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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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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书生

小说章节

第一章 秉遗志从师
第二章 助拳展神功
第三章 暗袭无功
第四章 俊逸超群
第五章 轩辕神指清风撤分坛
第六章 歧黄称圣手
第七章 豪雨如奔雷媵蛇神鞭七道惊绝技飞骑走太原巨憝玩盗贪念总成空
第八章 天竺来魔僧绝壁岩洞护禅经慨然谈往中土舞群魔冰天雪谷频现踪一念存贪
第九章 身坠千丈崖怎奈生机未绝万般缘由命腹孕绝世珍无端不翼飞去千里苦奔波
第十章 夜半惊贼双侠出手天马行空
第十一章 菩提存于一念好心终有好报霹雳妄动无名辱人自取其辱
第十二章 潘阳湖中侠隐娓娓孤身千里全道义清凉山上丐门惴惴兄弟绝据分东西
第十三章 语不厌诈恶师爷受愚地室纵囚故示从容丑少年无意楼头惊艳
第十四章 功同将相神功疗沉疴识荆望切玉颜慰相思
第十五章 银雪遍野风涌火狂盗贼肆虐惊马四窜剑光刀影丽妹惩凶
第十六章 以怨报德小人之心易翻易覆种爱难释刻骨相思不即不离
第十七章 为欲成仇天外三尊魂归极乐痴情生恨难成连理誓遁空门
第十八章 龙江三魁自取其辱苗疆四妖断腿丧生
第十九章 羞愧愤极皓首自刃乱云散鬓玉人无恙
第二十章 铁指琵琶金刚不坏环碧山庄两小杳踪
第二十一章 两小身隅孤峰雪地冰天难越雷池一步二女被困阁楼风寒夜黑同作楚囚对注
第二十二章 萍水一面女儿家情思魂断寒塘腿松魔尊者戏弄神丐
第二十三章 天柱金顶武当三老身罹寒冰真气汉水泛舟内方二杰只怨怪手书生
第二十四章 察微知渐为鬼为域弄巧成拙釜底抽薪消弭浩劫端在人谋
第二十五章 劝不如激云梦心毒心狠致招祸由术中有错魔僧借刀杀人反而成全
第二十六章 三峡天险瞿塘湍流邻舟无意瞥仇迹剑阁危道蚕径峡谷洞天诧闻话当年
第二十七章 载发含齿负义良朋天夺其魄自吐蜮谋投德报恩不仁恶友覆载不容罪之胜诛
第二十八章 悔悟减前愆十万功德谆谆嘱咐补修佛家如来毁容恨难忍护犊情深不明偏听痛失掌门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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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书生
作者:不详
第二十五章 劝不如激云梦心毒心狠致招祸由术中有错魔僧借刀杀人反而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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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武林人物,最是心高气傲的了,四川唐家毒名震慑武林数百年,享誉迄今,故唐门以擅用百毒自豪,举世不作第二人之想。百步拘魂唐泰一听病黄汉子讥损激语,不由暴跳如雷,怒极狞笑道:「唐某岂能受你之激,做下不齿武林之行。」

病黄汉子不由朗声大笑道:「你别自打嘴颊,胡充胖子吧,红旗帮既不看重你,反不如束手返回四川,闭门自娱,江湖道上既有了岷山二毒,就再无有你唐门名号。」说着,转目望在红衣葛巾老叟的脸上,眨眨眼睛道:「屠龙老前辈,你说对吗?」这红衣葛巾老叟正是屠龙居土蒋太虚,蒋太虚闻言一怔,不知这病黄汉子为何认得自己,情不自禁哼得一声,心下疑云顿生。

百步拘魂唐泰越听越不是滋味,气得眼花耳鸣,连最后问屠龙居士一句话,也未听清楚,接着便仰天哈哈怒笑道:「朋友,你瞧得我四川唐门如此一钱不值,唐某定会要朋友开开眼界┅┅」

病黄汉子冷笑一声接口道:「口角逞勇,算得什么。唐朋友,你得忖量忖量看,权衡利害得失,事关唐门荣辱得失,不可妄逞匹夫之勇,免落得个画虎不成反类犬之讥。」

唐泰老脸胀得血红,目蕴凶光,身躯震颤。他纵横武林已久,邪盗宵小见之无不退让三分,尊称唐老不名,是以养成目空自大,傲性骄骨。哪还会受得住这般讥笑讽激之语,为之气结难伸,只连道几声:「好、好、好。」

此时,唐泰气极神昏,本身智慧已为愤怒所淹,大凡愤极冲动丧失理智之人,做下之事必绝毒残忍之极。当下百步拘魂唐泰连说了几个好字后,狞笑一声道:「朋友,我们同去红旗总坛如何?」

病黄汉子斜睨一眼,面露不屑之色道:「唐朋友,不是我轻视于你,你的脚程无论如何赶不上我,走慢了乏味之至,倒不如唐朋友先行,我准比你早到一个时辰。」

百步拘魂唐泰大怒道:「朋友,别以为你武功出奇,屡屡出言讥损唐某,你忘怀了唐某百步凌风,拘魂闪电之名么?」

病黄汉子面露笑容,凝视唐泰面上片刻,慨然道:「唐朋友你既如此自负,你我就同行吧,不过你脚程若赶不上我,你得自认晦气,没得说我甩下你不管。」说着,右臂一伸,示意唐泰先行。

唐泰狞笑了一声,施展百步凌风身法,倏的身形一动,已自如矢离弦般射出了五六丈开外,振足急驰。转瞬间已奔出了二三十丈左右,忽觉身侧一股急风掠过,定睛望去,只见到病黄汉子,形似淡烟一束,疾逾电闪,超越身前而过,不禁大骇。(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半盏茶时分过去,唐泰身形落后里馀,但见病黄汉子绕过山嘴身形杳然。唐泰才知比起人家差得太多,情不自禁废然长叹一声。那边屠龙居士目睹病黄汉子奇诡电疾的身法,不禁赞叹道:「此人不但智计绝伦,而且武功别走蹊径,唐泰此去,非将红旗帮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腿髯大汉颔首道:「老前辈所见不差,晚辈肩中五毒爪镰,如非此人赠药施救,此时能否面见老前辈尚不得而知咧。」

屠龙居士微微一笑,面向着少年说道:「秋儿,果然不出为师所料,你杀父仇人就是红旗帮主宇文雷。」

那少年不禁目眦皆赤,大叫道:「徒儿这就找那宇文狗贼去。」

屠龙居士面目一寒,沉声喝道:「孽徒,你才学了几日武技,就敢目中无人,妄逞血气之勇,红旗帮内目前到得妖邪高手甚多,无一不是身手卓绝之辈,就是为师也要见机而行,这是你能胡来的么?」少年情知太过忘形冲动,不禁低首噙泪不语。

屠龙居士见状,不由长叹一声道:「这也难怪于你,但凡事不预则难为谋,此去宜应命而行,切不可轻举妄动,知道么?」那少年点点头,屠龙居士喝了一声:「走。」三人如飞向云梦驰去。

云梦沼泽内,芦苇接天连碧,绿望千里,水道纵横隐藏其内,隐闻淙淙之音,鸥鸟翱翔空际,升沉追逐为嬉,诚属桃源世外之境。这时芦苇从中嗖嗖窜出几条人影,现出方才酒肆中的三道一俗,身形疾逾飘风,只在芦苇中兔起鹘落。

突然四人身形猛然煞住,红巾扎额汉子面露歉然之色,道:「踏进一步就是禁区,恕我魏某不能有违帮主严谕,相送到此为止。」说着手望前面一指,又道:「五里之外,绿云一瞥,就是那片环绕道观之垂柳,魏某就在此处伫候,静听三位道长佳音。」

三道只说了声:「有劳魏香主了。」话落,身形暴长,穿空斜掠而去。

这时红巾扎额汉子身后忽闪出一人,两指迅如电光石火般向他「命门穴」上点了一指,红巾扎额汉子声都未出,就倒在芦苇内气绝身死。那人手指尚未撤,人即飞身而起,向那三道身后蹑去,疾如飘风鬼魅,一瞥即形影杳然。三道身形一落在垂柳之外,目睹着紧闭门户之三清道观,不由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敢向前。

踟蹰了一阵还是含光道人首先悄声道:「含清含云两位师弟,看来魏香主所说不虚,果然这片绝无人迹之沼泽内,竟有片道观,料不到这两个叛门老不死的藏在此处,如今我们如何行事?」

含云道人沉吟一阵说道:「如真是那两老不死在内,你我三人非其之敌,不如我们赶返崆蛔,禀明掌门再作道理。」

含光摇头道:「不行,远水济不了近火,他们一闻讯逃之夭夭,再想找他则杳如黄鹤了,想当年师祖坐化之前,意欲让这两个老不死的分任掌门护法,但他们两人,竟乘着师祖弭留之际,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因此失去掌门护法之位,群情愤激,欲以门规治罪,岂料这两个老不死的一怒叛门,窃去本门武功心法秘谱,多少年来掌门恩师耿耿于心,亟思找回心法秘谱,无奈探听不出下落,传谕得回秘谱之人,即立为下代掌门,如今天从人愿,我们不可坐失良机。」

含清道人望了含光道人一眼,说道:「师兄可是欲取得下一代掌门人之位,小弟们必助师兄完成心愿,但非我们所能力敌,必需慎为之计才好。」

含光道人说道:「无妨,百步拘魂唐泰送愚只两枝五毒断魂香,我们翻入后墙,潜伏在内,乘机燃着,等两老不死发觉已自不及。」说时,取出三粒黑色丸药,又道:「这是唐泰独门解药,燃香之前,塞入鼻中,可得无虞,两位师弟,我们蹑入观中,千万别弄出来半点声息,两个老鬼耳目最尖,如为发觉被擒,定然折磨我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含清含云两道不由机伶伶打了两个寒噤,战战兢兢与含光道人同时斜身一闪,绕着绿云柳树掠向道观之后。

红霞落日,微风飘摇柳丝,鸥逐碧苇,鸟回云空,意境之幽美,令人醉怡其中。且说崆峒三道在外商论之时,一条迅捷无伦身形落入三清道观后院,身形现处,却是一个面色病黄庄稼汉子。只见他略一迟疑,便向前屋掠去,他一踏入前面一间正屋,目光凝处,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发现两个白发清惧老道倒在蒲团上,面如死灰,双目圆睁,神光已是黯滞。病黄汉子走上前去,手一扶两道脉息,尚有微微跳跃,心脉未绝,尚有可救。他仔细察看两老道形状,知是为人暗中施展隔空打穴手法暗算所中,两老道才一发觉中人暗算,已自无及,急护住心脉真气不散,待人施救。

但暗算之人必是一武功绝伦的妖邪,不然两老道也非是武功凡俗之辈,何能为他所算,然而却有一点令人百思不解的,就是那人既暗算两老道后,为何不进入室内取他们性命。他本聪明绝顶之人,微一忖量之下,不由恍然大悟。

暗算两老道之人,必是宇文雷之师萨多和陀,误因宇文雷见两道就隐居在云梦沼泽内,而且总坛囚禁之人,往往无故失踪,认定是两道所为,又不敢轻于照惹,但如芒刺在背,除之后快,为此请其师来制之。却又防同道群雄责其无容人之量,自违诺言之故,一面柬邀崆蛔派人到来,明为助其应付丐门,暗中派魏姓香主述说三清道观潜伏两老道之事,使其堕入术中而不自觉,借刀杀人,心意毒绝。

病黄汉子悟出此中道理,暗说:「救醒两老道不难,但非片刻之间可以,此刻崆峒三个牛鼻子,必已潜入后院,不如打发了他们后再说。」忖念之间,忽闻后院传来落足微音,鼻中冷哼一声,身形疾晃,似一缕飞烟般从侧门掠入。

含光道人等三人落入后院中,正凝思进入之策,忽见一人由门中电射而出,不禁大吃一惊。那人来势好快,转瞬已落在三人身前,见是方才所遇的病黄汉子,不由登时怔祝只见面黄汉子哈哈朗声大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三位道长驾临蜗居,不知有何赐教。」面上浮起极其讥笑不屑之色。

含光道长目光一寒,沉声道:「真人不说谎话,这片三清道观岂是施主你能居住的。」

病黄汉子剑眉一剔,冷笑道:「胡说,三清道观就只你们牛鼻子所能居住吗?俗话说僧道能吃十方,在下身为丐门,能吃十二方,在此栖息五年,朝出晚归,无人骚扰,今日难得三位道长驾临,在下见远来是客,故而以礼相见,怎么道长说出这句无礼之话来。」

崆峒三道见这面色蜡黄庄稼粗汉两目锐利,宛如两道寒芒冷电,慑人心神,闻言面面相觑。只听病黄汉子又说道:「三位道长如无赐教,请即返崆峒闭门清修,兔得日后遇上了,难免身丧名裂。」

含清道人一听,立即双眼一翻,冷笑道:「施主说话也太狂妄,似乎生死均操诸施主手上。」

病黄汉子大笑道:「我这栖隐之所五里方圆之内,号称鬼门关,常人能入不能出,三位道长如不见信,方才我所出之言一笔勾消,三位请试试,能否逃出五里之外。」

含清道人大怒道:「施主想把贫道三人留下,只怕未必见得。」

含光道人长笑一声道:「师弟,目前还未至动手之时,我们且去前院察视一下,再来领死不迟。」说着身形一动。

病黄汉子忽五指飞攫而出,迅如电光石火般地扣在含清道人腕脉穴上,大喝道:「你们再敢妄动一步,就是死数。」

含光,含云两道已跃身窜前,闻喝一怔,沉身落地,回面一望,不禁大吃一惊。含清道人猝不及防,吃病黄汉子扣紧脉门,只觉真气逆窜,浑身酸胀,宛如虫行蚁走,喉头干渴枯涩,不禁满头冷汗如雨淌下,颜面发青。

含光道人心急师弟安危,背上一支云帚疾拂而出,人也跟着扑去,左掌抖腕猛击。同时含云道人踹足飞起,身形凌空,长剑挥出一片寒电,直向病黄汉子头顶劈去。两人攻势雷厉电闪,配合无间,无论如何,病黄汉子似不能逃开这一击之下。

岂知含光道长云帚拂出之际,忽见含清一条身形被那病黄汉子抖飞而出,向自己帚势撞来,两下里却是急如星火,迫得含光道长一个大旋身,云帚随着旋了出去,才算让开含清道人撞来的身形。只见含清道人被甩出三丈开外,蓬的一声大震,尘飞四涌,像一条死蛇般仆在尘埃一动不动。

接着含云道人凄厉惨嗥声出,摇曳云空,入耳惊心悚然,含光道人飞快旋面一望,只见含清歪躺在院中一丛修竹之下,目眸发滞,面色苍白如纸,显然被点了晕穴。病黄汉子立在丈外,目如寒电凝视着自己。含光道人饶是武林高手,此刻也不禁心中发毛,三十六计走为上着,急长身一掠,疾逾飘风般望屋面上落下,但见眼前一亮,病黄汉子沉凝如山,立在身前不足三尺之处的瓦面上,笑道:「你就不管你两位师弟生死,忍心一走了么?」

含光道人一张老脸竟羞得通红,暴喝一声,灵巧无伦地将云帚随手甩出,双掌猛推向前,潜力如山涌迫而去。只见病黄汉子单掌望外一引,猛感推出潜力卸于无形,人也不由自主地望前冲去,「天枢」穴上已中了一指,人已晕眩仆倒。病黄汉子冷笑一声,一把捞住挟在肋下,跃落地面,将他撩在尘埃,反身入观而去。

暮霭苍茫,天边已升起一颗亮晶晶寒星,晚风习习,蚊鸣如雷。病黄汉子踏入两老道清修之室,室内漆黑如墨,他亮开火摺燃亮了案前油灯。只见两老道仍僵卧在蒲团上,不由太息一声,将两道身形仆卧,双掌分按着每人「命门」穴上,以「菩提宁掌」疗伤之法,贯输真气透入。

约莫一顿饭时,两老道忽睁目醒来,只觉后胸有一只手掌抵住,一股热流透入,气流百穴,全身凝滞的气血立时通畅有如往昔,心知为人所救,一道吐声道:「多蒙施救,贫道飞霞、飞雷铭感大德。」病黄汉子霍地收掌。两道长身立起,躬身稽首为礼。

「拯危援手本我辈份内之事,在下谢云岳不敢当道长如此重礼。」病黄汉子身形一挪,说话时面带微笑。

飞霞飞雷两遣闻言一怔,面面相觑。只见飞霞子眼露疑惑之色,道:「贫道两人十年来避世独立,外间无人知得,绝无交往,只有一望年之交衡山两仪剑客徐东平,每年一度来此,观中应用物品均是他按时送来,前次来观,徐东平盛道谢施主卓绝武功,令贫道两人不胜景仰,只是形象与他所说迥异。」

谢云岳微笑谦逊道:「何敢当两位道长崆峒宿如此谬赞。」说时,抬手揭去脸上一张人皮面具。

两道只觉眼前一亮,谢云岳虽然仍是庄稼粗汉模样,但画具一除,却显得玉树临风俊逸不群,气宇潇洒之极。飞霞子望着飞雷子道:「徐东平所言不虚,谢施主果然人中仙品,浊世神龙。」说时忽转向谢云岳问道:「施主何以知道贫道出身崆峒?」

谢云岳却微笑反问道:「两位道长何致受人暗算,谢闻其详。」

飞霞子长叹一声,脸上泛出愧赧之色道:「也是贫道自惜羽毛,养痈成患之过,昔年宇文雷建帮之时,曾来此拜望,贫道师弟立意杀之,是贫道劝阻,订下互不相犯之约。」

飞雷子忽眉头一皱,接口道:「当年被逐崆峒,也是师兄一念之仁所致,师兄絮絮唠叨,不怕谢施主厌烦,让小弟说了吧,宇文雷不能容人在卧榻之旁鼾睡,又不敢招惹贫道两人,故颁请其师萨多和陀除去贫道两人。」

「贫道两人深知萨多和陀号称西域第一能手,其武功之绝伦诡异自不待言,故立意应付强敌,又不能借助外人,是以将崆峒独门玄清真气数十年来未曾悟彻心法,勤加以研修,每日错开时辰各自彻悟奥秘,闻讯萨多和陀东来,贫道两人不禁情急,想在他未来之先,苦练少清真气,在短短时期中只要练得七成火候,或可联臂抵御,无奈情急过切,疏于防患,贫道两人在返浑入清之际,突觉「精促」穴上一缕奇寒之气透入,欲待闭封穴道已是不及,奇寒之气电速窜行,所幸贫道等勉强护住心脉,等待救助,这本是听天由命之事,再过两个时辰,必然全身筋络僵硬,多承谢施主及时赶到,想来贫道两人命不该绝。」

谢云岳微微一笑道:「这偷袭之人多半是萨多和陀是么?」飞雷子赧然点点头。

谢云岳目望着飞霞子道:「道长如须知道在下为何知道两位出身崆蛔,请去后院一观便知究竟。」飞雷子飞霞子两人闻言怔了一怔,转身快步向后院走去。

谢云岳并未随在身后,待两道转回来时,谢云岳身形已杳,香案上留下一纸笺,说明还有要事需赶赴红旗主坛,不克候教,望自珍重,又请勿泄露他的行踪来历。两道阅罢,平静已久的心情不禁泛出一些波澜,帐惘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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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主坛,依山傍水而建,险胜秘幽,屋宇三差栉比,迄逦不荆月寒中天,疏星明灭,水苇沙沙生涛,哔啦一声,苇中不时冲出一只水鸟,低翔追逐,清冷月色映照之下,将这一切衬托出一种艨胧梦境之美。东崖之下,一座小石屋内相对而坐两葛衣长衫老人,眉宇之间时现一缕忧郁,在喁喁低语。

案上一支红烛已将燃尽,蜡泪成堆,烛光暗淡摇红生影,烛蕊袅袅升起一缕浓烟,弥漫全室。这两位老者正是岷山二毒,不知在说些什么,语声轻如蚊响,不可闻及。蓦地,两扇门窗无风自开,烛焰猛生摇晃。岷山二毒不禁大吃一惊,霍地出掌往窗外击出,身形尚是坐着,一片狂飚,卷涌而出,呼啸如潮,宛如巨浪排空,威势凌厉已极。

窗外忽传来清朗低沉笑声道:「岷山旧友功力精进,远胜从前,在下能入室与两位一叙否?」

二毒闻言一怔,互望了一眼,大毒滕清,答道:「尊驾何人?既承见访,何不敲门?」语声未了,一条人影疾闪而入,烛焰一定,映着来人形象面目森冷阴沉,眉睫均无,活似一张死人面庞,黑色长衫瑟瑟振拂,使人一见生出阴森恐怖之感。

岷山二毒凝目久之,只觉此人生平未谋半面,为何口称自己两人岷山旧友,大感惶惑。那人见状,冰冷的面色上泛出一丝笑容,道:「两位滕老师,为何老志不坚,助纣为恶,不怕天下武林耻笑么?邙山一别,至今匪遥,料不到两位健忘若此。」

滕清滕冲同时诧声道:「阁下真是谢少侠?少侠语声依稀耳熟,只是形象有异,不禁楞住。」

谢云岳微微一笑道:「在下易容来此,贤昆仲自然不识,红旗帮转眼瓦解,贤昆仲何必留此,落得与人玉石皆焚。」

二毒陡现黯然之色,滕清忽凄然长叹一声,道:「谢少侠,你道老朽真个甘心情愿在此,昧良施毒么?无奈身受宇文雷挟制,迫不得已了。」继而说出两人遭遇。

原来岷山二毒在邙山退回岷山时,决意今后不问武林恩怨,每日笑傲烟云,枕泉漱石,作终老岷山之计。二毒幼遭孤露,受尽冷漠歧视,后天之性格养成不无乖僻,行事待人往往以好恶为主。似此浑浑噩噩度过半生,终为他俩挣来二毒恶名,渐渐悟出己非,善恶之分,原系于一线,世人难得十全,何来尽善,他们这一悟出道理,立时敛恶向善,但毕生污名总是瑕事,不可抹除。昔年结怨太多,强仇大敌交相纷至,令他们不胜苦恼惭疚。

一日腊月廿八,岁暮之际,大雪封山,凛冽砭骨,二毒在房中饮酒,欣赏着窗外大雪纷飞,玉龙翔闹,正在怡目夺神时。三条身影疾逾飘风般掠入室中,该因三人身法轻绝,宛若落絮,悄无声息,二毒丝毫未曾察觉。

一声阴冷的笑声传入耳中,二毒大吃一惊,回首探望之际,三人已并掌推出一片绝伦威猛掌力,二毒背后如受重击,气血逆翻,亏得他们功力精湛,借力翻在屋角,滕清正待施展独门毒药暗器,膝冲已瞥清老人是谁?大声喝阻道:「且慢。」

滕清此刻也瞧清了来人是昔年自己误听人言,一怒杀死的陇西大侠戴孟杰之后人,不禁收手,檄动已极,大笑道:「老二,咱们不用打了,昔年一时意气误杀戴大侠,至今仍是耿耿不安,反不如成全他们之志吧。」

「老大,且慢出手,免落得终生愧悔,梦寐难安。」

三人中一人大喝道:「既是你们认命,是就拿命来吧。」双掌奋推而出。

二毒登时口喷出一口鲜血,身形摇摇欲坠,三戴门后人正欲更出一掌,击毙二毒,忽闻暴雷一声大喝,一具庞大身形窜入,扬掌如飞,将三人逼开丈外,趁机将二毒身躯抓起,闪电穿出。这时,岷山二毒正处于半昏迷状态,知觉未失,耳旁只闻风声呼啸,人似腾云驾雾般悠悠飘飞,知是遇救,心中一阵激动,又昏迷了过去。

待两人自己醒来,发觉存身在一山洞中。洞外积雪反映入洞,光亮异常,洞口一块山石上,坐着一人,方面大耳,狮鼻虎口,晶莹双目露出神光,凝视着自己两人,一见二毒醒转,立起大笑道:「两位可觉内腑痛楚好些了么?方才在尊处听得二位勇于认过,不惜舍命相赎罪孽,此等胸襟,当今之世未可一见,宇文雷感动异常。」

岷山二毒听得相救之人,竟是苏皖鄂三省绿林巨擘,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大感诧异,宇文雷竟会找上岷山自已居处,来意如何,一时之间忖测不透。只听宇文雷说下去道:「不过愚意却认为两位此举不甚明智,人生处世,过失在所难免,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何必一死赎罪。」岷山二毒闻听宇文雷所言,似乎强词夺理,但处于此种情境之下,不好置辩,只有苦笑一声。

宇文雷笑笑道:「想来此话二位不甚中听,但事过境迁,自无需饶舌,宇文雷此来造访用意,是欲邀请二位驾临敝帮救助一位友人,这位┅┅」

话尚未完,滕清已自摇头答道:「愚兄弟深感宇文帮主救命大德,理当遵命,无奈愚兄弟曾立下誓言,决不过问江司湖是非恩怨,有碍尊命之处,望乞宇文帮主海涵是幸。」

八臂金刚立时放颜哈哈大笑,道:「我宇文雷平生行事,决不勉强别人心事,这点二位请放心就是了。」即着从怀中取出二粒赤红如火药丸,又道:「这丹药是宇文雷师门奇药,具有起死回生之能,今赠二位服下,免得终生残疾之苦。」岷山二毒大感为难,不伸手接下,面面相觑。

宇文雷见状,下禁微微一笑道:「二位大可放心,宇文雷决不挟恩索惠,两位只管放心,宇文雷立时就走。」二毒闻言,不好过份使人难堪,谢了一声,接过吞入口中。

宇文雷立时转身向洞外走去,才走出洞外三四丈,只见他身形顿住,缓缓别面道:「有句话几乎忘了转告二位,宇文雷这位身怀毒伤友人,自称与二位是刎颈之交,请宇文雷代致问候。」说罢又转身走去。

岷山二毒大为愕然,滕冲大叫道:「宇文帮主请留步,令友是谁?姓名可否见告?」

八臂金刚宇文雷止步回身笑道:「郭洛山神鹰葛益。」

二毒面色大变,滕清道:「愚兄弟不知是葛恩兄,如此愿随帮主同去。」

宇文雷微笑道:「既是二位自原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但葛益身受百毒门中百步拘魂唐泰所害,现在苟延残喘中,望二位将一应物件携带前去,以好对症下药,宇文雷用尽心计,只是查不出他受了何种毒伤,无奈用本门灵丹暂维心脉真气不散,葛益说此种毒伤仅有两位可以疗治,是以兼程赶来。」二毒不知有诈,跃身立起,只觉内伤已愈,同着宇文雷奔向自己居处,将全部药物打成两包里,赶往云梦沼泽。

谢云岳听到此处,不禁接口问道:「想必二位见到葛益了?」

二毒相望苦笑一声,滕清道:「见是见到,人却死了,我们眼见落棺下葬。」神色之间,似不胜黯然。

谢云岳道:「既是如此,二位就该返山才是。」

滕清跟中神光陡然一暗,凄然长叹一声,这叹声中似蕴含有无穷愤怨,只听他续说道:「少侠责之甚是,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了。」

谢云岳不禁诧异道:「这却是为何?」

滕清道:「葛益已死,我们见无可留连,向宇文雷告辞,宇文雷竟说为着葛益的事,与唐门结下不解之仇,约定元霄在云梦总坛双方了结恩怨,唐门一干好手均会到来,知我等立誓不问江湖是非,不能相强,只求留赠无形剧毒配制之方,将唐门一网打尽,免得累及帮中无辜,亦可使令恩兄葛益瞑目。是以我们慨然书下这配制之方,解药之方同时书下,不料宇文雷趁虚出手,将我等点了昏穴。」说着苦笑了笑,手望膝部一指道:「待我们醒来时,两腿尾已成瘫痪,少侠,不见我们尚是坐着,不责失礼么?」

谢云岳早已感觉二毒一直巍然坐着不动,只道他们恃大安坐,也不以为怪,却不料他们两腿竟已瘫痪,不由目中露出愤激之色。滕清又道:「年逾花甲,死不为夭,本想自刎而死,但想着无形剧毒之方流入邪魔的韵手中,贻害无穷,是以暂为苟延,密议设法取回毁去,并制死宇文雷,只有他一人知得秘方,此人不除,我岷山二毒恐将长沦冥狱,永世不能超生。」滕冲目蕴泪珠,簌簌淌下,老来遭逆,羹遇可悲。

谢云岳心中不胜怆然,正待劝慰出言,忽地冷哼一声,悄声道:「有人来了。」身形一晃,移隐壁角烛光映射不及之处,收敛眼中外露神光。

岷山二毒闻言不禁一怔,室外但有风拂芦苇,蛙鸣如雷,除此之外,余均杳无所闻,沉寂异常,但知谢云岳必有所觉,两人端坐椅上,一动不动,宛如老僧入定模样。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忽闻门外起了一声沉咳,房门启开一线,只见闪进来一人,缓缓向二毒身前走去。

这人长须及腹,气度威武,目中神光闪烁,未语先笑,笑声充满了虚伪、勉强,使人内心不禁生出厌恶之感。但闻那人道:「二位滕兄,你我交情素笃,不忍见二位在此受苦,人生不过百年。弹指即逝,何必任性倔强,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滕冲不待他说完,眉头一皱接口道:「灵飞兄,人各有志,不必相强。」灵飞号称丧门剑客,武林推崇为邛峡派第一剑手,谢云岳暗中凝目打量了两跟。

只听灵飞轻笑一声道:「二位千万不可误会,灵某乃出诸好意,无形剧毒落入宇文雷手中,流毒无穷,不如虚与委蛇,俟机取回脱身,江湖之大,何处不可容身。」

二毒怔得一怔,滕清冷冷说道:「灵兄好意,滕某心感,不过灵兄敢说此话,就不惧他们加害于你么?」他怀疑丧门剑客灵飞奉了宇文雷之命,有心试探。

灵飞面目陡变阴沉,烛光摇晃之下,分外显得森厉可怕,只听他冷笑道:「逢人只说三分话,莫可抛尽一片心,二位你不想想,身怀各物,无一不是奇毒天下,均被宇文雷搜去,如若施展对敌,从此武林血腥浩劫之因,莫非始肇于你们的毒物,哼哼,灵飞也懒得与二位废话,浪费时光。」说着,身形向外走去。

滕清低笑一声道:「你如不是也受宇文雷挟制,怎会来找我们?再说我们已成残废,心有馀面力不足,多说也是徒然。」

灵飞身形已走在门边,闻言霍地旋身,狞笑道:「灵某此来云梦沼泽用意,却是为着江湖传闻一怪少年有关,据说这怪少年狂称剑术举世第一,与红旗帮结下不解之仇,灵某就是为着要伸量他,不然,灵飞早就走了,宇文雷岂能挟制于我。」

蓦地,门外飘入一声阴沉的冷笑道:「灵飞,你莫说大话,帮主瞧出你包藏祸心,替你点上「三阴穴脉」,你自知逃不出百里之外,即将阴火焚身,每日赐用三颗药丸暂遏酸筋蚀骨之苦,帮主无非观察你知悔与否,故暂时保全一命,想不到你竟鼓动如簧之舌,怂恿两位滕若师与你狼狈为奸,哼!灵飞,你是死到无常自不知。」其声阴峭森冷,似玄冰深穴扬起寒风,入耳不禁凛凛冷噤。

丧门剑客自闽得那人出言,即面无人色,冷汗顺颊而下,身躯微微颤抖。只听那人语音一落,突闷哼一声,身形倒地之音,立时腾起。灵飞面色忽变喜容,飞步走出门外,岷山二毒瞥见谢云岳身化轻烟,紧随着灵飞而去,诡疾无伦,宛如附骨之蛆,不由嗟异不已。

丧门剑客灵飞一跨出室外,即见一人仆在尘埃,他此时不及忖思何人相助,一意毁尸灭迹,将来人挟起,北向疾望山崖扑去。红旗帮主坛重地,暗椿密布,灵飞熟知形势,迂回闪跃,避重就虚,如行无人之径,他却不知谢云岳来时,已将这方暗椿悉数制祝夜风轻拂,月涌中天,云梦沼泽如披上一层淡白雾彀,只见两条人影一前一后,疾逾飘风掠去。

丧门剑客灵飞自始至终就未发觉身后跟着有人,到得山崖之下,霍地振肩「潜龙升天」而起,登足崖上,使劲向前飞奔着。他到得一片断崖之前停住,只见数十丈削壁堑献,笔立危耸,下临无际无休沼泽,芦苇瑟瑟迎风翻浪,水道蜿汩白练生辉。灵飞略一踌躇,将那人身形撩下,水花声响,已自毁尸灭迹。

此时,灵飞心情渐趋平定,他方忖思是何人相助戳死那人,为何一路奔来,红旗帮暗椿无一发现自己,这大异常情之事,令他揣测不透,负手凝望云天,眼中不觉闪出惘惑忧郁之色。灵飞转念到自己无法解开「三阴穴脉」,目中忧郁之色愈发加深了,仰天长吁了一口气。

蓦然一声冷笑,从身后随风传来,灵飞不禁大惊失色,闪身一挪,侧飘出去七尺,顺势甩出一掌,呼啸潮涌而出,竟然劈出九成真力。灵飞顿觉那凌厉掌势被卸于无形,就知来人武功卓绝,旋身一瞧,只见身前立着一个面目森冷,身着黑色长衫的少年,临风屹立,宛如鬼魅,不由心神一凛。那怪少年冰冷地一语不发,双目吐出慑人寒芒,逼视着丧门剑客。

灵飞定了定神,沉声喝道:「尊驾何人,灵某与尊驾素昧平生,掩在身后,迹近有意无事生非,请快退回,不然休怨我灵某手辣心黑。」

怪少年冷然一笑,说道:「不料丧门剑客灵飞竟是忘恩负义之人,方才如不是我制死你刚撩在沼泽的那人,现在想来你已丧命在宇文雷掌下,那会让你在此自说自夸?」

灵飞惊得倒退了一步,道:「那王天鹤是尊驾戳杀的吗?」言里话中,似有不信之意。

怪少年道:「我怎知他是王天鹤?杀一邪匪,似乎用不着那么费事,先问后杀。」

灵飞只觉此人说话,令人有种说不出恐怖之感,只见那怪少年顿了一顿,又道:「你不是正要找我吗?我就是那江湖传闻的怪少年。」

丧门剑客灵飞闻言几乎惊叫出声,凝目打量怪少年数眼,料不到盛嚣武林,身手卓绝的怪少年就是面前这人。夜风拂袭在灵飞的身上,由不得生出砭寒刺骨的感觉,稍一犹豫,笑道:「灵某生平行事是无怨不仇,无德不报,前出之言,是一时好奇,非真欲与尊驾较量强弱,现尊驾既救灵某于危,灵某誓供尊驾驱策十年,聊报大德。」

怪少年似乎一怔道:「在下乃一江湖无名小卒,灵老师系武林卓着盛名之辈,焉可当此,灵老师这话休提。」

言未了,丧门剑客灵飞竟斩钉截铁道:「我灵飞已暗中立下誓言,决无反悔之理,灵飞如有口不应心,甘当万箭穿身。」

怪少年愕然良久,做声不得,心中为难之极,蓦地,忽从心底泛上了一个念头,暗道:「白色江湖奔波一年,一事无成,落得个情孽山积,步履艰难,难以自主,父仇未报,何以为人,听雷啸天曾说,当年围袭先父之事,恐系邛崃主谋,灵飞乃邛崃高手,或能知道详情。」当下微笑道:「既是如此,在下也不能勉强灵老师的心意,不过最好你我还是朋友相交才是。」忽然鼻中冷哼一声,道:「红旗帮人来了。」

灵飞闻言纵目一瞧,果见得数条黑影在林中隐现扑来,忙道:「尊驾且请闪避暗处,待灵某应付他们。」

怪少年摇首道:「无须,灵老师背后长剑暂借一用。」灵飞立时解下长剑,怪少年接过,身如电射而出,迎向来人。

所扑奔而来数人眼见一条黑影飞至,正要喝问出口,只见电芒飞奔,颈脖一凉,声都未出,悉数首项分成两处,鲜血喷出宛若涌泉,洒下红花万点。丧门剑客灵飞这时已赶至近处,见状不禁大骇,只觉这怪少年虽只一式挥出,但诡奇无伦,旷绝千古,自己万不能及,尤其出手迅捷如电,拿捏时分及方位先后,尤称毕生罕睹,深深暗自庆幸。

这时怪少年将剑递还灵飞手中,道:「灵老师,我等清理尸体后,速至岷山二毒处。」不消片刻,尸体己弃置山涧,两人如飞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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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将尽,西月斜挂柳梢,凉风习习,月静似水,石屋内忽窜出四条黑影,身形快捷,向南扑去。原来怪手书生谢云岳以回春妙手,打通岷山二毒及丧门剑客灵飞阻滞的穴道,功力恢复如常。四条黑影聚在一处,只听谢云岳悄声问道:「两位滕老师得手么?」

滕清答道:「我们两人所携带毒物差不多已全部收回,其馀的他们也不会用,妄自施展,适以作法自毙。」说着一顿,目露淆惑之色又说道:「天到这般时分,一干魔道匪徒尚聚在议事厅内,灯烛辉煌,滕某瞥见西川唐门百步拘魂唐泰亦在其中,神色恭顺已极┅┅」

谢云岳悄声接道:「在下将见云梦沼泽之中,遍地伏尸。」岷山二毒与丧门剑客闻言不胜惊疑,谢云岳也不详加解释,只道了声:「三位请随在下去议事厅一行。」说时人已飘风闪出,三人一愕之后,互望一眼亦随着掠去。

议事厅外巡扩帮匪,事先均被岷山二毒迷魂药物制倒,四人隐在窗外暗处,厅内景物,匪徒举动均可瞧得一清二楚。厅内摆下三桌盛宴,一干魑魅魍魉均端坐于席上,静听红旗帮主宇文雷说话。上首一席端坐的一位是一身扳红色袈裟,身躯肥硕老僧,目中不时泛出慑人心魄的神光,一望而知是西域魔僧萨多和陀。谢云岳只注意百步拘魂唐泰神色举动,宇文雷话一说完,立有数人相继发话,无非是后日对付各大名门正派高人之策。

洒过三巡,笑语喧哔,兴高采烈之际,忽见百步拘魂唐泰举杯立起笑道:「唐泰今晚得能瞻仰各位丰采,实乃三生有幸,唐泰为示尊敬各位前辈老师,挨次敬酒一杯,以表区区之意。」

谢云岳悄声道:「瞧唐泰这老毒物如何施展诡计。」岷山二毒不禁望了谢云岳一眼,不知谢云岳何所指。

只见唐泰斟了─杯满酒,走到萨多和陀身前,面色诚敬无比,说道:「萨多和陀老前辈,晚辈唐泰这杯水酒,不成敬意,聊表晚辈诚心而已。」说罢将酒倾入口中,然后翻腕杯口朝下,以示馀沥无存,再将酒杯搁在席上。

萨多和陀微笑了笑,缓缓举起酒杯倾入口中。百步拘魂唐泰致谢了声,提起酒壶在自己杯中斟满了酒,又与坐在第二位席次敬了敬,引颈长饮。这样依次敬了七八位,谢云岳暗中发现了唐泰每次斟酒时手指微微一伸,红润的面色上显出一丝苍白,不禁为之心疑不已,忖测不出是何缘故。

邻席上忽有一人呼道:「唐老师这样不嫌费事么?倒不如每席统敬一杯为是。」

百步拘魂唐泰头摇得似博浪鼓般道:「如此不好,反显得我唐泰简慢少礼。」待等三席挨次敬完,唐泰已醉意醺醺,睁着充满红丝双眼,摇摇晃晃走回自己席次。

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唐老师这般无用,四十来杯酒就醉得这样。」

百步拘魂唐泰眯着小眼,醉颜笑道:「唐泰本来力不胜酒,这叫做舍命陪君子咧。」话音方落,厅外勿疾逾飘风般掠入五人,群魔不禁大吃一惊。

身形定处显出崆峒二老飞霞子飞雷子,屠龙居士,腿须大汉及生像英俊的少年等五人目光如电,扫视三席群魔一眼。萨多和陀魔僧口中露出骇然之色,忽地吐出一声怪笑,笑声中,坐式不变,人已平平飞起,坐众魔头顶掠越,势如闪电。只见红影一闪,人已落在崆峒二老身前。

飞霞子冷冷说道:「大师只道贫道两人已是僵硬如死,再引来崆峒门中,借刀杀人,那知人算不如天算。大师心意落空,贫道两人已不问武林杀孽,如今也只好开戒一次。」

萨多和陀傲然呵呵笑道:「二位道长既然知道是老衲所为,老衲也不否认,然而老衲凌空戳穴手法普天下难有几人可解,就有也非中原武学能够解开,如说是两位道长自行运功解穴,简直是匪夷所思,可否说出是何人施救,老衲┅┅」

屠龙居土蒋太虚突然冷笑接口道:「老贼秃岂能藐视中原武功,你那西域杂学焉可与我们中原武功相提并论,哼!坐井观天,夜郎自大,真是恬不知耻。」

萨多和陀面色镇静如恒,丝毫不露怒容厉色,望了屠龙居士一眼,道:「你是何人?想必有点实学才敢如此自负,稍时老衲便以「凌空戳穴」手法向你施展,瞧瞧你有何门道抵敌。」屠龙居士蒋太虚嘿嘿冷笑不答,仰面傲视,一付夷然不屑神情。

此刻厅内群魔纷纷将所来五人田在当中,红旗帮主宇文雷忽由萨多和陀身后闪出,沉声道:「擅闯红旗总坛者,无殊不世仇敌,如想生出云梦沼泽,除非自断双臂。」

屠龙居士冷笑道:「狂言无益,想必你就是宇文雷。」说着手指在长像英俊,背剑少年道:「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宇文雷不禁一怔,凝目打量了那少年两眼,彷佛面目甚熟,只是一时想他不起,心中疑讶不已。蒋太虚冷笑道:「他就是你丧心病狂,毒手杀害之金环手甘众之子甘小秋,你万万想不到吧。」

甘小秋目眦欲裂,星目中迸出杀机大喝道:「宇文贼子,还我父命来。」双掌平胸猛推而出逼出一片无形劲气,宛如一堵钢墙压罩宇文雷胸前。

八臂金钢宇文雷实如屠龙居士蒋太虚听说,万料不到甘家还有遗孽,不禁呆了一呆,见甘小秋突袭出手,浓眉一剔,冷冷狂笑道:「本帮主索兴成全了你吧。」单掌劈出,劲风呼啸如山。

那甘小秋双掌推至中途,突然变式凌空飞起,双臂上下飞攫而出,分攻两处部位,劲力依然有增不已,掌影连晃,竟然奇诡之极。宇文雷一见他招式,猛然撤招,横闪五尺,大喝道:「你是屠龙居士什么人?」敢情他认出那是独步海内,群魔丧胆之五十八招屠龙手法。

甘小秋身形凌空旋了半弧,飘然落地,冷笑道:「你这贼子居然眼力不差,认出少爷施展的是屠龙手法,少爷恩师屠龙居士人已在此,你瞎了眼不成。」

宇文雷不禁望着屠龙居士沉声道:「难怪你敢口出狂言,原来你就是蒋太虚。」

屠龙居十傲然道:「不错,正是老夫。」群魔目光均投在屠龙居士面上,骇然微微色变。

昔年屠龙居士蒋太虚以五十八招屠龙手法,打遍八荒,并无对手,轰动整个武林,是以群魔胸头均微微一震。蓦地,群魔中有一人发出凄厉惨嗥,众人不禁大惊,均注目在那人面上。那人双手捧胸,面上肌肉扭曲变形,肤呈青紫,眼睛睁得如铜铃大,狞恶无比,只见他身如软蛇般缓缓颓倒于地,两手不停地向地面乱抓,似是毒火焚心难耐。须臾,那人张嘴喷出一股鲜血,只嗥的一声,便气绝身死。

宇文雷神色疾变,不知那人为何身死,在此一霎那间,群魔中又有四五人惨嗥声起,此扬彼落,与前见一人毒发身死之状一模一样。此刻不但屠龙居士崆峒二老为之色变,群魔也魂飞胆落,宇文雷心知中了对头暗算,无疑问的便是岷山二毒,但岷山二毒两腿瘫痪,无所逞其毒技,除了他们还有何人。

萨多和陀面色虽保持镇静,心内亦微生凛骇。群魔顿生兔死狐悲之念,说不定稍刻会轮到自己身上,不禁身形缓缓散了开去,躯体猛生颤抖,只有百步拘魂唐泰神色自若,立在墙隅。宇文雷双日电扫四外,一见唐泰神情,便知有异,心内愤激如炸,大喝一声,飞扑而去。

屠龙居士与崆峒二老挥掌劈去,宇文雷只距唐泰身前一尺,猛感身后潜力重如山岳压下,顾不得再伤人,自救要紧,双掌望下一捺,身形突然升高七尺,一个施身,由承尘之下擦过坠在萨多和陀身侧。萨多和陀见蒋太虚崆峒二老联臂出掌,猛袭爱徒,不由大怒,双袖猛拂,红影生辉中,蒋太虚崆峒二老施掌相抗。

一声大震,屋宇撼摇中,崆峒二老蒋太虚不由撤出半步,萨多和陀身躯只晃了两晃,显然萨多和陀武功比他们三人略胜二分。就在此际,群魔相继发出惨嗥之声,血如泉喷,倒地死去。不到片刻时分,群魔有廿馀人丧生,这间议事大厅立时被一种死的气氛所笼罩,令人汗毛悚立。

宇文雷忽目光投在唐泰面上。冷冷说道:「唐老师这是你所为的么?」

唐泰冷笑道:「不错,正是唐某所为,谁叫你等对唐某轻视,须知蜂趸有毒,适以亡身,你与萨多和陀也中了剧毒,不过仗着功力深厚,潜伏未发,那也不过是前后之间而已,反正活不到黎明五更。」

萨多和陀突然冷哼一声,双指朝唐泰虚空点出,只见一缕淡得无法瞥见的白气,飞芒电射般望唐泰「心俞穴」上射去。此是萨多和陀西域绝学虚空戳穴手法,一经点上,唐泰必死无疑。哪知萨多和陀双指陡然如受重击,飞撤垂下,只闻哈哈数声长笑中,窗外疾如鹰隼掠入谢云岳,岷山二毒,丧门剑客灵飞四人。

宇文雷一见四人,神色变得惨白,强笑望着谢云岳道:「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唐泰冷笑说道:「宇文雷,你别作梦了,片刻之后,你也要口喷鲜血而死,此时此地你还逞什么武勇。」

宇文雷此时已将死生置之度外,耳若无声,转眼向萨多和陀道:「徒儿所说的就是此人。」

萨多和陀沉声道:「为师知道。」双目射出逼人神光,朝谢云岳打量一眼,徐徐说道:「方才化解老衲的凌空戳穴手法就是你么?」语音方了,厅内半数群魔均发出断肠嗥声,翻在地上,乱滚乱爬,相继喷血而亡。

谢云岳见状,微微皱皱眉头,冷冷答道:「萨多和陀,于今大势已去,还不束手受擒为何?」

忽然宇文霄亦神色惨变,踉跄晃了数步,只感脏腹剧痛欲裂,手足麻痹,心知毒发身死在即,惨笑一声道:「恩师,我们这笔怨仇,只有待诸来生相报了,徒儿乘在未死之前,欲问明唐泰何时何地施展毒计,免得死在九泉也是一个糊涂鬼。」

萨多和陀忙从怀中取出一小红葫芦,倾出来十数颗异香扑鼻药丸,分出一半,飞掌向宇文雷口中倾入,另一半则向自己口中吞下,道:「徒儿,决死不了,你快行功将毒性逼在空穴上,再闭封附近数处穴道┅┅」话犹未了,自己丹田小腹中也是炙热如焚,忙止口不言。

唐泰冷笑道:「宇文雷,唐某要叫你死得明白,昨日午正,唐某自告奋勇,称四川唐门毒药暗器无敌天下,用来对付即将来到各大门派的人,稳操胜券,你不结纳还自罢了,你还声言有岷山二毒所留的毒药,无形无色无味,可将对头一网打尽,唐门毒器虽奇,尚不能与岷山二毒相比,分明藐视我唐门,哪知我唐泰大智若愚,大诈若诚,谎言唐某需此种无色无味毒药一观,你一时不察,竟取出这药粉。也是你心意太毒,明知这药粉剧毒无比,一沾人身,即侵入肤内,浑身青紫而死,反问唐某敢用手沾触否?」

「唐某佯装无知,右掌即伸入瓶中,大概你意有不忍,即拿出一粒解药与我服下,却不料唐某自幼与毒药为伍,手臂之下,肤若坚钢,毒性不能侵入,唐某指爪内已贮有大量这项无形剧毒药粉。先前唐某尚未起杀机,只是你又劲逼唐某投效红旗帮下,甘作不二之臣,遂种丧身之祸。唐某另将断肠剧毒药亦藏在指爪内,两项奇毒之药渗和,趁着敬酒时,以本身纯阳之气输贯指爪,将药粉化成气体,注入你们杯中,使你们不知不觉服入剧毒,现在你才知道中毒,那你纵有解药,服之亦属无效。」说着哈哈狂笑不止。

宇文雷在唐泰将话时,已自面现青紫,目光呆滞,仍强行支持未曾倒地,待到唐泰话声一落,宇文雷七窍冒出鲜血,狂嗥一声,身形倒地。萨多和陀大袖微拂,身形如矢离弦,向窗外电飞而出,夭夭逸去。甘小秋悔恨不能亲自手刃大仇敌,眼看着八臂金刚满地,翻滚挣命,气忿不过,呛螂一声龙吟响处,─道寒芒应手飞出,戳入宇文雷胸口。只见宇文雷手臂一阵痉挛,头一歪气绝身死。

屠龙居士蒋太虚一声慨叹,道:「秋儿,恭贺你大仇得报,今后为师也了却牵挂了。」

议事大厅,仍然灯烛辉煌,但是地面尸横狼藉,血污盈流,秽腥之气弥漫厅内,直扑入鼻,中人欲呕。谢云岳心内不由感慨良深,这些尸体片刻之前,均是当代枭豪,不可一世,如今已成墓中枯骨,昙花─现后突然萎凋,人生蜉蝣,宛若梦幻,争什么名,动什么强。思念及此,如有所触,不由万念成空。

百步拘魂唐泰眼见红旗帮内群魔身死,不禁露出得意之色,狂笑一声,人已激射而起,穿出窗外,两足一弹,翻上屋面不见。在唐泰射出之际,飞霞子立时掌吐太清罡气追袭唐泰,谢云岳右掌一翻,望飞霞子发出太清罡气一送。

飞霞子顿觉自己所发「太清罡气」望外引去,不禁一怔,朗声说道:「施土为何拦阻,此人心意绝毒,留下终成武林大患,不如除之为妙。」

谢云岳微微─笑道:「道长之言甚是,但今晚之事,姑无论唐泰本意如何,但总替武林之内消弭了一场血腥浩劫,未始不可免除一死,日后唐泰若犯恶行,再除他也不迟。」

飞霞子听出谢云岳语声,惊愕地望了飞雷子一眼,道:「施主可是相救贫道两人之┅┅」

谢云岳微笑接道:「不错,正是在下,些许小事两位道长请无须挂齿。」说着目光移注在屠龙居士面上,道:「在下与一元居士相交甚密,闻得蒋居士侠行仁风,不胜景仰企慕,本当亲近,日夕承教,只缘在下尚有要事待办,西行入蜀不克羁留,他日有缘,再行拜望。」说着向岷山二毒,丧门剑客微打手式,身形一动,即跃出窗外。

岷山二毒与丧门剑客灵飞相继穿出窗外,屠龙居士蒋太虚愕然久之,才回面向飞霞子问道:「这是何人?身法诡奇已极,年岁轻轻,就有如此卓绝武功,较我们这班老不死的毫不逊色,可否见告。」

飞霞子尚未作答,甘小秋已插口道:「此人就是我前在途中,所遇的面色病黄庄稼粗汉,不是他激动百步拘魂唐泰,红旗帮焉能遭此惨覆。」

屠龙居士更是一愕,道:「是他么?」

飞霞子点首应道:「不错,正是他。」

屠龙居士道:「此人来历姓名,道长能否见告?」

飞霞子摇首说:「贫道也不知,但令高足所说病黄庄稼双手,与相救贫道两人的同是一人。」屠龙居士蒋太虚心中嗟异不已。

忽闻厅外诮声大笑道:「屠龙老友,多年不见,不料英风如昔,使小弟欣羡不止。」

蒋太虚一怔,目光投在厅外,只见一元居士胡刚,捻髯含笑立在门外,身旁盈盈侍立貌美如花的爱女胡若兰。只见胡若兰翠袖罗衣,亭亭如仙,风华绝代,清丽脱俗,宛如嫦娥谪尘。旧友今逢,欢欣神情洋溢于罗浮二逸眉宇之间,手掌互执,寒暄问好。

一元居士与胡若兰向众人见礼已毕,胡刚望了厅中惨景一眼,微皱眉头说道:「蒋兄又大开杀戒了么?云梦沼泽红旗帮匪悉数制住,厅内群魔均死于非命。若非二位道长及蒋兄三人的卓绝功力,焉能致此?」

蒋太虚摇首微笑道:「此事非蒋某所为┅┅」继将此事始末一一说出。

一元居士胡刚闻得屠龙居士蒋太虚说及一面目森冷,黑衣少年之时,不禁一怔说道:「他已经来了么?唉┅┅」

胡若兰星眸中露出焦急之色,娇声道:「蒋伯父,他人现去何处?」

屠龙居士答道:「他已西行入蜀。」

胡若兰急道:「爹,我们追去。」娇躯一晃,人已跳出厅外。

一元居士胡刚见爱女掠出,即道:「蒋兄,你我容图再晤。」大袖一扬,捷如飘风般赶出厅外,杳然不见。

月已西沉,疏星数点,黎明曙光微露一线,晨风如吟,云梦沼泽蛙鸣如潮,繁嚣一片。只见数条人影此起彼落,疾掠而去,愈远愈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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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哥,等等我┅┅」谢云岳正准备赶去与岷山二毒、丧门剑客会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娇声呼唤。

谢云岳转头一看,竟是一元居士胡刚和爱女胡若兰,不由大喜道:「你们怎么来了?」

一元居士胡刚和胡若兰转眼已奔至近前,胡若兰娇嗔道:「你还说呢,明知道我们要来,为什么不等我们一下?」

谢云岳正要回答,一元居士胡刚笑道:「先别急着说了,咱们到镇上找个地方住下,再慢慢说。」

于是三人朝镇上驰去,找到一家客栈住下,谢云岳才将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两人,一元居士胡刚和胡若兰这才明白,胡若兰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们呢?」

谢云岳大呼冤枉道:「怎么会呢?前辈,你评评理吧。」

一元居士胡刚微笑道:「你这称呼是不是也应该改了?」

谢云岳脸一红,叫道:「岳父见谅,云岳┅┅」

一元居士胡刚笑道:「别解释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若兰是我唯一的一块心病,现在我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若兰就交给你了。」

谢云岳红着脸道:「岳父放心,小婿一定会好好对待若兰妹妹,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一元居士胡刚满意地笑道:「这我就放心了。」

话题转为轻松,三人闲聊一番,夜已三鼓,各自回房歇息。胡若兰却不避嫌疑地跟着谢云岳走入了房中,谢云岳吃了一惊道:「若兰,岳父就在隔壁,你┅┅」

胡若兰羞红着脸:「爹才不管呢。」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何况对于谢云岳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两人已非第一次,谢云岳自然不再迟疑,双手搂抱着胡若兰丰满的胴体,热辣辣的吻着她的红唇。从胡若兰身上发出的阵阵肉香,幽香扑鼻,谢云岳被胡若兰身上的肉香,迷得飘飘欲仙。胡若兰将丁香小舌,伸入谢云岳的口中,二人吸吮搞翻,四只手在对方全身上下抚摸着。

谢云岳吻着胡若兰的粉颊、颈子、酥胸、乳沟而乳房,再含吸吮着那两粒艳红色的大奶头。胡若兰的乳房别的饱满、胀挺,胡若兰被谢云岳挑逗得,媚眼如丝,艳唇娇喘,周身火热,酥痒,道:「云哥哥┅┅别再挑逗我了┅┅我周身难受死了┅┅妹妹要┅┅要云哥哥┅┅的大┅┅大┅┅」

谢云岳不理她的浪叫,依然是我行我素,低头吻向她两条粉嫩大腿中三角地带,伸出舌尖,舐吮阴核、阴唇、阴道。胡若兰被舐得淫水直流:「云哥哥┅┅我被你弄得全身都软了┅┅下面更难受死了┅┅妹妹要云哥哥┅┅先来插插我吧┅┅别再逗了┅┅快┅┅」

谢云岳见胡若兰那一副骚浪的样子,使自己再也忍受不了欲火的亢奋,急快压在胡若兰娇嫩的胴体上,分开她两条粉腿,手握粗大的宝贝,先用大龟头在她那毛茸茸、湿淋淋的阴户口,粉红滑润的阴唇上,磨擦着阴核、阴道口,胡若兰被他磨擦得浑身麻痒,说不出是难受呢,还是舒服呢。

「云哥哥┅┅好哥哥┅┅别再磨了┅┅我小穴痒死了┅┅求求你┅┅做做好事┅┅快插┅┅插下去吧┅┅快┅┅」

谢云岳看她一付淫荡骚浪的表情,自己也不忍心再逗她了,于是把臀部狠力的往前一挺,只听「滋」地一声,同时,胡若兰也妖媚的叫声:「哎呀┅┅云哥哥┅┅痛死我了┅┅」谢云岳七寸左右的宝贝已整根没入,大龟头直顶到胡若兰的子宫口。他用大龟头在胡若兰的子宫口上面,先搞磨了一阵,猛的往外急抽,在桃源洞口及阴核上又磨了几下,猛的再狠狠插下去而直捣花心,胡若兰的阴户口也发出「滋」、「滋」的声音。

胡若兰被谢云岳这一阵猛抽猛插,算是先解了一点饿,但是离饱还有一段距离。谢云岳见胡若兰粉脸含笑,媚眼半开半闭,知道可以用力操了,于是先来一阵狠的让她先止止痒。淫水不断的潺潺而出,胡若兰被谢云岳一阵猛抽狠操得全身颤抖,忍着胀痛,肥臀向上一阵挺迎,配合爱郎的抽插。

「啊┅┅好痛快┅┅云哥哥┅┅我已经不痛了┅┅你┅┅尽量的操吧┅┅操重点我才舒服┅┅」

胡若兰小穴里面的阴壁肌肉,开始在爽着大龟头,谢云岳知道她是要丢身的讯号,但是还有一段时间,于是小心的,改用九浅一深的战法轻轻抽插七、八下后,再猛的一插到底,在花心上研磨一阵,再又回复轻轻的抽插,周而复始的来运用这个战术,直弄得胡若兰似有骚不到痒处的感觉,拚命的把臀部上挺,越顶越高,嘴里淫声浪语的叫道:「云哥哥┅┅别这样的整我嘛┅┅里面痒死了┅┅动快一点嘛┅┅好哥哥┅┅求求你┅┅」

谢云岳被她嗲声嗲语的叫得心神欲火高升,改用快抽猛插的操法,一连二十多下,胡若兰在这一阵急攻猛打之下,已受不了了,一股淫液直冲而出:「呀┅┅我泄了┅┅哦┅┅好舒服┅┅云哥哥┅┅」

胡若兰丢了以后,无力的躺在床上,猛喘大气。谢云岳一看,也暂时停止了抽插,压在胡若兰的身上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全身:「好妹妹┅┅怎么了┅┅痛快了吗┅┅」

「嗯。」

「别嗯了,好妹妹,你痛快过了,哥哥我还没有消气呢。」

「云哥哥┅┅让我休息一会┅┅再给你玩好吗┅┅」

「嗯,好吧,」休息了一阵之后,二人又热烈地亲吻,欲火再次上升。

「好妹妹,来你在上面玩,我要吃你的奶,比较方便些。」

胡若兰很快的翻过身来,伏在爱郎的身上,玉手擎着大宝贝,就向自己的小穴里套,连连的套动了三、四次,才使太宝贝全根尽入下去,使得小穴被涨得满满的全无一点空,嘴里娇哼道:「哎呀┅┅好胀呀┅┅」粉臀一上一下的套动着,全身乱扭。

「我的云哥哥┅┅呀┅┅你┅┅的大宝贝┅┅真要了妹妹的命了┅┅」

谢云岳眼见胡若兰那股淫荡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对大乳房,随着她身体一阵扭动,左右上下的摇摆,真是性感极了,于是两手抓住两个大乳房又揉又捏。揉捏得乳汁潺潺而出,他马上挺坐在床中,改用坐插的姿式,双手抱紧胡若兰的柳腰,使胡若兰照旧的坐套在自己的宝贝,低头含住了大奶头,猛吸猛吮。

「云哥┅┅轻点吸┅┅吸得我奶头好痛┅┅妹┅┅妹被你吸得┅┅又痛┅┅又痒┅┅我又┅┅要泄了┅┅喔┅┅」胡若兰在一阵像疯了似的套动中,全身一抖,淫液又喷射而出。

谢云岳见胡若兰又泄了,那热热的淫液,烫得自己的龟头一阵阵酥麻,无比舒服,见她伏在自己的怀中突然停止不动,自己本身也快要达到高潮,那里还能忍受,忙抱起胡若兰一个大翻身。胡若兰那娇美的胴体,被谢云岳压个结实,他双手抬高胡若兰的两条粉腿,提起大宝贝就狠命地抽插起来。

胡若兰连连泄身数次了,昏昏欲睡被其爱郎一阵猛抽狠插醒过来,娇喘着:「云哥┅┅妹妹被你操死了┅┅我要死了┅┅不行了┅┅我真┅┅受不了了┅┅」

谢云岳此时已快达到顶点了,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大宝贝上,拚命的抽插,口里大叫道:「好妹妹┅┅快用力┅┅挺动屁股┅┅云哥┅┅我要┅┅要射精了┅┅」胡若兰于是鼓起馀勇、拚命的扭挺着肥臀,并用力收夹小穴里地阴壁及花心,紧紧地一夹一吸他的大宝贝和龟头。

「啊┅┅好妹妹┅┅夹得我好舒服┅┅哇┅┅我┅┅我射了┅┅」二人都已达到了热情的极高境界,紧紧的搂抱在一起,全身还在不停的颤抖着,连连的喘着大气,魂游太虚了。

半晌,二人才悠悠醒了过来,谢云岳抚摸着胡若兰的粉颊,频频的亲吻着她的红唇:「好妹妹,不舒服?痛不痛快?」

「云哥哥,我好舒服,好痛快,你真棒,也真厉害。」

「好妹妹,你也不错啊,小穴的吸功真迷死我了,我好爱你。」

「云哥哥,我也是好爱你呀。」胡若兰搂紧谢云岳嗲声嗲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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