若是失去了她,我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我爱你却在结识她之前,此生不能与你相守,我……我……”胸中一鲠,再也说不下去。

染红霞凝着他,突然一笑,露出温柔缱绻的神气,犹如小女孩。

“还好你说了欢喜她。”她淡淡笑道:“我心上的男儿,并不是个无情无义的薄幸郎君,也非信口胡言、投机谄佞的小人,我很欢喜。你知不知道,沿着江岸搜寻你的时候,有几次我都想:“若是再找不着,我便跳将下去,也自不活了。”瞥见符家妹子的神情,我猜她也是这么想。我俩若非伴着彼此,一早便投了江啦。”

耿照既惭愧又感动,伸臂欲将她拥入怀中,才发现她娇躯僵直,并无相就之意。

“红儿,我……”

“我并没有不相信你。要不信,今儿我便不来了。”染红霞轻声道:“我知晓符家妹子乃是五帝窟的出身,也知这宅子里那些来来去去的姑娘,是帝窟宗主漱玉节的手下。符家妹子让我自己问你,为什么你要结交这些外道,但我后来一想,才发现没有询问的必要。

“我心中爱的耿照,是个光明磊落、重情重义,又充满侠气的男子,宁可牺牲自己,也不忍心教他人受苦。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既然决定交这些朋友,想来必有值得结交的地方。你与这些人往来,并不是要作奸犯科、为非作歹,是不?”

耿照点头。“我不会和歹人做朋友的。我不敢说我一定不会做错事,但我从未存过为恶的念头,纵使不小心犯了错,也一定尽力弥补。红儿,你别离开我,我一定往断肠湖面见杜掌门,恳求她将你许配给我。”

染红霞双颊晕红,星眸半闭,点头道:“好,你可要说到做到。”末了声音几不可闻,羞意分外动人。耿照心旌动摇,犹如漂浮在云端,便欲将她搂个满怀,谁知染红霞仍是推拒。

“耿郎,我不懂女红烹饪,我一生所注,就只有剑而已。”她低声说着,似是倾诉,更像是说给自己听。“就像你要关照符家妹子后半生的幸福,我纵使将来……将来嫁与你为妻,于剑道一节,亦须向我师傅交代。否则就算她老人家原谅了我失身于你,我仍是对师傅不起。”

耿照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不懂两人相爱与剑术、剑道有什么关连,索性闭口不语,静静聆听。

“自从我心上有你,剑术便搁下啦。我有许久许久,都没想到剑了,心里……心里只有你。”她忍着羞意,一本正经道:“但这样是不行的。就像你不能搁下将军的差使、搁下符家妹子,整天只陪着我,我也不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放下,过着只有你的日子。我的师傅和师门也不许我这样,这也是师姐一直反对我们来往的重要原因之一。

“但现下我不能没有剑,也不能没有你,还在找寻两全其美的法子;若有一天,我非得在你和剑之间选一个不可,我会痛苦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为防真有那么一天,能不能请你别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先让我专心追求自己的剑道?”

耿照愕然良久,忽然展颜一笑,不觉摇头。

“你笑什么?”染红霞有些着恼,胀红了粉颊。她掏心挖肺对他剖白,可不是让爱郎拿来取笑的。“你……你觉得我的话很傻么?”

“怎么会!”

耿照敛起笑容,双手扶着她的香肩,正色道:“我觉得很惭愧,红儿。前几日,有位好朋友对我说,我身上有刀但心中无刀,我还不甚服气;今日听得爱妻一席话,才知我对刀的执着,比不上你的剑道于万一。“心中无刀”怕还客气了,根本是浑浑噩噩。”

染红霞羞得耳根都红了,急道:“谁……谁是你的……”嘤的一声,樱唇已被爱郎蛮横地堵住。两人在空荡荡的厅堂里忘情拥吻,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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