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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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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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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秉遗志从师
第二章 助拳展神功
第三章 暗袭无功
第四章 俊逸超群
第五章 轩辕神指清风撤分坛
第六章 歧黄称圣手
第七章 豪雨如奔雷媵蛇神鞭七道惊绝技飞骑走太原巨憝玩盗贪念总成空
第八章 天竺来魔僧绝壁岩洞护禅经慨然谈往中土舞群魔冰天雪谷频现踪一念存贪
第九章 身坠千丈崖怎奈生机未绝万般缘由命腹孕绝世珍无端不翼飞去千里苦奔波
第十章 夜半惊贼双侠出手天马行空
第十一章 菩提存于一念好心终有好报霹雳妄动无名辱人自取其辱
第十二章 潘阳湖中侠隐娓娓孤身千里全道义清凉山上丐门惴惴兄弟绝据分东西
第十三章 语不厌诈恶师爷受愚地室纵囚故示从容丑少年无意楼头惊艳
第十四章 功同将相神功疗沉疴识荆望切玉颜慰相思
第十五章 银雪遍野风涌火狂盗贼肆虐惊马四窜剑光刀影丽妹惩凶
第十六章 以怨报德小人之心易翻易覆种爱难释刻骨相思不即不离
第十七章 为欲成仇天外三尊魂归极乐痴情生恨难成连理誓遁空门
第十八章 龙江三魁自取其辱苗疆四妖断腿丧生
第十九章 羞愧愤极皓首自刃乱云散鬓玉人无恙
第二十章 铁指琵琶金刚不坏环碧山庄两小杳踪
第二十一章 两小身隅孤峰雪地冰天难越雷池一步二女被困阁楼风寒夜黑同作楚囚对注
第二十二章 萍水一面女儿家情思魂断寒塘腿松魔尊者戏弄神丐
第二十三章 天柱金顶武当三老身罹寒冰真气汉水泛舟内方二杰只怨怪手书生
第二十四章 察微知渐为鬼为域弄巧成拙釜底抽薪消弭浩劫端在人谋
第二十五章 劝不如激云梦心毒心狠致招祸由术中有错魔僧借刀杀人反而成全
第二十六章 三峡天险瞿塘湍流邻舟无意瞥仇迹剑阁危道蚕径峡谷洞天诧闻话当年
第二十七章 载发含齿负义良朋天夺其魄自吐蜮谋投德报恩不仁恶友覆载不容罪之胜诛
第二十八章 悔悟减前愆十万功德谆谆嘱咐补修佛家如来毁容恨难忍护犊情深不明偏听痛失掌门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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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手书生
作者:不详
第二十三章 天柱金顶武当三老身罹寒冰真气汉水泛舟内方二杰只怨怪手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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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三魔各个攻出一掌,解开逍遥客被太妙道长突袭之厄后,均寒着一张脸,撒掌凝立不动。但三魔眼内神光,霎那间尽都敛去,目廉半闭,生像老僧入定模样。太妙道长泻坠地,见此情状,面色一愕,不仅是他,连太玄、太清两道均为之不解。立在远处旁观的谢云岳也莫明其故,只有逍遥客腹中雪亮。

大风吼涛中,殿外广场又再度越入宁静,寂寂,但谢云岳及太玄道长两人双目注视在北冥三魔身上。渐渐,谢云岳及太玄道长均察出了一点端倪,太玄号称武当三元剑叟之首,尤以机警沉重,心思慎细着称,那本是一线开阖的眼廉突然张开了,正想招呼太静、太妙二人之际。

不料太妙道人为着方才三魔联臂出掌,震散了他那护身玄门真气,差点伤在他们手上,胸中蕴怨,积怒,此刻已是按奈不下,心说:「这样耗着,夜长梦多,抢着先机是为制胜要诀。」袍袖一拂亮掌打去。

他那里快,北冥三魔更快,这样快法却是无形的,因为山顶的气温酷寒奇冻,在北冥三魔凝立不动时,只觉气温又复骤降。太玄张口欲出声及太妙拂袖追袭之际,但觉砭骨冻髓奇寒袭体逼束全身,心说:「不妙。」飞快跌坐下地,以本身纯阳真气对抗。

这时,太妙、太静两位道长,亦已发觉北冥三魔发动玄阴奇寒,他们也随着太玄一样,席地跌坐。砭骨奇寒刹时弥漫峰顶,谢云岳发见有异,立时招呼桑禄及二女退出金顶,自己则发出菩提禅掌逼开奇寒,随着他们三人退下峰顶。谢云岳瞥见二人及桑禄寒战不止,面色苍白无血,眼神暗淡,忙由怀中取出来三粒长春丹命他们服下。

片刻之后,三入睑色转红,桑禄道:「好冷,恐怕武当三老难逃此厄。」忽见逍遥客由峰顶电泻飞落,在他们四人身前不足丈外立住。

谢云岳心说:「我就是要寻你,你送上门来更好。」

只见逍遥客渺着一目睨了他们一眼,冷冷说道:「四位可是替武当助拳来的么?」

谢云岳徐徐答道:「我等来武当为夺一人,武当与我等并无渊源,何必多事,尊驾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逍遥客面上露出一丝笑容,道:「山野之人,久不记忆姓名,人称逍遥客就是。」(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谢云岳故作惊讶道:「原来尊驾就是逍遥客,在下偶听武林朋友盛道尊驾风采,不意今日幸会,尊写外隐何处,日后在下必来拜望讨教。」

逍遥客满腹不快,他只道说出了逍遥客之各,对方必然改颜相敬,哪知对方竟略不动容,哼了一声道:「我这住处在贺兰之北,万山丛中,千古积雪,长年不化,名叫雪荀峰这不过是我取名,该处绝少人烟,并无人知,你能找得到么?」

谢云岳朗声大笑道:「哪能找不到,在下所寻的人,就是尊┅┅」言还未了,峰顶忽起了一声鸣雷似的大震,气流激荡,冰雪崩泻如涛,身形撼摇不止,风云变色。

逍遥客闻声便自一鹤冲天而起,掠上峰顶,谢云岳之言一点均未听入耳内。这时四外均为崩雪所溅之雪尘弥漫,一片灰白,轰隆隆震耳欲聋。索命八掌桑禄道:「少侠,不论怎样我们总该助武当三老一臂之力。」

谢云岳微叹一声道:「在下近来只觉心灰意冷,决再不伸手招惹江湖恩怨是非,如今逍遥客居住已得,别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为是。」

江瑶红娇嗅道:「云哥,你一片星形黄玉尚未交还,怨隙已结,解铃还得系铃人,你怎么虎头蛇尾起来嘛?」

桑禄接着苦笑道:「本来贫道也是劝小侠大可不必伸手,如今形势不同,少侠你吗。」手里四外一指,又道:「山谷之间浓烟尚自缓缓而升,看来武当观均遭火焚,门下亦被屠戮,少侠此时撤手不管,恐怕武当误会少侠勾结北冥三魔无故寻仇,日后难以消释咧。」

谢云岳不禁一怔,忙道:「不是观主一言提醒,在下差点铸成大错,如此我们上峰吧。」四人疾展身形,上得峰顶一瞧,只见武当三老倚着古松之下,频频调息。

金殿已呈倾斜,北冥三魔与逍遥客形影沓然,不知何故离去。太妙道长见得四人飞上峰顶,不由大喝道:「你们想要趁火打劫么?有贫道在此,只怕你们未能称心如意。」说时,电飞而出,大袖一拂,一片凌厉气劲卷而出。

桑禄双掌一分,迎撞还击,气劲相撞,两人均退后了半步。太妙道长须发飞扬,神情激动,拂袖又正待出手,谢云岳冷冷地说道:「道长,你还想死得不够快么?」

此言不出,太玄太静自是一凛,太妙开言一怔,硬撤即将出去的玄门真气,哼声中退得了半步,怒道:「少施主你未免太狂妄了,贫道┅┅」

谢云岳立时阻住他的话头,微笑道:「道长不要误会在下等来此有意寻衅,在下是说三位道长适才与北冥三魔拚搏,虽然本胜击退对方,但道长等亦被三魔「雪冰真气」侵入体内,现寒毒已走入阳明胆经,三位道长功力深厚,此时未有感觉,但十二时辰后寒毒侵入「膏育」,虽大罗金仙亦无法施救。」说此略略一顿,望了太妙道长一眼,含有怜悯之色道:「尤其这位道长方才一逞怒气,寒毒已散窜于肝胃二经,在下料断至多六个时辰后,必将血凝体冻,寒毒攻心而死。如三位道长以在下之言为虚,则请三位道长以反周天行功,阴阳二气逆运便知如何?」

武当三老面目微变,如言暗中运气反周天行功,果然谢云岳所言不虚,只觉千百缕寒气风窜,如陈蝇闯窗,心神猛震,直打寒战。谢云岳微笑道:「如何?」

太玄大惊道:「少施主真是神目如电,贫道等年已耄耋,身死不足惜,北冥三魔虽为「纯阳罡气」震散它那「寒冰真气」,但并未受伤,恐短时又再度犯山,只怕武当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少施主英华内敛,必是隐世高人门下,请稍留相助,以全武林道义。」

谢云岳心中甚感为难,如非万不得已,他已不想涉身武林恩怨之中,忽然灵机一动,笑道:「在下功力浅薄,难以相助,三位道长确为「寒冰真气」所乘,只要三位掌心互抵至「脊心穴」上,真气循环导引,以三阳真火练化寒毒,一个时辰后当可全愈。」

武当三老大为惊异,他们知道谢云岳这番话简而意深,暗含「先天默化」之机,太玄道长正待出言赞佩,却见谢云岳取出一块星形黄玉道:「在下等方才登山,与黄星羽士小有误会。」继将前情详细地说出,笑道:「带剑登山,触犯贵派禁例,在下实有不是,今向三位道长致歉,烦将这块黄玉转交黄星羽士为感。」说时将星形黄玉逸至太玄道长手上。

大玄道长轩眉欲语,谢云岳摇手示止,微笑道:「现贵派道观已毁八九,贵派弟子在浴血苦战中,来敌不仅是北冥三魔门下,还有邛崃一派,在下愧未能相助,目下务请三位道长行动自疗寒毒,日后北冥三度来袭时,用三元交击法,天地人循环使用,不让他们有缓手之机,方可制胜,言尽在此,后会有期。」回面说声「走」,话出口,四人同时飞身而起,望峰腰朝元宫电泻而去,武当三老不胜惊讶称异。

谢云岳等四人飞奔下山,沿途也暗中出手相助武当门下,但亦是适可而止。罗湘梅、江瑶红两女见谢云岳神色不属,似有重忧,一言不发,不由芳心大为惊恼,暗中支使索命八掌桑禄相助。桑禄深感棘手,便推说晚间再为计议。

暮霭低垂,谢云岳等四人一行踏入老河口,落在长兴客栈中。一盏昏灯,一张木榻,谢云岳独处一室,仰躺榻上,两眼仰视发怔。近来他胸中只是郁闷不乐,感触万端,静心不得,自动思念,往事即索惑于怀,种种切切却未能让他顺心快意。

陡然,门外起了剥啄声,谢云岳问道:「谁?」

「是我。」江瑶红在门外回道:「云哥,能不能进来?」

谢云岳翻身坐起,口中应道:「有什么不可以,门并没有上闩。」房门呀地开启,走进了江瑶红及罗湘梅,独缺索命八掌桑禄。

两女都是柳眉重叠,目含幽怨,谢云岳不禁泛上一丝歉意,他知道两女为何如此。江罗二女坐在榻前一条小板凳上,江瑶红幽幽说道:「云哥,称为何数日来拒人神色之外,究竟有何苦衷,能为小妹一说么?」话了,不由自主地流下两行清泪,旁坐的罗湘梅也眼圈潮红。

谢云岳已听出言外之急,不料江瑶红竟会开门见山,顿时茫然不知所措,半响无语,最后长叹一声道:「我知道两位姑娘心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过我年来遭遇,深感自误误人┅┅」

江瑶红柳眉紧蹩道:「云哥,误不了你,如说是误了我们,那是我们自愿,哼,你如想推脱我们,除非你削发出家,不然,一个绳儿拴了两双蚱蜢,谁也离不了谁。」

谢云岳不由地一怔,继而念道:「自己何必斤斤执拗,还是顺乎自然的好,徒然自苦,那才划不来咧。」于是微微一笑道:「红妹既然如此说话,那么我艳福不浅,只怕无福消受。」两女陡地红晕双颊,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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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岳痴痴看着二女娇艳如花,二女也若有所觉,娇靥酡红,谢云岳伸手一带,江瑶红就温柔地偎了过来,处女幽香,使谢云岳的大宝贝亢奋地硬在她的小腹下顶着,胸部也紧紧贴在她乳房上尽力搓揉着。江瑶红被谢云岳顶得微微地闭着媚眼、通体酥麻、脸泛桃红、星眸含春。

谢云岳看着她脸上这种媚态,冲动地狂吻着她的面颊和樱唇,江瑶红被谢云岳这一吻,也热情如火地频频送上了她的香吻,并把她的小香舌舐入谢云岳的口中,娇躯紧贴着谢云岳,恨不得和谢云岳溶为一体。谢云岳的双手毫无顾忌地一手揉上了她的大乳房,一手在她背后抚捏着那个肥嫩高翘的大屁股,虽然还隔着两层布,摸在手里还是觉得柔软而富有弹性,过瘾极了。

谢云岳心头火起便把她压在床上,火辣辣地拥吻着她,一手揉着那一对尖翘丰挺的乳房,另一只手则潜入了亵裤内,抚摸着肥凸而毛茸茸的阴阜和肉缝,上面早已是湿淋淋、黏糊糊地溢满了她的淫水。谢云岳揉着、捏着,使她的春情欲火燃烧得更激烈,谢云岳两只手脱扣解带地就要把她剥个精光,江瑶红半推半就,让谢云岳脱下了她最后的一道防线──肉白色的小亵裤,谢云岳再把自己脱光后,半躺半坐在床沿,先慢慢地欣赏着她的裸体风光。

江瑶红被爱郎脱得一丝不挂地躺着,任由爱郎欣赏,她那少女害羞的本性可就完全表露出来了。只见她羞红着娇靥、闭紧一对美眸、一手扪着双乳、一手按着阴户,娇喘喘、不言不语地平卧在床上,一付任郎宰割的模样。

谢云岳伸手扳开了她的双手,尖挺又饱满的乳房上,凸着两颗鲜红的奶头。高隆的阴阜,长着一丛乌黑亮丽的阴毛;两片肥嫩嫩的大阴唇中,紧紧夹着一条粉红色的肉缝;顶端阴核之下,微露着一个小红洞,美艳绝伦,性感媚人。

谢云岳用手抚揉着她鲜红的奶头以及肥挺的乳峰,嘴唇也在她娇躯上到处吸吮着,而她只是口干舌燥,浑身轻颤地闭着一对媚眼,不敢正视着谢云岳。不过在谢云岳对她挑情了一会儿之后,江瑶红已经是娇喘吁吁,全身扭个不停,阴户中的淫水也流湿了一大片床单,可以说是灾情非常惨重的了。

谢云岳一个翻身便趴伏在她的娇躯上,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柔柔地在她耳边轻声道:「红妹,哥哥要进去了┅┅」同时又重重地吻着她的樱唇。

江瑶红也激情炽热地搂紧谢云岳,屁股自动地迎了上来,谢云岳把个大龟头略在她阴户口上顶了几下,「滋」的一声,便长驱直入地干进了她的处女禁地了。只见她倏地一颤、两片红唇抖了几抖、琼鼻里连吸几口大气,谢云岳知道这是处女开苞会有的裂疼,于是先按兵不动地一边吸吮着她的右乳,好刺激她淫水的分泌,再缓慢地把条大宝贝直塞进她的小阴户中,终于抵到了她穴腔的尽头,大龟头碰到了一团软绵绵的嫩肉,想必是她的子宫口了。江瑶红在这种慢慢侵袭的方式下,情不自禁地爽得叫了声:「喔┅┅」

接着,谢云岳不慌不忙地一只手照样在她的肥嫩的峰峦之间抚揉着,大宝贝杵在她阴道里顶动着,只弄得她全身又酸又痒,逼得她只好自动地挺着下身,好让谢云岳的大宝贝来替她解决骚痒。谢云岳感到躺在身下的她屁股筛动着,立时轻抽缓插了起来,插着插着,江瑶红似乎觉得这样不大过瘾,卖力地摆动着她的肥臀,谢云岳见她骚性大发,便挥动着大宝贝全根在桃源洞中用力地开垦着,大宝贝卖命地插进抽出,次次命中了她的花心。

只插得江瑶红娇喘连连、媚眼如丝,浪叫连连:「云哥┅┅哥┅┅妹妹┅┅好┅┅舒服┅┅啊┅┅你┅┅真会┅┅插穴┅┅你的┅┅宝贝┅┅好大┅┅好长┅┅又好硬┅┅哦┅┅插得妹妹┅┅舒服极了┅┅真是美┅┅美极┅┅了┅┅呀┅┅哎呀┅┅插┅┅插死┅┅妹妹┅┅好了┅┅好人┅┅大宝贝┅┅哥哥┅┅哎唷┅┅哼┅┅哼┅┅舒服┅┅太┅┅爽了┅┅人家爱┅┅爱死┅┅你了┅┅快┅┅快插妹妹┅┅啊┅┅啊┅┅」她小阴户中的淫水盈溢着,被谢云岳的大宝贝插干的动作挤出了「噗滋」、「噗滋」的淫浪乐章。

谢云岳见她一直主动地扭着大肥臀配合谢云岳的行动,知道该是大干一场的时候了,于是大宝贝一下比一下重地插干着。由于谢云岳的大宝贝被她的阴壁紧紧地包夹着,每当他抽出来时,那两片大阴唇也跟着翻了出来,像蛤蚌呼吸般地张合着。

江瑶红经过这一番的猛操,本来激动的春情更是沸腾了起来,嫩臀抬得越来越高了,可见她正极力地凑合着谢云岳的动作,想要达到性欲的高潮,她口中大叫着:「云哥哥┅┅我的┅┅好人┅┅你┅┅你真行┅┅啊┅┅啊┅┅大宝贝┅┅插得┅┅妹妹┅┅美死了┅┅唔┅┅爽┅┅爽死了┅┅哎呀┅┅哥呀┅┅顶┅┅顶死┅┅人家┅┅了┅┅喔┅┅大宝贝┅┅真有劲┅┅乐死┅┅妹妹┅┅了┅┅哼┅┅哼┅┅好爽┅┅爽┅┅啊┅┅」这一幕,直看得罗湘梅目瞪口呆,口干舌燥,进而春心荡漾,浑身酥软,再也移不开目光。

一阵阵的阴精由江瑶红的小穴里冲泄而出,谢云岳见她激动得太过厉害,已经快要昏迷过去了,便暂时偃旗息鼓地停了下来,用左手搂着江瑶红的纤腰,右手轻微着她胸前肥嫩的玉乳。只见她软绵绵地躺在谢云岳身下,才刚开苞的小阴户还含着谢云岳的大宝贝。如云的鬓发飘散在枕旁,俏脸上红潮未退,两眼紧闭,口中梦呓般地唔了几声,想是尚在回味着刚才的高潮吧。

一会见,江瑶红睁开杏眼,玉手轻抚着谢云岳的胸瞠,红红的脸上含着一片春意,谢云岳见她这付婉媚的模样,问道:「红,哥哥插得你美不美呀?」

江瑶红似是羞于回答地「唔」了一声,抬起头来用樱唇堵着谢云岳的嘴巴,轻送丁香,莲舌一阵转搅吮吸,良久才意犹未足地分开。谢云岳轻捏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嗨,想不到你的胴体是这么成熟美丽,令人百插不厌。」

江瑶红娇羞地在谢云岳身下扭动了一下,显出一付不胜忸怩的情态,好可爱的小姑娘呀。谢云岳悄悄在她雪白的肥臀上轻轻地捏了一把,又吻了她的粉颈和酥胸、乳沟,初经人事的她,那受得了这种挑逗,小嘴里娇哼连连,双颊又涌上了一片霞红的春潮,媚眼中荡漾着万般风情,白玉羊脂般的胴体上,一阵心痒难耐地扭动着,谢云岳口中如婴儿吸乳般咬着她的奶头猛吮不已。

「哎哟┅┅哼┅┅」从她口中轻泄出一阵迷人的浪吟声。

谢云岳吐出了被吸得涨成大大的奶头,于是又展开了第二波攻势,大宝贝挺动之中,酥麻、酸痒、舒服又畅美,浪荡的娇哼声与干穴时的唧卿声,交织成一片迷人的销魂曲。谢云岳使出浑身解数,只干得天昏地暗,让她飘然欲仙,魂儿差点要美得出窍了。

江瑶红爽得浪语春声不停地叫着,肥臀开始抛挺加回转,由于是梅开二度的情况,偶而也能使她的子宫口磨到了谢云岳的大龟头来满足她的淫性,甚而她的腰肢也不时地悬空着,扭动着白嫩的胴体,带起了那对极具弹性的玉乳,一颤一抖地抛动晃荡着,尤其乳峰顶端那两粒涨成紫红色的奶头,在谢云岳的眼前摇晃得幻成两道旋转的弧线,煞是好看。谢云岳忍不住伸出手去一颗一颗地把握住它们,抚捏揉搓着,手感细嫩梁美,过瘾极了。

江瑶红被谢云岳的魔手揉捏得奶头硬涨成两粒紫葡萄,加以大宝贝干得她小穴骚痒酥麻,全身抖个不停,肥嫩的大白屁股筛得更高也更急了。她拚命地压着谢云岳的屁股,让户凑合着谢云岳的大宝贝,阴道壁肉一阵阵地收缩着,夹得龟头一丝丝的空隙皆无,酥痒无比。不由得使谢云岳赞叹地道:「红妹妹┅┅你┅┅好紧的┅┅小穴┅┅太妙了┅┅」

江瑶红也乐得浪声大声叫着道:「云哥┅┅哥┅┅妹妹爱死┅┅你了┅┅你的┅┅大宝贝┅┅太棒了┅┅妹妹┅┅爽快┅┅死了┅┅嗯┅┅嗯┅┅你真行┅┅哎┅┅哎┅┅大宝贝┅┅顶到┅┅妹妹的┅┅花心了┅┅啊┅┅嗯┅┅好极了┅┅爽死了┅┅呀┅┅哦┅┅喔┅┅妹妹一定┅┅要┅┅要嫁给┅┅你┅┅没有┅┅你的┅┅大宝贝┅┅妹妹活┅┅不┅┅下去┅┅了┅┅哎┅┅哎呀┅┅妹┅┅妹妹┅┅又要┅┅泄了┅┅啊┅┅好舒服┅┅」

江瑶红浪叫着,又扭成一团,谢云岳尽力抽插,直到她全身哆嗦及洞中的颤抖一阵比一阵强,知道她又要泄身了,忙用力挺动,和她在一阵高潮来临中同时泄了,把大股大股浓浓的精液射在她的花心上,才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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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湘梅在一旁看着谢云岳大干她的师妹江瑶红,见谢云岳终于找上了她,却还是羞答答地。谢云岳温柔地拥着她,脱去了她身上的累赘。罗湘梅秀发披肩,姿容妍丽,笑时两颊旁边现出两个酒涡,娇艳妩媚,樱唇微点,贝齿洁白,软语娇声,悦耳动听。肌肤则是光滑细致,乳房盈握,弹性良好,乳尖红艳,身材修长苗条。阴毛在小丘上乌黑光亮,浓密地蔓延在小腹下方及阴唇两侧,玉臀肥圆,粉腿硬实。

谢云岳伏在她柔软光滑的胴体上,嘴儿凑向她胸前的两个肉球上,一张口便将艳红的乳头含住,吸着、啜着;用舌头在乳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断地打转着。一手把她另一只乳房抓住,在白嫩坚挺的肉乳上便是一阵的揉弄,指头更是在峰顶捏捏抚抚。罗湘梅欲念激荡得胴体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表示抗拒,可是却引得谢云岳更吸吮得起劲和揉捏得更重。

这一按一吸的挑逗,使得罗湘梅如此文静的女孩,也忍不住淫荡难耐地轻哼着:「啊┅┅唔┅┅哼┅┅嗯┅┅嗯┅┅」

罗湘梅浑身酸痒酥麻,陶醉地咬紧牙根,鼻息急喘地任谢云岳玩弄她美好的胴体嫩肉,她口中不断地叫着:「云弟┅┅唔┅┅姐姐┅┅嗯┅┅哼┅┅别┅┅别吸奶┅┅别咬┅┅唔┅┅姐姐的┅┅小┅┅小穴┅┅好痒┅┅痒┅┅哼┅┅」罗湘梅经过谢云岳的一番挑逗后,已紧紧地抱着谢云岳,春情难抑了。

谢云岳再加紧催情的手段,右手滑下她的乳峰,穿过那平滑的小腹、黑茸茸的阴毛,接触到她迷人的桃源洞口。只觉得她的阴阜上蜷毛柔软,两片肥嫩嫩的阴唇已热胀着,中间一条深深的肉缝早已骚水泛滥,摸在手里温烫烫、湿黏黏的。

谢云岳再把手指头往她洞内一插,便在滑嫩的阴户中扣扣挖挖、旋转个不停,逗得她阴壁的嫩肉收缩、痉挛地反应着。罗湘梅酥胸急速起伏、满面娇红、浑身雪肌轻抖着,小嘴里浪声呼道:「唔┅┅云弟┅┅别再扣了┅┅嗯┅┅哼┅┅姐┅┅姐姐给你┅┅插┅┅插穴┅┅唔┅┅不┅┅不要┅┅再┅┅啊┅┅小穴痒┅┅痒死了┅┅哼┅┅」

谢云岳压在罗湘梅柔嫩迷人的胴体上,早已意乱情迷、心神晃荡不已,现在她的浪叫声,更使得谢云岳按耐不住淫心地把她抱到床上,抬高粉腿,硬挺直翘的大宝贝塞到了她被淫水弄得湿滑的穴口,微蹲双腿,屁股往前一挺,用力地插进她的穴内。「噗滋」一声,谢云岳和罗湘梅的器官相撞,发出了空气缩放的拍击声。

罗湘梅的小穴穴被谢云岳大宝贝一塞,痛得她周身大震,闭着双眼、皱着秀眉、咬紧银牙叫着道:「啊┅┅痛呀┅┅云弟┅┅你┅┅轻点┅┅喔┅┅喔┅┅你的大┅┅大宝贝┅┅太┅┅太┅┅啊┅┅太大┅┅了┅┅」

听到罗湘梅如此痛苦的嘶喊声,使谢云岳有些不忍,但谢云岳的龟头被她小阴户夹得死紧,柔嫩无比的穴肉更是如此地诱人,于是,谢云岳放下罗湘梅的粉腿,转而抱住她浑圆的肥臀,大宝贝顶入她穴心,只听她大叫道:「啊┅┅云弟┅┅你┅┅啊┅┅啊┅┅」双手在谢云岳胸前捶打了一阵,阴户的涨痛感,使她的肥臀想要闪避,但又被谢云岳的双手紧按着。

一阵抽插,鲜红的穴肉,被大宝贝插挤得翻卷不已,软绵绵的花心更是被撞得、搓个不停。外表文静娴雅的她,痛苦已极地被谢云岳特大号的宝贝,强劲地插干着她的处女嫩穴,谢云岳又紧紧抓住她,让她只好挺着嫩穴痛苦地挨操着。谢云岳速度加快地狠插猛干,阴户口的淫水混着开苞的血水不停地溢出。

「啊┅┅顶┅┅顶死姐姐了┅┅啊┅┅痛┅┅唔┅┅唔┅┅云弟┅┅你又顶住┅┅姐姐的┅┅穴心了┅┅啊┅┅求求你┅┅轻┅┅轻点┅┅云弟┅┅姐姐┅┅又不是┅┅不┅┅给你┅┅插穴┅┅唔┅┅喔┅┅你轻┅┅轻点儿嘛┅┅大宝贝的┅┅狠干┅┅姐姐┅┅实在┅┅吃┅┅吃不消┅┅」

谢云岳抽插了数百下,渐渐地引发罗湘梅淫浪的欲情,罗湘梅忍着痛,慢慢地已能体会出干穴的滋味,双手也变成紧抱着谢云岳,娇呼声也使谢云岳知道她渐感舒服了。谢云岳抬起头看着她正美目半闭,嘴角带着春意地微笑着,那陶然的浪荡情态实在是迷人入骨,谢云岳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吻着她的小嘴。

罗湘梅两条粉臂紧缠着谢云岳的脖子,热情地反吻着谢云岳,艳红的双唇大张,好让谢云岳的舌头恣意地在她嘴里翻搅着。谢云岳的双手也分握着她的两只坚挺肥翘的肉乳,轻揉抚捏着,谢云岳的屁股不停地颠动,大宝贝插在她那淫水涟涟的小嫩穴里,龟头直直深抵花心,又是一阵子的旋转、磨擦。

她被谢云岳上下其手的挑逗,使情欲再推向更高峰,尤其阴户深处的花心,被大龟头磨转得整条膣道有说不出的骚痒,她浑身酸麻不已,口里随着春心荡漾叫着道:「嗯┅┅云弟┅┅姐姐┅┅的┅┅小穴┅┅好痒┅┅快┅┅快用┅┅你的┅┅大宝贝┅┅给姐姐岳舒┅┅舒服┅┅快┅┅快嘛┅┅哼┅┅快用┅┅大宝贝┅┅插┅┅插姐姐┅┅」

谢云岳听着她的叫床声,大宝贝更是硬涨发红、挺实硕壮,双手再次抱紧罗湘梅丰满的肉臀,开始直起直落地狂抽猛插着,真是下下着肉,次次直顶穴心。罗湘梅紧紧搂住了谢云岳的背脊,紧窄的阴户含着谢云岳的大宝贝,配合着谢云岳插穴的起落,摇晃着她的纤腰,大屁股也款款地摆摇迎送着。

「嗯┅┅嗯┅┅美死┅┅了┅┅好┅┅真好┅┅啊┅┅云弟┅┅喔┅┅你的┅┅大┅┅大宝贝┅┅使┅┅姐姐┅┅嗯┅┅美极了┅┅哎唷┅┅嗯┅┅好弟弟┅┅用力┅┅再┅┅用力插┅┅啊┅┅美死┅┅姐姐了┅┅哦┅┅好酸┅┅啊┅┅嗯┅┅姐姐快┅┅爽死了┅┅」

谢云岳感到她的心在狂跳着,抱着她的屁股,双手在肥臀的浪肉上不停地揉捏着,大宝贝在她的小穴里进出得更快了。罗湘梅这时全身舒畅极了,尤其阴户内首次挨插就碰到谢云岳这根大宝贝,更是觉得让她充实舒服无比。

她长发飘散,双手紧抱住谢云岳,粉脸深深埋在软绵绵的枕头里,满脸涨红,殷红的嘴唇咬着头上散落的发丝,柳腰猛扭,屁股高高地抛送着,使得淫水潺潺的阴户更形突出,小穴里的骚水就像泉水般地直涌出,浸淋着谢云岳的大宝贝,也从她阴唇旁边,顺着屁股沟滴湿了整个床单。

谢云岳努力开拓着她的羊肠小径,大宝贝在阴道里畅通无阻地左右狂插,直进直出,罗湘梅的花心被谢云岳的大龟头磨擦得酥痒入骨,骚水越流越多,小穴的温度也高得烫人。谢云岳不停狂捣着罗湘梅那个多汁的小肥穴,罗湘梅双手紧紧地搂住谢云岳的腰身,屁股款款向上迎凑的技巧已经很熟练了,阴户里直流着淫水,在大龟头一进一出之间,「滋」、「滋」地作响。

谢云岳、罗湘梅两人尽情地缠绵,大宝贝和小穴穴密切地起落、扭摇着,那情景真是春色无边,抛开了一切的伦常关念,此时,只有男欢女爱的存在,忘形地交媾着。罗湘梅已达到她性欲高潮的颠峰期,小嘴里狂喘着浪交连连。

「嗯┅┅嗯┅┅真痛快┅┅美死了┅┅再┅┅再用力┅┅唔┅┅云弟┅┅姐姐┅┅爱死┅┅你的┅┅大宝贝了┅┅嗯┅┅美死┅┅小浪穴了┅┅哎唷┅┅姐姐的┅┅小穴┅┅啊┅┅姐姐┅┅全身┅┅酥┅┅酥软了┅┅喔┅┅哦┅┅麻麻的┅┅哎呀┅┅水流┅┅流出来了┅┅唔┅┅云弟┅┅你的┅┅大宝贝┅┅真是会┅┅插穴┅┅舒服死┅┅姐姐了┅┅啊┅┅啊┅┅哎┅┅哎呀┅┅云弟┅┅嗯┅┅快┅┅姐姐的┅┅小浪┅┅穴┅┅舒服死┅┅了┅┅唔┅┅姐姐快┅┅美上┅┅天了┅┅嗯┅┅云弟┅┅快┅┅干破┅┅插死┅┅姐姐┅┅的┅┅小浪穴┅┅吧┅┅」

谢云岳将她的两条粉腿扛在肩上,两手紧按着她肥涨涨的肉乳,不停地重搓、揉捏着。罗湘梅似乎也丝毫不觉痛楚地双手抱着谢云岳的屁股,用力地往下按,好增加谢云岳插干的力道,她的双腿也举得半天高,而且不停地乱踢着,丰满肥嫩的玉托辉圃啦猛劲地往上迎凑着,动做十分激烈,粉脸已呈现出飘飘欲仙的淫态,口里娇哼着。

「啊┅┅好弟弟┅┅你的┅┅大宝贝┅┅好棒┅┅呀┅┅唔┅┅干死┅┅小穴了┅┅唔┅┅美┅┅美死了┅┅唔┅┅哎呀┅┅姐姐┅┅从来┅┅没有┅┅过┅┅这种┅┅舒服的┅┅滋味┅┅哦┅┅哦┅┅姐姐┅┅要┅┅要死了┅┅姐姐┅┅快┅┅忍┅┅忍不住┅┅了┅┅啊┅┅啊┅┅」

罗湘梅拚命地摇汤着她的大屁股,阴精从子宫口狂喷而出,谢云岳抽出大宝贝,只见一股温热的微黄泡沫,由她小穴口激射出来,罗湘梅也晕淘淘地浪昏在床上。谢云岳鼓起馀勇,继续跪到了罗湘梅的背后,手抱紧了她的小腹,屁股前挺,把虎威犹存的大宝贝插进她的小穴里,干弄起来。现在她已是个开过苞的少妇了,所以谢云岳也不再怜香惜玉地连根操到底,大龟头在她小穴里顶挑搓弄,力量越用越大,干得罗湘梅哼哼地直叫,全身浪抖着,两只玉乳随着她的摆动,不住地在床上划着圈圈抖摇着,小嘴里也不停地叫着。

「啊┅┅哎唷┅┅云弟┅┅你可把┅┅姐姐┅┅给干得┅┅痛快┅┅死了┅┅亲爱的┅┅大宝贝弟弟┅┅呀┅┅你插吧┅┅干死了┅┅姐姐┅┅都┅┅愿意┅┅哼哟喂呀┅┅姐┅┅姐姐┅┅好痛快┅┅快活┅┅死了┅┅嗯┅┅可爱┅┅的┅┅大宝贝┅┅云弟┅┅你的┅┅功夫真好┅┅姐姐┅┅爱死你┅┅了┅┅啊┅┅云弟┅┅嗯┅┅嗯┅┅用力呀┅┅啊┅┅插┅┅插死┅┅姐姐┅┅的┅┅小┅┅小穴吧┅┅哎哟┅┅姐姐┅┅受不了┅┅啊┅┅唷┅┅嗯┅┅哦┅┅姐姐┅┅我┅┅我要┅┅要┅┅丢了┅┅呀┅┅啊┅┅嗯哼┅┅」

谢云岳每挺动一下,罗湘梅的浑身浪肉就颤动一下,柳腰直扭,玉乳晃汤,口中哼叫着不成语调的浪吟声,穴心子直夹着他的大宝贝咬,谢云岳一泄如注。二人都同时到达了性的高潮、欲的顶点,那种舒服和畅快,说有多美就有多美,就像魂儿在云中飘荡一样。

赤裸裸的人儿,相拥相抱的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三人睡到了天亮才悠悠的醒了过来。想起昨夜的激战,江瑶红和罗湘梅都羞红着脸,咬着嘴唇吃吃直乐,谢云岳搂着两女温存半晌,正谈笑之际,谢云岳忽见门外人影疾闪了闪,蓦然走进一人。谢云岳瞧见此人走近,眉头一展,大喜唤道:「雷二哥,小弟找得你好苦。」继而发觉不见傅六官傅婉两人,惊问道:「他们人呢?」

雷啸天见江瑶红、罗湘梅两女便笑道:「两位姑娘好。」才转向对谢云岳正色道:「雷老二随傅大侠婉姑娘由长白山赶往武当,将至峡口镇上,只怪雷老二等一时糊涂,贪饮了几杯酒,致为宵小所乘,婉姑娘所持的太阿剑被窃,我等三人连日查访下落,音信沓然,傅大侠与婉姑娘在焦急疲累之下,又染风寒,致病倒客店,经医调治,日久不愈,雷老二心急之下,只得独闯武当,正值武当惨遭浩劫,道观成墟,死伤累累,雷老二闯上南天门上,忽见四条身形在对面太子岩下隐现于松杉之间,雷老二眼尖,认出是你,一路追踪,方才始赶达老河口镇上。」

言至此,索面八掌桑禄一脚已跨入门内,拱手笑道:「雷老师,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贫道也随谢少侠来此了,恐怕雷老师你没料到吧?」

干坤手雷啸天忙与握手寒暄,谢云岳剑眉一皱道:「如今傅大侠两人落在何处?」

「不远,离此不到一小时脚程,毂城县城中。」

谢云岳忙道:「我们这就去。」顺手捡起太阿剑,雷啸天不由睁着双目,不胜惊疑。

索命八掌桑禄道:「雷老师心中疑惑太阿剑为何在少侠手中是么?我们一面走,一面详谈此行的经过,借解途中寂寞。」一行五人向毂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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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泛彩,汉水之上泛来一条巨舟,这舟中乘客七人,老少不一。舟中七人正是谢云岳等,可是形象已变换,谢云岳化装了六旬左右老翁,江瑶红、罗湘梅、傅婉三女却变成无盐东施,奇丑不堪,傅六官、雷啸天、桑禄均套上人皮面具,总之,俱非本来面目。

汉水之东是为大洪山脉,已在红旗帮势力范围,一则在未至夏口会齐了九指神丐苍玺之前,切忌与红旗帮发先冲突,再则谢云岳遵师之戒,不至必要时他不伸手,为防有人认出,所以均易容改面。波平岸阔,朗日晴空,风帆沙鸟,出没往来,一望无际,两岸村落畦畛,交错于水竹翠壑之前,樵笠渔籦,诗情画意,怡情悦目。

谢云岳思忖目后与红旗帮相持下,难免干戈相见,颇为考虑,闷坐舟中闲聊之际,一与他们讲解一些奇奥武学,如何把握制胜之机。这日傍晚,红日初落,晚霞烧天,舟泊在夏日对岸,谢云岳等人正在船舱中用膳之际,忽闻岸上起了一阴阳嗓子喝道:「舟子,这条船可是去夏口的么?」

雷啸天一听,不禁望着谢云岳眨眨眼道:「老三,生意上门推不掉,可由不得你了。」谢云岳瞪了雷啸天一眼,不则一声。

只听舟子答道:「去是去夏口,但被客人包下,大爷们请改乘别舟吧。」

雷啸天立起身来,自言自语道:「内方山上的牛鬼蛇神都跑出来了,雷老二有得热闹瞧啦。」一面说一面向舱外走去。

谢云岳知雷啸天疾恶如仇的天性,恐他闹出事来,随着跟出,耳内只闻得阴阳嗓子喝道:「胡说,大爷们就是看中了这条船,舟子,你叫客人腾出一舱就是。」

雷啸天谢云岳两人已先后脚跨出舱中,只见岸上有四人立着,船老大在四人面前一睑惶恐之色。与船老大阴阳嗓子说话的人,身穿蓝布劲装,体形瘦长,五岳朝天的汉子,说话两眼仰视,神气活现。在那人之旁立着两人,眼色一模一样,黄葛宽大长衫,但一个高大轩昂,四方脸膛,白眉红须,另一个则是矮小委琐,尖嘴猴腮。

另一人相距稍远,生得剑眉虎目,三绺短须,神态潇洒,两眼凝望水光山色。四人均是目光炯炯,肩插兵刃。雷啸天对谢云岳悄声道:「这与船老大说话的人是荆门一怪燕尾金梭云和,那一高一矮是内方山双杰,高的是摸天哪吒金荔青,矮的名唤驻地金刚王吉,那一立身稍远的就是苍梧石峰秀士赖朝元,此人阴毒狠辣,喜怒不例,往往伤人于无形之中,武功极高,与雷老二也有点小小仇怨。」

谢云岳点点头,这时船老大与荆门一怪争执不下时,忽瞥见他们二人出舱,忙道:「大爷,客人已出舱了,请与客人商量吧,只要客人应允,小的无不遵命。」

荆门一怪早就瞧见两个老头儿出船,闻船老大之言,便望着雷啸天阴阳怪气地喂了一声。但雷啸天与谢云岳低声说话,置若无闻。荆门一怪又喂了两声,仍是不见动静,不禁眉头一皱,飞步跨越船挢,在雷谢二人面前一立,带着炸音暴怒道:「老头儿,你去听见没有?」

雷啸天缓缓别过脸去,冷冷地望了荆门一怪一眼,淡淡答道:「就是听见了阴阳怪气喂喂两声,老朽怎知道你是呼唤何人?」

荆门二怪最忌讳别人说他声音阴阳怪气,不禁气得满面通红,怒道:「老头儿,你别是活得不耐烦了,云大爷与你商量让出二舱,船资平分,你可应允?」

雷啸天却冷冷回答道:「老朽死活,自有阎王老子来管此闲帐,用不着你来操心。让舱宇,请不要再提,与你这种无礼貌之人共舟,只够呕气,老头子化了钱买气受,才划不来咧。」

荆门一怪不由气急,恨不得手劈雷啸天才好,但又瞧出雷啸夭不像身负武功之人,传扬出去,荆门一怪声誉扫地,恃强欺一老翁,强行忍压了下去。摸天哪吒金荔青已早跨过船挢,在旁冷冷注视着雷啸天谢云岳二人,仔细审视之下,一点均未瞧出两人有何异处,此刻他迈前一步,含笑道:「老丈,我这云兄弟粗鲁不文,出言冒犯,请老丈宽谅,在下等实在有事需赴夏口,望老丈行个方便让出二舱。」

雷啸天谈谈说道:「这还差不多,不过┅┅老头儿有点奇怪,这傍岸十数艘船只,单单看中老头儿这只船,是何居心?你到说说看。」

金荔青立时张旧结舌答不出话来,他们不过瞧得这船宽大舒适,于是提议乘船,一时之兴,招来雷啸天冷言冷语,言外之意,把他们当做劫匪,如何容忍得下,大怒喝道:「老头儿,你把金大爷当作何如人?」

雷啸天道:「管你是谁?让舱一事免开尊口。」

金荔青冷笑一声道:「老头儿,你这是自己找死。」用了三成力,一掌横拍而出,他只想雷瞒天略受轻伤而已。

哪知雷啸天在金荔青出掌的一瞬间,用常人的步伐横移了一步,向谢云岳道:「老三,这年头年轻人太不知礼貌了,还是拒绝得好。」这举动,极似凑巧得天衣无缝,让过金荔青一掌。

金荔青不由一愕,暗诧道:「我这拍出一掌,虽不是出手如电,却迅快异常,哪来这么巧法。」荆门一怪云和也为之惊诧,却瞧不出雷啸天是有意躲过此招。

这时,夜色低垂,江岸一片苍茫,渔火明灭,轻涛拍岸,江风悠悠。立在岸上的驻地金刚王吉与石峰秀十赖朝元已是不耐烦,王吉大叫道:「金老大,何必徒费唇舌,打发了糟老头子不就结了吗?」说时,两条人影离地飞起,直向舱面掠来。

两人飞到中途,突感膝弓一麻,真气一竭,身形立时往水面坠下。赖朝元与王吉身形一沉,立觉不妙,猛然提气,岂料麻得更厉害,下坠得更速,噗通两声,水掉飞溅,两人堕入江中。金荔青云和两人大惊,欲待搭救,无奈一身功夫在水中也是一筹莫展,云和只得喝命舟子抢救。

忽然雷啸天起了一种极冷峻的声音道:「朋友,算了吧,别在老头子面前张牙舞爪,支使别人。」

两人知走了眼不由各个打了一十寒噤,双双跌落水中,幸亏江边水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石峰秀士赖朝元与驻地金刚王吉二人救起上岸,舱内起了一阵格格银铃笑声。赖朝元王吉穴道兀自未解,且又瞧不出点上何穴,这时已忖出这船定有高人在上,吃了暗亏,心内咬牙切齿痛恨,空自发怒。荆门一怪与金荔青商量了几句,便背负赖王二人匆匆逸去。

雷啸天与谢云岳两人走回舱内,谢云岳便埋怨道:「二哥,你无事招怨,途中只怕有麻烦。」

雷啸天一瞪眼道:「老三,你难道不知道雷老二是江湖道上有名的阴魂不散,赖朝元阴手杀害我雷猴子的好友,一避十年,龟缩不见,天幸今日撞见,试想雷老二怎会甘休。」

谢云岳冷冷说道:「你杀掉他不是好得多,戏弄他们作甚?」

雷啸天翻着白眼道:「撞上雷老二的手,那有这么便宜的事,老三,你瞧过猫捉老鼠没有?」三女见状忍不住格格娇笑,谢云岳无可奈何,耸肩笑了笑。

舱外船老大与众舟子唧唧喳喳一阵,走了进来说道:「诸位乱子可惹大了,汉水红旗帮出没无常,方才四人说不定就是红旗帮手下,小的可惹不起,所以┅┅所以┅┅」

谢云岳微笑道:「船老大,此事无庸你烦心,一切自有我们担当,你出外去吧。」船老大嘴皮动了几动,最后还是无言哈腰走去。

江瑶红把嘴一撇,作轻屑无比之状道:「雷老师专说大话,你不过仗着云哥所言的「凌空制穴」,及上乘口决「潜心于一,以不变应万变」被你三悟,用来对付他们,倘他们事先有备,哼哼,这话就难说了。」

雷啸天摇了摇头说道:「瑶姑娘,谁不知道你那云哥功力绝顶,大树下面可遮荫,雷老二能胜粗气壮,姑娘,姑娘,积德,可别给雷老二下不了台,将来还得请雷老二帮助的日子有的是,罗姑娘,你说是么?」两女由不得白了雷啸天一眼,心中暗骂促狭鬼。

一晚平静无事,谢云岳心中纳闷不已,与雷啸天、桑禄踏出舱外一瞧,不由互相一望,只见晨雾轻障,清流咽石,附近船只均已解续远去,只剩下自已座舟孤零零停在江岸傍。船老大及舟子数人俱蹲在船头,不发一声。

雷啸天江湖经验本就丰富,希奇古怪的事见得多,一望之馀,便已明白,遂朗声大笑道:「内方山双杰光明磊落,不暗算偷袭,果然不愧好汉子,何不请出相见。」声一落,江岸上忽现出五人,除昨晚四人,外尚多出一个狮鼻广颔疏须的青衣道人,背插两柄闭穴橛。

桑禄见这道人一现身,微微惊怔,悄声对谢云岳道:「这道人是粤西桂山木龙子,太乙奇门手法,当年推称武林独步,功力卓绝,久未出现江湖,少侠,你对他多加注意。」

这时舱内走出罗湘梅、江瑶红两女,傅六官、傅婉病体初愈,遵谢云岳之嘱静养不出。内方山双杰等人一现身了之后,谢云岳等人先后跃起,疾如流星地望江岸上一落,轻飘飘地悄无声息。这种上乘轻功一展出,内方山双杰等不由面现惊容。

荆门一怪云和首先发话道:「咱们无冤无仇,昨晚为何突施暗算?」

雷啸天冷冷说道:「什么人暗算于你们,有谁瞧见吗?」荆门一怪立时被雷啸天问住,明知是他暗算赖朝元王吉,可又找不出据证来,胀红着胜张口结舌。

金荔青跨前一步,笑道:「昨晚实在是我们理屈在前,明人不打狂语,我们心照不宣,不过我这师弟与赖大侠吃了暗亏,心有未甘,想各凭真实本领印证几招,不敢说找回颜面,只说以武会友二字。」

雷啸天轩眉方欲作答,谢云岳已抢先答道:「金老师这番襟怀,令老朽颇为感动。」说到老朽二字,两女吃吃窃笑不止。

谢云岳略皱眉头接道:「只是金老师未免捕风捉影,帅出无名了点,老朽等实未暗算偷袭,两位老师落水,不过是真气受阻,适逢其会而已,要知练武人最难者就是任督二脉不能打通,气血便未能循穴全部通行,偶有气血交逆时,老朽臆测,落水两位老师一定是飞身掠空时,心浮气燥才有此事。」这番话言简意精,深含内功要诀,固然对事有意椎说,然而确是至理。

赖朝元与王吉互望了一眼,忖道:「理虽至确,但也不至于这么凑巧。」雷啸天腹中明白谢云岳不欲多事结怨,故说此话。

突然,狮鼻广颔道人冷冷地说道:「此话骗不倒贫道,千百年来就未闻有此事发生,倘均依施主所言,武林中未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人,谁敢在江湖上奔走,予人毙命之机,你们这种鬼域技俩,贫道不胜替你们羞惭。」

这番讥讽之言,谢云岳听来心中平和,微微一笑,但江瑶红那能忍得下去,娇叱道:「丑老道,别自命不凡,只道我们怕你们不成,讲实在的,我们这方任谁一人就远非你们所能敌对的。」

狮鼻广额道人眼中突露寒芒,冷冷说道:「女施主竟大言不惭,贫道武功虽不敢自诩天下第一,但武林中堪与贫道匹敌的寥寥可数,真是井蛙之见,贫道尚不屑教训女施主,自会有人让女施主吃吃苦头的。」说着用眼望望赖朝元。

石峰居士赖朝元是木龙子师侄,立时大踏步出来,笑笑道:「大嫂通名,赖某不伤无名之辈。」

江瑶红暗中面色一红,叱道:「暂难奉告,等你再落水时告诉你也不迟。」

赖朝元由不得怒气上涌,冷笑一声:「你是找死,怨我不得。」左手一翻,五指疾张,迅如流星奔电一般,向姑娘右臂曲地穴抓来,右掌同时向姑娘「心俞」穴疾按而去,出手端的疾党无比,阴柔凌厉。

江瑶红轻叱了声,不闪不避,左右两手「分花拂柳」而出,一上一下,骈指若剪,沉肘扬腕而出,指风迎向赖朝元一只「腕脉」穴划去,奇奥难测。「八九玲珑」手法中暗含「截筋斩脉」绝招,赖朝元不禁大吃一惊,赶忙飘身疾返五尺。

雷啸天笑向谢云岳道:「想不到瑶姑娘领悟天分极高,半日间居然运用得天衣无缝。」此时对方齐齐现出惊诧之色,尤其是本龙子目光低垂,心中思索这奇奥手法出自何人门下。

赖朝元眼中尽是狠毒之色,一飘身后退,倏又疾纵向前,快速无伦攻出了四掌,掌影纷纷,劲风四涌,跟着将一套奇门掌式施展开来,漫天掌影将江瑶红笼罩其中。江瑶红一招得手,心中暗喜胆壮,亦将一套奥蕴不测的奇学展开,右掌左指,相辅相生,掌化封粘引闭,指出扣拿戳斩,疾如电光石火。

二十招以外,赖朝元不禁手忙脚乱,姑娘所攻方位却是杂乱无章,又快得令人眼花综乱,虚实互用,一招未满,一招又到,逼得赖朝元左飘右闪,四下逃避。潇洒神态立变寒冰青白。狮鼻广颔道人不由眉梢浓皱,这时姑娘左指用了一式「流星奔月」直截赖朝元「腹结」穴,飞快凌厉。

赖朝元疾向左侧横飘三尺,可是姑娘一掌「金豹露爪」已按向赖朝元胸隔而去。掌未按实,劲风潜力已然及身。赖朝元吸了一口冷气,横移之势尚未定住,又忙向后翻了出去。闪避更快,但姑娘出掌若电,劲力已击实了赖朝元,但闻他低哼一声,脚步不稳一连进退三步,只感气血一阵翻涌。

狮鼻道人一声桀桀怪笑,身形一晃,如离弩之矢般向姑娘面前电射而去。他这一动,谢云岳比他更快,只见两条人影一合一分,狮鼻道人已自倒纵丈外,双目中尽是惊异之色。原来狮鼻道人一见赖朝元落了败着,那飞身而去,暗中以太乙奇门法扣拿姑娘右掌,找回颜面。

他虽然瞧出姑娘武功上乘却比赖朝元高不了多少,满以为手到成功,忽眼前一条外影电闪而来,心中一惊,右手变扣为拿,迎着撞来人影打去。哪知撞来人影势未稍停,自己右掌遽出,只觉手腕突然一软,劲道全泄,忙身形一沉,点足倒掠在在丈外。

狮鼻道人不由大都惊愕,定了定神,才冷冷说道:「贫道此次出山就是为了会晤高人,今日有幸,得见阁下,敢请高姓大名见告。」

谢云岳微笑道:「尘俗之名,不敢有辱清闻,你我既无仇隙,何必徒事结怨。」

武林之人本是好胜好名,就此收手,心有未甘,赖朝元见狮鼻道人垂目沉吟,有退让之意,方才被江瑶红一掌击得气血浮荡,不由气得咬牙切齿,暗中招呼荆门一怪,暴袭出手。荆门一怪「潜龙升天」而起,半空中一旋身,蓦然掉首,双掌猛出,挟着一片凌厉劲气,向江瑶红凌头压下。

江瑶红料不到荆门一怪云和会突然出手,赶忙撤出一步,也是一鹤冲天而起,欲施展「截筋断脉」手法拂扣荆门一怪双腕。正在姑娘腾身而起之际,那石峰秀士赖朝元倏然平射而出,左掌抖腕猛出,右手打出九枚制钱,疾如闪电,这样一来,江瑶红齐胸以下俱露在掌风暗器之下。两人配合得巧,江瑶红纵有通天之能,也无法避过突袭之厄。

狮鼻道人大喝道:「赖朝元,休得伤人。」

只见一团风砂卷起,尘雾满天,两条人影在尘砂中撒射而出,叭哒两声,摔在地上久久不起,跟着一条娇小身形掠出,盈盈含笑偎在罗湘梅身旁。谢云岳心知江瑶红必是展峨嵋镇山之学「风云廿八掌」,夹以自己所授的「却」、「震」二诀,虽未得其中神髓,但也威力倍增,暗暗赞佩江瑶红天资灵慧聪颖再一瞧出赖朝元与云和被制住穴道,暗说道:「这丫头好辣手,拿指并施,看来两人必拂中「三元穴」。」

狮鼻道人心中人感诧异,走在赖云两人身前,举手一拍两人「气海」穴,只听两个哼得一声,双双腾身跃起,赖朝元望着江瑶红目露怨毒。江瑶红暗哼得一声,忖道:「我不是云哥坚嘱途中不得出手伤人,你还有命在。」

狮鼻道人瞪了赖朝元一眼,缓缓地转过身躯,面向着谢云岳道:「贫道木龙子此次在内方山作客一月,两日前金老师为友人传来相邀求助,承金老师转邀贫道,贫道情面难却,这才慨允,但贫道避免行踪暴露,故云老师提议乘舟,却不料诸位施主盛气凌人┅┅」

索命八掌桑禄插口冷冷说道:「谁盛气凌人,木龙道长可曾详细询问云老师么?」

木龙子微微一怔,转眼向荆门一怪望去,云和不由面露愧赧之色,木龙子见状心料云和必先出言伤人,才引起此无谓的恩怨。这时谢云岳微笑道:「老朽方才说过,姑无论谁是谁非,应该彼此消释才是,请问木龙道长避免形踪暴露,可是畏忌一人么?」

木龙子闻言狮鼻一掀,朗声大笑道:「贫道有生之日,尚未畏惧过一人,只因邀请金老师的人也是贫道多年至交,贫道岂能坏地大事┅┅」言未了忽见不远处畦畛之上,一中年大汉挟着一人飞奔而来,木龙子倏然住口。

只见来人奔在金荔青面前,将挟着那人放下。谢云岳已瞧出被挟那人是杨州丐帮头追风刺绯钱宁,心中暗暗诧异,雷啸天望了谢云岳一眼,谢云岳眼色示意雷啸天不要轻举妄动,但看得钱宁面色,不由剑眉紧皱。追风刺绯钱宁面如金纸,两眼发直,已是半僵,形若危殆垂死。

但闻奔来中年大汉向金荔青道:「这位钱老师经木龙老师辈悉心疗治,本已略见好转,目今晨山主等离山,钱老师恢复更生醒,挣扎爬起说走还要赶赴他处,小弟阻止不住,钱老师才不过奔出山口,突然仆地不起,小弟急扶钱老师脉象,只觉散乱微弱,小弟无计可施,才奔来此处,看着山主走未,天幸还未离去。」

金荔青点点头道:「有劳周贤弟了。」

木龙子已走了过去,用手一扶钱宁脉象,叹息道:「此人过不了午的,强提真力,那是不死。」忽然谢云岳如电闪向钱宁身前掠去。

木龙子一声大喝道:「你这是怎么?」一掌疾拍而去。

谢云岳其去若矢,毫不对木龙子所拍来掌有所顾忌,左掌望外一移后,竟蹲下扶起追风刺绯钱宁右脉,心中不觉大惊。木龙子拍去掌力,强劲无伦,谁知被谢云岳左掌反手一牵,竟将自己掌力迫得望外引了过去,不禁随势纵前数步,心内大感诧异,只觉谢云岳随手一击居然奇奥难测,不由投目向谢云岳望去。

他武功甚是博杂,无一不晓,却无法瞧出谢云岳手法来历,以此苍苍老者形像,也未听江湖中有人说起过,当着内方二杰等人面前两次猝袭无功,不觉动了好名好胜之念,竟疾如飘风向前扑去,一招「散花缤纷」朝谢云岳胸后按下。

只见木龙子这一招居然高奥无比,幻成无数掌影,谢云岳胸后四十八重穴全被罩在他那掌势之下。谢云岳只细心诊察追风刺绯钱宁脉象,当然不曾料到木龙子会猝施暗袭。就在木龙子出手之际,只听两声娇叱腾起,立时又见两道银虹从天而下,突然震起朵朵银花,迎向木龙子掌影而去。

原来两女见木龙子暗袭谢云岳,不禁芳心恼怒,双双跃起出剑,各起一招「星三斗横」,这一招也是谢云岳私授的「玄天七星剑」法之一绝招,尚幸二女未领略其中神髓,不然木龙子立时就得掌心戳穿。这时谢云岳缓缓立起,转面喝阻二女进袭后,面目深沉望着木龙子道:「老朽与道长并未结下深仇大怨,为何屡次暗袭出手,如若道长定欲找回颜面,且待治好这人再说。」

木龙子闻言,冷哼了一声道:「此人伤体沉重,纵然华陀再世,也难望回生,施主倘有手下成春之力,贫道当自承落了败着,交手之事暂撇开不谈,否则┅┅」

谢云岳对木龙子这好胜好名之念,心中万分厌恶,剑眉皱了皱,接口道:「无论如何,先救了人再说,老朽知道此人伤势沉重,好与不好只求尽人事而已,稍时老朽一定要讨教道长绝世武学,免得道长秘技不炫。」

木龙子不由面红耳赤,谢云岳又道:「钱宁为何来在内方山,可为老朽一说么?」说着,又伸手扣住在钱宁腕脉上,暗输本身其气逼使伤毒聚于「少阳」穴。

木龙子冷笑一声道:「施主治好了他,还怕他不会说么?」

谢云岳见他气度如此狭窄,只笑得一笑,也不再说,凝运菩提禅功为钱宁疗伤。他已诊出钱宇在未上得内方山时,途中已受了旁人阴手所伤,尚懵若无觉,然被他提气疾驰,遂今猝发,经木龙子悉心疗治后,把伤毒逼在几处空穴上。

这本是治标之法,但钱宁一苏醒,又强行奔驰,将逼住伤毒又迸窜,脏腑糜蚀。木龙子说得并不错,纵有药物仙丹,此刻也挽救不了钱宁生命,却不知谢云岳身蕴菩提禅功,只要,一息尚存,也能苟延残喘三年五载。谢云臣不声不语,将本身纯阳真气凝输。

江风悠悠,朝阳泛彩,江岸之上诸人都是凝肃而立,默默无声,木龙子双眸转动,扫掠了对方五人一眼,暗暗忖道:「这五人竟是何来历,年岁俱已不轻,江湖道上颇负名的高手,除了后起之秀,大都知道,而且他们武功俱属上乘绝高,怎么未听传闻武林中有这么几个人?」不禁偏首悄声询问摸天哪叱金荔青。

金荔青五年前才在内方山安舵立窑,足迹履遍南七北六十三省,结交满天下,可是金荔青也茫然地摇摇头。木龙子大为纳闷,仔细推想谢云岳方才用来对付自己的武学,越想路觉得奇奥莫测,连江瑶红罗湘梅展出剑招,也居然离幻超绝,不由想起从前一段往事,暗叹一声。

只见追风刺绯钱宁面色渐现红晕,两眼亦将睁开,张口欲言,心中大是凛骇,暗道:「此人怎么能有此起死回生之功力,莫非是我脉象扶错了。」

钱宁苏醒过来,只觉三阳尾间诸穴火焚如灼,睁目一瞧,但见一位老者五指拿着自己腕脉穴上,一股阳和之气由他五指透入体内,跳跃交窜,这滋味实在是难受已极,然而却知道这老者是在运功治疗自己,不禁张口欲言,却被谢云岳眼色制止。片刻之后,钱宁感觉火焚灼痛愈来愈烫,忍不住呻吟出声。

半个时辰过去,谢云岳吁立起,向桑禄微笑道:「有劳兄台将钱宁扶进舱中躺下静养,只可略用一些米汁,切忌动弹。」说后,向罗湘梅借用长剑,随手一晃,泛起一片金虹银星。

随意一动,居然奇奥绝伦,立时使得木龙子等人大感惊骇。只见谢云岳走在木龙子面前,笑道:「人无信不立,老朽愿以手中一支长剑与道长一封穴橛走上几招。」

木龙子缓缓拨出肩后两支闭穴橛,瞧了谢云岳手中长剑一眼道:「贫道这封寒铁所铸之阴阳闭穴橛有三十年未曾施展,不免荒疏了点,然出必伤人,望施主留神。」他就此话听得别人的耳中,骄傲无比,刺耳已极,但其实却非虚言。

要知昔年木龙子曾以手中此对闭穴厥,于点苍山中一晚之间,打败甘三名当时用剑高手,不过此事并未传闻武林。因本龙于动手之初,双方曾订下约言不得外露,是不以彰。谢云岳闻言笑了笑道:「道长但请出手就是,动手相搏,免不了死伤,多说亦是无用。」

说着紧了紧手中长剑,由不得生起无限感慨,奔闯江湖一年间,剑学未曾一用,实因玄天七星剑法神三造化,威力绝伦,往往伤人于无形,易于结怨,不至万一生死关头时,绝不轻露,然而今日为守恩师明亮大师之诫,不得展出「轩辕十八解」及「弭勒神功」才出此策。

木龙子见谢云岳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心中大气,暗道:「贫道近来性情大变,遇事均留人五分馀地,看来这次毫不能容情了。」当下冷笑一声道:「贫道让你三招,请施主出手吧。」

谢云岳长笑了一声,剑身缓缓斜出,由左向右划了半个孤行,其式缓慢无比,然而剑尖嗡嗡颤动不绝,震起无数寒星,照木龙子身躯。木龙子一瞧谢云岳出式,不禁张大着双眼,面色凝重,忽觉一股逾山岳无形剑气紧迫自身而来,遂脚下一沉,暗施千斤坠身法,说道:「施主原来是昆仑门下。」

原来谢云岳这一招剑式,与昆仑派震山绝艺「天罗七式」中一招「动生阴阳」一模一样。谢云岳答道:「天下剑学源出于一,无分彼此,老朽并非昆仑门下,此招亦与昆仑「天罗七式」大同小异。」说着手中剑又由左往右一划,招式一样,惟相反而已。

木龙于突感到剑气骤然加强了一倍以上,身不由主的跄踉倒退三步,面色微变。谢云岳大喝道:「这是第二招,还有一招就得道长出手。」说着还是剑式一划,与前两招无异。

这时众人的神色凝重,注视场中,连傅六官、傅婉亦探首舱外。木龙子数十年心弦未曾有如此刻这般紧张沉重,心知今日遇上了隐名高人,成败荣辱攸关,由不得不如此,他知谢云岳此式剑式中必蕴有奇奥不绝的变化。

剑气如排山倒海逼挤木龙子身前,那耀眼炫目的寒星忽令人睁不开眼,突然木龙子一声大喝,身形拨起,凌空一翻望谢云岳胸后落下,一封闭穴橛,上下交挥而出,身形手法都迅捷无伦,一片寒光幻影,当头罩下。果然谢云岳剑招离奇莫测,剑势未撤,身形一旅,剑随身走,一招「万星拱月」,生起漫天金花,飞射流动,炫目难睁。

木龙子身形尚未下坠,突见谢云岳出此奇招,不由胸中一阵大震,两足交互一踢,身躯疾旋而上,望侧射去。岂知这满空金花流星竟生生不已,如影随形迫至,木龙子身法快捷,点足沾地后,倏然欺身而进,双橛亦施展「太乙奇门橛法」,灵蛇脱兔进击,然而却是守多攻少,虽然谢云岳只仗一招绵绵不绝变化的奇招「万星拱月」。

转眼,木龙子已出手三十馀招,这满天流星银花渐渐增多,宛如一座花丘般,不管自己如何凌厉出招,也难越雷池一步,久战无功,心自然焦急,突然身形一塌,人已移形换位,出手就是三招猛攻,幻起一片橛影,每一招仅是叫紧内力,破空生啸。

表面上看来甚是花俏,但骨子里却是生死相搏,尤其是对木龙子。只见橛影寒光,宛如雷霆万钧之势,刺进满空银花之中,一阵金铁交鸣之后,剑花橛光暴敛,只见木龙于两只闭穴橛粘在谢云岳长剑上。木龙子双目射出慑人寒光,满面大汗下如雨,只见闭穴橛此际宛如铸在长剑上,难以分开,尽管凝用平生真力,亦有若蜻蜓撼石柱般。

他那目内慑人寒芒渐变骇惧,反之,谢云岳也神色凝重,突然两人同时一声大喝,谢云岳长剑一旋,木龙子立时随着剑势而走,长剑一动倏然离开橛身,寒光电奔,直向木龙于胸坎重穴刺去。这一着令木龙子大为惊骇,他平生未见过此神奇莫测的剑学,慌不迭地移形换位,向左一闪,但那剑势有如附骨之蛆般欺至胸前,简直使他不能还手。

一连十九剑电掣,木龙子不知不觉被迫在一处土崖之上,再往后半步便要坠落汉水江面。忽见谢云岳剑势飞撤,人影一晃,已掠在十数丈外,与雷啸天等人喝声走,先后跃上舱面,令舟子起缆开航。木龙于不禁怔得一怔,反身望了一眼,知谢云岳再出一剑,自己便迫落江中,由不得感恨交井,长叹一声,与金荔青等人讪讪离去。

谢云岳等人放步而下,步入中舱,只见追风刺绯钱宁欲待爬起致谢,谢云岳一把按住,微笑道:「钱帮头不必多礼,只不知钱帮头身受别人阴手所伤,可否见告老朽么?」

钱宁茫然摇摇头答道:「在下路经襄阳郊外十里铺时,忽觉身后一阵寒风袭来不由打了一个冷噤,且反身一瞧,却不见有何人,只有几个肩挑负篓来往,离身甚远,也不为意,半日之后,渐感觉心神不宁,真气不继,直至内方山下,胸腹之间,剧痛加绞,已是不支┅┅」

谢云岳问道:「这么说来,钱帮头直至如何尚不知暗算那人是谁?」

钱宁沉吟须臾道:「无非是红旗帮遣人暗算,除了他们,并无人使出这鬼域伎俩。」

「为的是什么?」

钱宁道:「红旗帮与鄙门誓不两言,事因牵涉极广,红旗帮主八臂金刚宇文雷为此邀请长自魔尊者等绿林巨率,海外妖邪,借与鄙门寻衅,挑动武林巨变,敝门长老三人相率门中弟兄日前赶抵夏口,探出红旗帮声势浩大,无意探出红旗帮有不利鄙门四长老意图。」

谢云岳接口道:「怎么不利法?」

钱宁重重咳了一声道:「宇文雷已邀请岷山二毒至云梦,密谋之下,请二毒配制无影剧毒药粉派出帮中手下多人,分布各处,并带有一张图形,并带有画有十数人形像,一旦发现便暗中施毒,那毒药无色无形,随处可以施放,一沾入肤,侵入体内,一个对时以后,即全身青紫而死,故此鄙门长老苍玺遣在下邀请能手相助,再须赶往武当山通知四长老,料不到在下身受暗算,却因此而误了大事,帮规谨严使在下百死莫赎。」说的眼眶内泛出泪光。

此时,江瑶红、罗湘梅、傅婉互相望了一眼,忍不住睑上涌出笑意。钱宁见状不禁心疑,谢云岳皱了皱眉头道:「岷山二毒竟被宇文雷网罗了去。」

雷啸天问道:「你见过岷山二毒?」

谢云岳点点头,江瑶红忽道:「云哥,大洪山就在江岸左侧,我们不如闯上山去,使他措手不及,打他个路花流水岂不是好得多?」

江瑶红口不择言,迳喊出云哥哥之名,而且其声娇媚不变,仍若少女,钱宁不由恍然大悟,叫道:「原来是四长老,恕小的┅┅」

谢云岳立时截住了钱宁话头,锐道:「钱帮头且请静养,此事我自有道理。」又望了江瑶红一眼,道:「大洪山虽是红旗帮范围,但总坛井不设在大洪山内,而是在云梦沼泽中。」

江瑶红翘起一张小嘴,说道:「小妹曾听尊者说过,在云梦山中红旗总坛约苍老前辈,据小妹所知道,大洪就是云梦,云梦就是大洪。」她说得斩钉截铁,无可置辩。

谢云岳微微笑道:「世人大都是以讹传讹,其实云梦本为二泽名,云在江南,梦在江北,方八九百里,华容以北,安陆以南,枝江以东皆其地,并称云梦,红旗总坛设在安陆以北,大洪山以南,损水,漳水之中其间水道纵横复歧,芦苇接天连碧,三不管之地,数百年来皆为盗数,难入难出,如九曲黄河阵中,红妹你说得如此容易。」

江瑶红白了一眼,道:「谁不知你文武全才,诗书满腹,云梦就是云梦,何必引经据典驳小妹,梅姐,你瞧有多气人。」

罗湘梅嫣然一笑,芳心不由钦佩谢云岳龙幡凰逸,才学非凡。江瑶红扶着罗湘梅双手,道:「梅姐,我们到后舱去,不管他们的事。」说着双双走人后舱。

此时,索命人掌桑禄道:「江湖上最可虑的就是暗算偷袭,令人防不胜防。小侠,我们要打点对策才是。」

谢云岳双眼凝向舱外默默忖思良久,才道:「小弟已思出一策,且容到了夏日再说。」舱外江天一色,碧水中流,风帆往来不绝,舟行似箭,循水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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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口江岸上一座巨舟舱中,缓缓走出一青衣老者,直向黄鹤山巅黄鹤楼走去。

黄鹤山一称蛇山,黄鹤楼位居烟波江上。自平湖门以上,至黄鹊山麓一带,统称烟波江,蛇山之麓,气象巍峨,江水奔腾其下。楼建三层,飞椽钩篡,上下共有四十有八柱,雕梁画栋,窗牖玲珑,雄楼乐阁,华美异常。登临其上,云涛烟树,咫尺千里,晴川阁、鹦鹉洲,隐隐在望。远眺大江东去,蔚为壮观,惜清光绪十四年毁于火,另建,难复尽观。

青衣老者佯样漫步循石陛直登上蛇岭麓,其时夕阳沉江,晚风习习,老者一袭青衣只在风中飘拂起舞。黄鹤楼中三三两两坐满了品茗的茶客,青衣老者登三楼选了一个傍江的座头坐下。老者一坐下,双眼就向四处一望,发现这座楼上半数皆为武林人物,长衫劲装,肩头丝穗飘扬。

忽然他眼神在一幅座头定住了,发现半半叟,八步赶蝉皇甫嵩,及高黎贡山四魔在品茗低声耳语。半半叟发觉青衣老者神色有异,不由眼中迸射夺人神光,逼视这青衣老者。这青衣老者飞快地将头移向江面,由中低吟道:「何日黄鹤归来?且共把金樽,看洲渚千年芳草。此日白云尚在,问谁吹玉笛,落江城五月梅花。」把一座黄鹤楼联,唱得音韵铿锵,十分的动听。

只见青衣老者用手轻轻往桌面一拍,低声赞道:「好,用字用得高雅典绝,上联用崔灏诗:「昔日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下联用李白诗:「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运用昔人词句,轻易道出,自非名手不辨。」说罢,也喷喷称赏不已。

耳旁忽闻半半叟轻笑道:「原来是个书呆子。」随风飘来,字字入耳。

老者知道半半叟内功强者,有意相试,佯装无闻,只眺夕照暮夜中,水无一色,渺无边际,云帆片片,不禁倏然神往。这黄鹤楼附近,尚有昭明太子墓、惊益楼、张公祠、吕祖阁、东略楼、抱酿亭,点缀其间,一片青葱,地无极尘,虽傍繁嚣城镇,但幽静宜人。这老者东张西望,摇头晃首,逼肖腐儒穷酸已极。

久而久之,又别面一望,半半叟等高人尚未离去,却发现九指神丐苍玺默默坐在对向旁窗座头。谢云岳心中惊疑道:「怎么大哥一人独自前来,其他丐门二老为何不见。」再一仔细游望,又发现整座楼面茶客,十有九均是武林人物,多半是乔装改扮,丐门手下也有八七分,疏疏落落分据几个座头。

忽听八步赶蝉皇甫嵩低笑道:「苍老化子每日此时均要来至黄鹤楼上独坐一会,又非约人会晤,莫非自知四日后死无葬身之地,趁此短时光聊以排遣胸中忧虑么?」

半半空用出极鄙视的眼光望苍玺一眼,道:「老朽一开始就不赞同字文帮主的主张,眼中之钉,早拨为快,说是时机未到,一鼓而擒较为妥当,依老朽之见,凡是异已的悉予戮杀,免得夜长过多,令他们睡难安枕,杯弓蛇影,岂不是好些。」高黎贡山四魔嘴角咧咧,不作一词。

半半叟话音虽声如蚊蚋,谢云岳及苍玺耳目灵敏,字字清晰入耳。只见九指神丐苍玺冷笑一声,眼却仍凝望窗外,半半叟似已知道苍玺冷笑是指着自己而发,不禁眉梢一皱,缓缓转过脸去,一眼光落在苍玺临座一个年约四旬,紫面短髯的大汉面上。

谢云岳见状,不明其故,疑念顿生,循着半半叟目光投去,那紫面髯大双,太阳穴高高突起,目中神光逼人,一望而知是个身具深厚功力的江湖能手。只见紫面大汉露出似极为难之色,半半叟眼中神光却露出逼迫之意。

谢云岳更为不解,但见紫面大汉似无可奈何,右掌慢慢向怀中摸去,他不禁恍然大悟,紫面大汉必身怀阳山二毒配制无形无色剧烈毒药,半半叟示意他暗算苍玺,心中大惊,但又不能暴露身份,猛生急智,举掌向桌上重重地一拍,大叫道:「大江东去,月白风清,黄鹤楼上胜景无边,古人之言信不我诬也。」语惊四座,在座楼面的人均把目光移注在他的脸上。

紫面大汉被他这一猛拍力叫,不由一怔,揣在怀中的右手,久久不能伸出。苍玺更是一惊,彷佛口音极熟,猛然想起此是何人,不禁把目光投注在谢云岳脸上。谢云岳佯装自己太过忘形,面现出赧然之色,目露渐意望了楼面茶客一眼,移在苍玺脸上。目光相接,又飞快的移在紫面短髯大汉身上定住。

苍玺一见谢云岳神色,便知其中必有缘故,发现紫面大汉一双右手正好由怀中取出,他目光锐利,紫面大汉五指正捏着─红纸小包,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只见苍玺霍地立起,似有着什么急事待办,匆忙跨步离座,大袖拂动,正巧碰上桌面新沏的龙井熟茶。

茶杯一倾,那滚烫的茶汁就像是一缕喷泉似也,无巧不巧地射在紫面大汉那只标着红纸小包的手背上。登时紫面大叹烫得哇哇直叫跳了起来,手背抖个不停,红纸小包也已摔在楼板上,苍玺人已一阵风般望楼下而去。紫面大汉强忍着灼痛,慌不迭取出一块布巾,用布中让着五指拾起那被茶汁混透的红纸小色,摆在桌上,面上泛出痛恨之色,缓缓坐下,又取出金创药徐敷烫红的右手。

半半叟不由大为惊愕,忖道:「为何这么凑巧,那茶汁恰倾在红纸小包上。」细思当时情景,猛然悟出这与青衣腐儒大拍大叫有关,引人注意,本来苍老化子凝望窗外,因此转面悟察觉紫面大汉那手中红纸小包。

但青衣腐儒为何知道临面短髯大汉手中是无味无色毒药?又为何知道欲向苍老化子下毒?自己仅用眼色示意,这显然是不可理解之事,不禁又投目移注青衣老者而去。这一望去,令半半叟为之目瞪口张。原来那张座上已空无一人,青衣老者不知在何时离去,悄问八步蝉皇甫嵩,高黎贡山四魔,也是茫茫然不见其由何而去。细语商谈几句,均觉这青衣老者形迹可疑,是敌非友,为自己等人心腹隐患。

忽然,他们等人面前茶杯中,发觉均有两只蝇死在内不由面面相觑,只道是原来茶店中本已有蝇死,经滚水一泡便浮了上来,正待喝命茶役换去,楼外一阵江风吹入,夹着一个白色小点,其疾若矢,迳望半半叟那桌面飞来。

火魔华宇低哼了声,迅若电火五指飞向那白色小点攫去,一把接住,拿来一瞧,只是一团被揉搓成的白纸团。饶华宇是一功力绝顶的魔头,也不由脊心冒出寒气,他知这团白纸定有蹊跷在内,心灵上已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他铺开那团白纸,只是纸上写着蝇头小字:「蝇死化毒,无味无色,吾饮一口,穿肠化骨,百年弹指,人死何忧,惟其所得,乐在其中。」下款「隐形客」三字,四魔半半叟皇甫嵩不禁面色大变,赶忙起身急急离去。

紫面短须大汉不知高黎贡山四魔等人为何急急离去,但觉他们面色有异,只见他坐了一刻,徐徐起身,独自一人走向楼下。黄鹤楼下江水泪泪,中天一轮皓月,波光泛影,来往扁舟不绝,声声款乃中送出靡靡管弦之音,景色幽丽不减于西冷,玄武。

月色清新若洗,黄鹤楼周近吕祖阁、张公祠、抱酿亭游人不绝。昭明太子墓柏森森,一家隆巍,无游人,月摇松影中忽见一条人影疾驰而来,落在昭明太子墓前停住,微微吁了一口气。这人正是黄鹤楼中紫面短须大汉,只见他吁了一口气后,自言自语道:「宇文帮主引狼入室,尽都是魑魅魍魉,颐指气使,全都是瞧不顺眼。」

突然一阵风送语声响生耳侧:「瞧不顺眼就别瞧,谁叫你听从他人眼色施毒?」他不由连打几个寒噤,心中大生凛骇,四顾一望,只是凉风习习,枝片微晃,哪有半个人影。不论他具何胆勇,此时此地也由不得疑神疑鬼起来,忖道:「莫非俺梁英禅今晚遇上了鬼么?」

梁英禅在红旗帮中人最豪爽方正,早已生出厌恶红旗帮那种无法无天的勾当,无奈身受帮主八臂金刚字文雷的大恩,不忍遽离。他心存知恩当报之志,故羁留在红旗帮中不可自拨,然心灵上被蒙上了一层暗影,每日去天人交战中,只觉难于取舍。这时又是一阵凉风吹袭上身,由不得寒气入骨,大喝一声道:「什么人在梁某面前弄鬼?」

话音一落,只听得一人接口道:「有什么人弄鬼,老朽自立在你身后多时,你耳目迟钝不灵,怨得谁来?」

梁英禅大惊失色,回身一望,只见一青衣老者立在身前不足五尺之处,眼中神光,宛若电芒,摄魄夺魂。不由惊得倒退了一步,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鬼鬼祟祟藏在梁某身后?」

那青衣老者微笑道:「老朽说你耳目迟钝不是,方才黄鹤楼上老朽就见过你。」

梁英禅不由亿来这老者就是那大拍大叫,语惊四座的腐儒,这老者语音一顿,又道:「这些且莫管他,老朽瞧你是个血性汉子,寄人篱下已为人不知,违背良知替人做些施毒绝灭人性勾当,难道你不觉内疚难安吗?」

梁英禅半晌无言,心中暗叹一声,徐徐说道:「江湖上舍命全交的人比比皆是,岂独在下一人,何况宇文帮主对在下有恩,岂可临危卖友,老英雄金玉良言,在下甚是心感,但道不同不相与谋,请从此别。」手拱了拱,脚下微动,即待奔去。

谁知人才横闪出了一步后,要见面前人影一花,青衣老者却又阻在身前,不禁大怒道:「老英雄未免太强人所难,恕在下要莽撞了。」双掌猛出,破空风啸,强厉无伦。

青衣老者不闪不避,两手电飞而出,眨眼之间,梁英禅双腕已被扣住。梁英禅不禁大吃一惊,奋力一挣,不挣还好,只觉气血径走,登时两臂麻木不灵。老者冷笑道:「想不到你竟如此冥顽不灵,空负有一身武功,用以济恶,你难道不惧累及九泉之下祖宗之灵,累及后代儿孙么?老朽这些话想必你也不听,现老朽点上你三处阴穴,废除全身武功,速归红旗帮传话岷山二毒,老朽是他故交,请他们三日之内在黄鹤楼周近相见。」

梁英禅不禁胆战魂飞,练武功如性命,忙高声道:「老英雄请勿如此绝情,在下每日也是衷怀难安,只是想不出善处之策罢了。」

老者微笑道:「如不点你的穴道,你归去后难以见信宇文雷。」话声顿了一顿,又道:「这样吧,老朽点上普通穴道,暂废除你的武功,你赶紧返回总坛,捎个口信与岷山二毒,切忌让人知道了。」说着,右手一翻,两指飞点在「期门」穴上。

梁英禅只觉全身气血压塞,气逆不休,不禁张口吐出一口血痰,眼内露出恐惧之色。老者见状微笑道:「无须考虑,只在十二时辰内赶至总坛,必不会废命就是,你去吧。」

梁英禅极为费力的吐言说道:「老英雄如何称呼,在下也好捎信岷山二毒。」

老者沉吟须臾,方说:「你就说邙山故友,他们便知道了。」梁英禅点点头,施着疲乏的身躯疾奔出去。

老者望着架英禅身影消失后,不禁垂目沉思:「岷山二毒虽具毒名,性格乖张,但人却羽毛自惜,从不妄杀一人,他俩为何竟被宇文雷拉拢,做此绝灭人性的勾当?」心内反覆总量着,继又转念道:「只怕他俩不是情甘心愿,内中定有什么蹊跷,且待他们来了再说。」正待举足离去,忽闻人声喝叱与凌乱步履声,其中一人语音彷佛甚熟,不禁循声望去。

只见月色之下,七条身地快步飞来,他闪身在一株柏树之后,注视来者是些什么武林人物。七条身影在塞前停住了,过见那是七个道人,一名正是自己在燕京打磨厂清风酒楼上遇过的武当七道,那语会甚熟的却是松柏道人。他不由心中惊疑道:「他们不在武当,来在此地做甚,自己在武当时却未瞧见七道,莫非是云游在外未归,尚未获悉山中惨遭浩劫?」

只听松柏道人沉声道:「我们七人前往少林,逍遥客相率北冥三魔以及邛崃门下前来犯山┅┅蓝星师弟竟不传讯于我们,七十二道观大半被毁,这等刚愎自用,怎可身为身为掌门。」

另一道人说道:「师兄暂平胸中气忿,蓝星师弟有三位师叔支持,空说无用,反正我们也贪心掌门之位,为今之计,只是我等要否与丐门联合,或径奔红旗总坛与北冥三魔和逍遥客比斗。」

松柏道人摇首道:「北冥三魔与逍遥客功力精湛,我们七人非其敌手,红旗总坛内天下尽邪大半均被网罗,他们岂能坐视我们寻仇不问,再过两日三位师叔亦将来此,到时再作计划吧。」

忽闻一道人说:「青城道友叶少青约在此地见面,怎还未来?」

蓦然,墓后起了一声阴恻恻笑声道:「叶少清人已在此,你们接着吧。」一条庞大着影,从墓后甩抛飞出。

武当七道一听,便知叶少清已遭毒手,松柏道人长身一掠,将叶少清接住。其他六道正待腾身掠去,忽听一长声桀桀怪笑,笑声中一具人影由墓后平平飞出,疾如离弦之弩,眨眼即至。那人轻飘飘地望下一落,武当道士见那人形象,不由惊得到退了一步。

原来来人形如僵尸,瘦骨嶙峋,身如长竹,散发披肩,双眼洞睁,逼射惨绿光芒,在这寒月墓地中见此怪人,分外可怖,不寒而栗。

松柏道人大喝道:「你是何人,叶道友与你无怨无仇,怎敢下此毒手?」

那怪人目内绿光闪闪,阴森森地答道:「老夫北冥三魔门下勾魄神魔焦巫,叶少清与老夫无仇,只因他无端辱骂老夫,老夫才打了他一记寒冰阴拳,想不到值竟禁受不起一掌。」

松柏道人一听这怪物就是北冥三魔门下,不由一愕,问道:「叶道人在何处遇见尊驾?」

勾魄神魔焦巫冷冷望了他一眼,缓缓说出:「就在此地。」

一语方出,藏身材后的青衣老者不禁大吃一惊,暗道:「自己与梁英禅必落入他的耳中,此人不除后患无穷,怎么其时他怎未现身露面,不要他又追踪梁英禅去了吧。」

忽听松柏道人一声大喝道:「目前北冥三魔屠戮武当时,尊驾也亲身三与么?」

焦巫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夫也会亲身三与,若非宇文雷急柬相召,只怕武当已是赶尽杀绝,岂容你们漏网?」武当七道勃然大怒,身后长剑立时亮出,七道身形错走,摆成八卦方位,独缺生门,横剑当胸,凝势待发。

勾魄神魔焦巫嘴角咧了一咧,冷冷说道:「你们如想找死,还不痛快。」双眼半闭,毫无戒备。

松柏道人首击一招「分花拂柳」,寒光云奔,直取焦巫「辛门」,「腹结」二穴。其他六道纷纷出剑,招式不一,却凌厉异常,幻化成数百只剑光,齐袭焦巫周身大穴,尚带出嘶嘶剑气之声。剑阵严密合缝,这生门缺口也已护住。

焦巫待剑芒距身一尺时,突然两掌分甩,打出一片奇寒劲气,震得七道长剑颤得一颤,人却冲天而起,半空中出声道:「老夫赏你们九颗「五毒散火弹」试试。」

七道陡分身形,仰面只见勾魂神魔焦巫凌空旋了一匝,扬掌打出数粒磷弹,宛若殒星飞射,电奔而来。这数粒磷弹距七道端顶一丈高下时,疾然碰在一处,发出爆音,呼地一声,射出一片数十丈方圆的熊熊火焰,凌罩而下,尚带着中人欲晕的毒味迷漫播扬。

陡闻一声大喝道:「好怪物,怎敢造此大孽。」

迅若电光地由柏树后穿起一条人影,凌空推出双掌,狂风顿起,那「五毒散火弹」,生出火焰立时被逼出,往勾魄神魔焦巫正望下坠的身形压罩而下。焦巫料不到变起非常,只见这掩天遮地的火焰向自己压下,几乎手忙脚乱,一个倒翻,双掌挥出「寒冰真气」推去。

物性相克星,寒冰真气正是五毒散火弹的克星,火焰遇上顿生出嘶嘶之声,红光趋弱。但青衣老者身形一站地,又飞出双掌,将火焰骤压而下。勾魄神魔焦巫只觉双掌割痛如折,心胸宛若被巨石重击,那火焰狂卷而来,不禁怪叫一声,纵身倒跃掠起。

他那里快,火焰比他更快,身形才一跃出,火焰已往他全身卷来,禁不住狂叫出声,滚翻在地。眨眼之间,焦巫已滚出十数丈外,然而火焰不见熄灭,反愈旺盛。只听焦巫发出惨不忍闻凄厉狂叫,愈来愈见微弱,翻滚势渐趋停止。火焰顿时熄灭,只见焦巫已变成了一截黑炭,胸腹之间尚冒出缕缕浓烟,中人欲呕,腥臭之气随风直袭人鼻。

青衣老者见状,暗叹一声道:「作法自毙,害人终害已,本不想伤他,为恐造成燎原大火,不得不如此。」转面望去,不禁一愕。

只见武当七道盘坐于地,双眼紧闭,行那玄门吐纳坐功,夜色月华映照之下,显得分外惨白。七道道袍俱有着五七处小孔,显然必是是那团火焰溅射下来的火星,燃着道袍之故。那散火弹内有五毒,七道未能及时屏住呼吸,以致嗅入鼻中,是以七道行功逼驱毒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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