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着:东方玉改编:花间浪子欧阳生久经大敌,没待对方扑到,迅快刹住身形,右手大袖业已朝前挥起,左手直竖,相继朝上拍去。两人动作如电,但听“蓬”“蓬”两声大响,两丈方圆旋风迸发,砂飞石走,声势惊人,再看两人似乎功力悉敌,欧阳生站桩不动,对方也翩然落到地上,那是一个面蒙黑布的人,只露出两个眼孔,闪着炯炯神光,嘿然道:“无敌阴掌看来也不过如此。”
欧阳生道:“阁下何人?”
蒙面人大笑谊:“在下何人,阁下不嫌多此一问吗?既是蒙面,还会告诉你我是谁吗?”
欧阳生又道:“那么阁下所来为何?”
蒙面人道:“在下就想斗斗无敌阴手,如此而已。”
欧阳生大笑道:“哈哈,阁下也太狂了。”
大笑声中挥手一掌拍了过去。蒙面人并不退让,立即出手还击,两人方才交过一招。深知对方功力不在自己之下,再次出手,自然十分小心,全力以赴,刹那之间,两条人影交叉游走,掌风呼啸,掌影如山,已是难分敌我。
就在蒙面人扑向欧阳生的同时,另有四条人影从林间窜出,扑向丁天仁,这四人同样面蒙黑布,只留两个眼孔,他们飞身落地,就已形成合围之势、四柄长剑也同时出手,剑光如电,疾卷而至,朝丁天仁攻到。现在的丁天仁一身功力,足可名列一流高手,但他谨记着石破衣的话,自己假扮王绍三,动手时只能使出四五成功力,没待对方四人攻到,身形飞旋,双掌跟着连环击出,一下就把正面和右首两个蒙面人逼退。
但这四个蒙面人一身武功极为可观,而且也能互相支援作战,第一个被逼后退,一退即上,等第二个被逼之际,他已欺身过来,挥剑攻到,第二个被逼的,在第三个被逼退之际,也欺身过来,这等于说四个人在被轮流逼退之际,一直保持着三个人的围攻。丁天仁苦在只能使出四五成功力,又是徒手对付四支长剑,时间稍长,显已落了下风。
就在此时,突听欧阳生大喝一声:“你接住了”。(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一道白光矫若长虹,朝丁天仁激射而来。丁天仁慌忙纵身而起,抬手之间就接住了长剑,心中忽然问掠过一丝疑念,无敌阴手欧阳生擅长是掌功,一生从不使剑,身边怎会佩带长剑的呢?但此时情势紧迫,一时之间也不容他多想,一剑在手,情形就不同了,但见他剑光乍发,就如游龙入海、丈许长一道白光,镣绕全身,剑势大盛,逼得四个蒙面人后退不迭。
丁天仁目光一瞥,只见欧阳生和另一个蒙面人四掌挥舞,激战方殷,心头突然一动,暗想:围攻自己的四个蒙面人,虽有一流身手,但自己如果不是隐藏四五成功力的话,早就可以把他们解决。
再说无敌阴手欧阳生,身为武林联盟副总护法,听石道长的口气,此人武功之高,三十年前已是罕见对手,如今和一个蒙面人竟然久战不下!一念及此,顿时想到他平日从不使剑,自己也不会身佩长剑,那么今天他忽然身佩长剑,就是为了要把长剑交给自己使用,交自己使用,自然要瞧瞧自己使的“天锦剑法”了。
心念闪电,不禁暗暗冷笑道:我本无伤人之心,那就再让你们瞧瞧“天绝指”吧!他手中长剑连摇,剑光流动,把一套“天锦剑法”,使得淋漓尽致,鱼龙曼衍,变化绵连,围攻他的四个蒙面人在他一圈剑光之下,像走马灯一般,无法再逼进一步。
就在此时,只听丁天仁大喝一声:“你们真是不知进退。”
喝声中,左手抬处,连续向外点出,惊“啊”之声也随着连续响起,四个蒙面人纷纷弃剑后跃,右手掩着左肩,狼狈往林中窜去。显然每人左肩都中了丁天仁一记“天绝指”,这是丁天仁手下留了情。
和欧阳生激战至今未分胜负的蒙面人突然虚晃一招,双足一点,飞身腾空而起,口中喝道:“姓欧阳的,咱们后会有期……”
此人一身轻功,称得上江湖罕见,腾身而起的人,随着喝声,突然横掠出去,宛如飞鸟投林,一闪而逝。
欧阳生怒声道:“阁下留下万儿再走。”
林中静寂无声,敢情已经远去,欧阳生沉嘿一声,回头关切的道:“绍三,你没事吧?”
丁天仁连忙双手把长剑送上,说道:“围攻属下的四人,武功极高,错非副总座赐借长剑,属下几乎被逼得施展不开手脚。”
欧阳生接过长剑,还入鞘中,芜尔一笑道:“但他们还是伤在你“天绝指”下。”
言下似是十分满意,丁天仁道:“属下一直遵奉师尊令谕,不到紧要关头,不敢施展“天绝指”,方才是久战无功,只好使出来了。”
欧阳生点头道:“盟主不准你随便施展,只怕人家看出“天绝指”的来历,方才你使得没错。”
丁天仁抬目间道:“不知副总座看出他们是何来历?”
欧阳生一手摸着苍髯,嘿然道:“很难说,和老夫动手的蒙面人一身功力绝不在老夫之下,一时之间,老夫也想不出他们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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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州城东,有一条小横街,街尾,有一家小面馆,这里车马稀少,好像已经远离尘嚣,说它清静也好,冷落也好,反正到小面馆来的,都是老主顾,不是熟客是不会找到这种地方来的。
这是傍晚时光,小面馆里灯光摇曳,一条狭长得像半截弄堂的小面馆,两边靠壁放着的四张半板桌上,一共只坐了四五个人,有的在自斟自酌,悠然自乐,有的是为了小面馆价钱便宜,吃完面就走。
这时正有两个商贾打扮的汉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们在右首一张板桌上坐下,其中一个粗声叫着:“老板,来两碗大卤面。”
也在此时,坐在门口左首一张板桌上的两个汉子,已经吃完面,把几文铜钱放到桌上,起身就走。小面馆的老板是一个头盘小辫,腰背已弯的瘦小老头,他倒了两盅茶,送给右首桌上的两个客人,然后又去门口左首桌上收起面钱,收过面碗,又用抹布在桌面上抹了一把,转身往里走去。
当他经过左首一排最后一张半桌时,朝正在剥着咸水花生下酒的瘦高老头裂裂嘴笑了笑,才走进后面厨房去下面了。瘦高老头是小面馆的老主顾,坐在那里剥花生,简直就像蹲着一只大马猴,既然是老主顾,和小面馆的老板自然极熟了,瘦小老头对他裂嘴笑了笑,虽没说什么,但瘦高老头却可领会得到他的意思,那是在说:方才走的,现在来的这几个小子,看来都是冲着你来的了。
当然,方才走的两个前面,还有两个汉子早就走了,这批小子两个来,两个走,已经换了三次班,目的就是为了盯着瘦高老头而已!瘦高老头自然不在乎这些后生小辈,就算这些后生小子后面,还有硬杂的人物,他也不在乎。因为他,正是自称区老大的磨剑老人醉翁欧阳休。磨剑老人之所以外号叫做醉翁,是因他嗜酒而量浅,几乎一杯亦醉,所以他每次喝酒,都喝得不多,今晚也是一样,四两酒已经喝了快半个时辰。
小面馆的生意,到了戌时,客人就没有了,今晚可有点不同,左首一排,第三张板桌上的两位客人还没有走,门外又走进两个汉子,在门口左首一张板桌上坐下,叫着:“老板,来两碗牛肉面。”
这两个来了,右首板桌上的两个人就该走了,他们果然放下几文钱,站起身来。磨剑老人也跟着站起,放下钱,急忙叫道:“两位老弟,老朽也要走了,咱们正好同路,就一起走吧。”
他话说得不快,但大马猴似的一个人却一下到了两人面前。那两个商贾人听得脸色剧变,左首一个冷然道:“咱们和你老不同路。”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道:“同、同,一定同,反正两位老弟到那里去,老朽也去那里,不就同路了吗?老实说,老朽喝醉了,一个人走夜路,就怕颠跌,有两位老弟作伴,那是最好也没有了。”
看他说话的样子,确实有点醉态可掬,右首一个伸手摸摸身边,说道:“你想怎样?”
磨剑老人道:“老朽只是想和你们作个伴,一个喝醉了的老头,还能怎的?”
说到这里,忽然哦道:“对了,你们不是还有两个朋友吗?如果四人一起走,那就更好了。”回过头去,朝坐在门口一张板桌的两人笑道:“老朽要走了,你们两位老弟,大概吃面也来不及了,何不一起走呢?”
坐在门口的两个汉子听他口气,已经识破自己身份,不约而同霍地站起身,同时呛呛两声,迅快的掣出剑来。两个商贾人也在此时倏地后退一步,一下掣剑在手。
磨剑老人看得点点头,点头笑道:“你们原来都带着家伙,这太好了,这样也可给老朽壮壮胆……哦,嘻嘻,四位老弟原来从戏班里出来的,你们手上拿的长剑,只是演戏用的道具,哈,这连鬼也唬不了。”
站在门口的一个哼道:“你说咱们的剑是假的?”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道:“差不多,不信,你们来砍砍看,只怕连老朽骨瘦如柴的手腕也砍不断呢。”
他果然袖子一掳,伸出骨瘦如柴的一条右腕,说道:“来,你们只管试试,砍断了老朽绝不要你们赔。”
两个商贾人中的一个道:“这是你说的。”
他出手当真快如闪电,寒光一闪,“呛”的一声已经砍落。这“呛”声才起,长剑已齐中折断,他猛吃一惊,急忙收回剑去,大概一时心慌,手中剑无意中碰上了他同伴的长剑,但听又是“呛”的一声,他同伴手中长剑也被齐中碰断。
磨剑老人呵呵一笑道:“老朽说得没错吧?你们这两把剑都是没一点钢的烂铁做的,看看还可以,其实一点也不实用。”接着又指指门口两人的长剑,续道:“他们两把,和你们的一样,也是不管用的。”
他把人家百练精钢的长剑说成“没有一点钢的烂铁做的”,已经断了,也只好由他去说了。
那知话声甫落,站在门口左首一张板桌前两个汉子执在手中的长剑,竟然发出一声“呛”然轻响,也无故齐中折断。这两人离磨剑老人站立之处,少说也有”七八步远,他只是用手指了指,竟然把两柄青钢剑一齐震断,而且断处居然如同刀削一般,平整光滑。
这下直惊得两人脸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磨剑老人耸着肩嘻的笑道:“好了,你们剑虽断了,但人总有四个吧,作个伴,依然可以壮壮胆,这里老板快要打烊了,咱们可以走啦。”
两个商贾人中的一个结结巴巴的道:“你老……”
磨剑老人截着他话头,连连摇手嘻的道:“老弟不用说了,老朽说过不会为难你们的,你们来盯着老朽,一定是有人在等着老朽吧,那就快些走吧,不要让你们头儿等久了不好意思。”
另一个商贾人拱手道:“你老真是……”
“不用说了。”磨剑老人催道:“咱们走吧,哦,你们头儿在哪里等着老朽?”
商贾人之一道调“就在东门外。”
磨剑老人弓着背走在前面,经过门口,朝后来的两个汉子道:“你们两个虽然来不及吃面,但老板已经下了锅,你们别忘了付帐,不然他可要亏了老本。”
两个汉子那敢违拗,其中一个急忙掏出几文钱,放到桌上,两人急步跟着走出店门,那知明明跟着磨剑老人身后走出,但堪堪跨出店门,眼前那里还有大马猴似的人影?四人同时一怔,其中一人道:“这位老人家一定会去的,咱们走吧。”
四条人影同时掠起,疾如飞乌,朝暗影中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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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门外地势荒凉,夜色膝陇,山影空檬,一条黄泥路上,这时正有一个人影行来,这人是个瘦高个子,走起路来耸肩弓背,又颠着脚,活像一头大马猴。
他一边走路,一颗头却不住的朝左右打量,口中也还在不停的哺咕道:“还说在东门外等我的,我老人家已经走了六七里路啦,还是连一个鬼影子也没见到,真是莫名其妙,混帐得一蹋糊涂。再要走上三四里,我晚上吃下肚的四两酒,一盘咸水花生,一碗阳春面全报销了,还得另外花上十几文钱,去吃宵夜不可,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说话之时,已经走近一棵大树,他在树下站定下来,自言自语的道:“好,就在这里坐歇一会也好,看看究竟是那个不开眼的后生小辈,说在东门外等我的?”
说着就在一条大石上坐了下来,用手捶着腰背,又道:“真是老了,要不服输也不成了,只喝了四两酒,走了六七里路,就会腿软气粗……”
忽然间,坐着的人一下站了起来,口中说道:“不,我区老大从不等人,坐在这里等他,岂不灭了我区老大的威风,不成,我老人家非走不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才是道理。”
说到这里,正待举步!突听一个深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阁下既然来了,那就不用走了。”
随着话声,从林中走出四个老者、一个老妇。
磨剑老人目光一转,心头暗暗冷笑:“果然全到齐了。”
这五个人他自然全都认识,为首的黑袍老者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无敌阴手欧阳生,其余四人则是青竹神向问天、九爪苍虯余苍海、自称娄山掌门人的娄子贤、和九寡十八迷温九姑;但他故作不识。目光乱转,口中咦了一声,拱拱手道:“原来在这里等小老儿的竟然有五位之多,小老儿幸会。”
接着目光一下投到余苍海身上,笑嘻嘻的道:“余老弟,咱们见过两次面,也算是熟人了,这四位是什么人,还是你来引见吧。”
欧阳生阴沉一笑道:“不用引见,咱们自己说好了,老夫欧阳生。”
向问天道:“向问天”。
娄子贤跟着道:“娄山娄子贤。”
温九姑也道:“岭南温九姑。”
“慢点、慢点。”
磨剑老人说道:“你们人多,这样一连串的自报姓名,小老儿记了前面,忘记后面,几乎一个也记不下来,哦,你是娄山姓娄的。”
他望着娄子贤问道:“娄山有个娄长庚的,你认不认识?”
娄长庚就是娄子贤的父亲,过世已有三十年了,娄子贤反问道:“你认识他?”
“哈,说起来咱们还是老朋友呢。”
磨剑老人忽然走上一步,从身边取出一支两尺来长的竹节旱烟管,说道:“小老儿好像对烟酒无缘,看人家喝酒喝得很过瘾,也就喜欢喝酒,可惜一喝就醉,看人家抽烟蛮好玩的,但抽上一口就会咳呛,不过小老儿对烟酒这两样东西还是蛮喜欢的……”
他吩叨了半天,咽了口口水,又道:“有一年,小老儿上娄山去,娄老哥听说我喜欢抽烟,他是老烟枪,据说他有三支旱烟管,都是娄山上的剑竹根做的,蒙他送了一支给我,就是这一支。小老儿临走,他很伤感的说:他有个独生儿子,不太争气,托小老儿要多加照顾,如果结交匪类,就要小老儿只管用这支烟管教训他好了……”
娄子贤听得大怒,暴喝一声:“老贼,我劈了你。”
挥手一掌,笔直劈出。他数十年修为,这一记含怒出手,势道自是极为凌厉!磨剑老人吃了一惊,急急侧身避开,张目道:“你这是做什么?小老儿又没有得罪你,干嘛要出手伤人?”
接着嘻的笑道:“娄山“穿山掌”,象形水穿山腹,掌势须走中锋,要束而激,才能穿山而过,莫之能御,你老弟这一掌功力有余,束激二字还嫌不足。”
娄子贤听得一怔,怒声道:“你再试我一掌就知道了。”又是一掌直劈而出。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道:“我看不用了……”话声未落,一团掌风业已当胸撞来,口中“啊”了一声,急忙抬手朝前迎出。
他这一抬手,同样有一团掌风应手而生,掌风并不见得凌厉,但两团掌风乍接之下,一下就从娄子贤掌风中直穿过去,撞到娄子贤身前!娄子贤一团掌风被他掌风穿过,自然被击散了,此时一团凌厉掌风已撞到身前,心头猛吃一惊,暗道:“穿山掌。
他怎么会穿山掌的?急切之间,连吸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慌忙往右闪出。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说道:“小老儿只是给你老弟看个样儿的,不会伤人的。”
欧阳生沉嘿一声道:“好了,咱们已经自报姓名了,阁下也该亮亮万儿了吧?”
磨剑老人道:“小老儿叫区老大。”
欧阳生冷笑道:“你真叫区老大?”
磨剑老人双眼一瞪,说道:“小老儿这区老大叫了几十年,还会用假名假姓骗你们不成?小老儿兄弟三个,我是老大,就叫区老大,老二就叫区老二,老三就叫区老三,这有什么不好?哦,对了,你们五位约小老儿到这里来,总不会是研究小老儿的姓名来的吧?小老儿有个习惯,喝了酒就想睡觉,今晚喝了四两,已经比平时多喝了些,你们究竟有什么事,快些说了,小老儿还要赶回城里睡觉去呢。”
欧阳生冷森的道:“今晚你只怕不用回去睡觉了。”
磨剑老人好像听不懂他话中之意,问道:“为什么?”
九爪苍虯余苍海洪笑一声道:“你老儿连副总护法这话都听不懂吗?”
磨剑老人道:“小老儿怎么听不懂?”
“哈哈!你听得懂就好。”
余沧海大笑道:“那就是说你今晚不用离开这里了。”
磨剑老人问道:“小老儿为什么不用离开这里了?”
欧阳生看得奇怪,区老大这三个字江湖上从未听人说过,而且从他说话口气听来,似乎连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但余苍海却说他一身武功,高不可测。
温九姑道:“副总护法,三位护法不用和他说了,他闻了老婆子的“闻风散”,已经差不多了。”
磨剑老人听得暗暗好笑,你身上迷药全被石破衣掉了包,但故意脚下微现踉跄,张目道:“闻风散,你是温觉生的女儿,小老儿……啊,头好昏……”
温九姑呷呷笑道,“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可惜就要倒下去了。”
磨剑老人登登的一直后退了三步,大声道:“区老大不会倒的,这时候不能倒下去,让你们看小老儿的笑话……”
他这后退三步,看去似是在竭力支撑。温九姑呷呷尖笑道:“别说你区区区老大了,就是上八洞天仙,闻了我老婆子的“闻风散”,也非倒不可。”
磨剑老人双手抱着头,又后退了一步,口中说道:“我区老大不会倒的,区老大一定不会倒的。”
说话之时,脚下又后退了一步,看去果然支撑住了,这一情形谁都看得出来,他连连后退,正在运功试图把“闻风散”逼出体外。
欧阳生目光深沉,低声道:“此人功力深厚,不能让他把“闻风散”逼出来。”
温九姑尖笑道:“副总座只管放心,“闻风散”不是仗着精深内功可以逼得出来的。”
只听磨剑老人张大嘴打了个喷嚏,“哈哈……啾……”接着嚷道:“还好,岭南温家这害人东西,果然有点厉害。我区老大差点上了你小婆娘的道,不过刚才从鼻子闻进来的,一个喷嚏已经把它打了出去了,嘻嘻,现在又没事了”。
他故意双臂松动了一下,耸耸肩,表示真的已经没事了。这下直看得欧阳生等人莫不惊然动容,岭南温家的“闻风散”,没有他们的独门解药,无药可解,这区老大居然只打了个喷嚏,就会没事。
温九姑自然更加惊异,口中冷嘿一声,双手突然屈指向空连弹,一面尖声道:“糟老头,你再试试……”
磨剑老人没待她说完,怒声喝道:“小婆娘,你还要在区老大面前作怪。”
一双大袖随风挥起,这一下宛如刮起一阵大风,朝温九姑身前卷来。温九姑不敢和他硬接,要待后退,已是不及,一个人被大风卷得衣衫猎猎作响,无可抗拒,一直被推出七八步之多。
欧阳生四人看到温九姑双手屈指向空连弹,弹出去的自然是“闻风散”了,也一定加重了份量,这回被磨剑老人双袖挥出的大风反卷过来,那还得了?“闻风散”只要闻上了点,立时会被迷昏过去,何况温九姑又加重了份量。四人不约而同以最快的身法朝左右散开,飞掠出去两三丈外。
磨剑老人像大马猴般站在那里,楞楞的道:“小老儿这记袖风只是把小婆娘的迷药吹散罢了,连那小婆娘都不会受伤的,就更不会波及你们几个了。”
欧阳生一道人影突然疾欺过来,沉喝道:“这一掌那就波及到你了。”
扬手一掌,朝磨剑老人右肩印到。他们敢情约好的,欧阳生一掌甫发,另外四条人影同时一闪而至,余沧海身形腾空,右手箕张,一记“龙爪攫珠”,朝磨剑老人头顶抓落,娄子贤一记“穿山掌”,直撞胸口,青竹神向问天金鞭拦腰横卷,温九姑一支鸩头杖扫向双膝。这一下五人同时发动,当真有石破天惊之势,一个人任你武功再高,也难以应付五个顶尖高手的联手一击。
就在五人集中一击,威势奇猛之际,只听有人“噫”了一声,尖声道:“乖乖,不得了,这是群殴,你们原本早就约好了的。”
这是磨剑老人的的声音,他居然不在五人围攻之中!欧阳生等人急忙收手,循声看去,磨剑老人耸肩弓腰,霎着两颗豆眼,像大马猴似的不是站在一丈开外?五大高手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是何时闪出去的?如何闪出去的?
“不错。”欧阳生沉声道:“咱们约好了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要和你区老大一决胜负,你现在明白了吧?”
“小老儿明白了。”
磨剑老人点着头道:“难怪方才余老弟说小老儿今晚不用离开这里了。”
余沧海大笑道:“你明白就好。”
磨剑老人神色微变,结结巴巴的道:“那就不是一决胜负,是一决生死了。”
总究对方有五个人,他眼睁睁的望着五人,未免有些胆怯,说道:“看来小老儿除了和你们一拼,已经别无选择了”
向问天冷冷的道:“区老头,你说的没错,除了交出老命,已别无选择了。”
“好。”磨剑老人咬咬牙,大声道:“小老儿就选择你。”他似是横上了心,随着话声,一下朝向问天扑去,双臂扬处,又拳又掌,没头没脸的抢攻过去。
向问天没防他会抢先向自己发难,对方已经抢到面前,手中金蜈鞭已经无法施展,急忙后退了一步,但磨剑老人占了先机,丝毫不肯放松,你后退一步,他就逼进一步,依然拳掌交击,逼攻过来,一时只好扬手丢弃金蜈鞭,双手化掌,见招拆招,迎着接住。
欧阳生、余沧海、娄子贤,温九姑四人眼看磨剑老人朝向问天抢攻过去,也立即围了上去,各自出手攻击。磨剑老人抢攻向问天已经占了先机,岂肯失去已有的先机?因此拳掌齐施,一味的朝向问大抢攻,丝毫不肯放松,逼得向问天连封带架,落尽了下风,心中暗暗怒恼,欧阳生等人说好了联手合击的,怎么尽让自己一个人顶着?
欧阳生呢?他欺过去还没出手,就看到正在和向问天动手的磨剑老人忽然舍了向问天,像大马猴似的朝自己扑来,拳掌齐出,突袭而至,本来是自己欺上去朝他袭击的,这时竟然变成他转过身来先发制人,只得双手发掌和他硬接。
转眼工夫,连拒带攻,已经连接了十几招,虽然没有被逼落下风,也打得极为吃力,此时只要再有一个人出手相助,就可占到优势了,但却没有一个人出手相助,心中不禁暗暗纳罕,余沧海、娄子贤这几个人呢?余沧海也和向问天、欧阳生一样,抢过去的人,给磨剑老人回身截住,他和磨剑老人今晚已经是第三次动手了,动手的情形和前面两次完全一样,你使“出云爪”,他也使“出云爪”,同样一记招式,也依样葫芦学自己的,却硬是要比你强上几分。
余沧海心里明白,凭自己一个人绝不是对方的对手,今晚除了自己,还有四位绝顶高手联手,应该可以稳操胜算,怎知和他动上手之后,其他四人好像都敛手退去,只剩下自己一人在和他硬拚。
娄子贤精擅剑击,此刻已经长剑出鞘,使得剑光燎绕,磨剑老人和他徒手相搏,还是占尽了上风,一只又一只枯瘦的手掌,不时从剑光中伸入,一会拍上他握剑的手背,一会又拍在他肩头,出手虽然不算太重,也使得娄子贤无法专心使剑,打得汗流泱背,好像别人全没出手,磨剑老人才会专门对付自己一人。
温九姑除了使迷,本身武功也是不弱,这回和娄子贤一样,感觉到自己一个人陷入和磨剑老人单打独斗,苦撑场面,不知其他的人到那里去了?场中五人同有这种感觉,其实每个人都在奋力苦战,只是已无暇再去看别人而已。
如果有人在场外作壁上观的话,就可以看到一幅奇景,那就是五个耸肩弓背的大马猴似的人影,挥动双手,和欧阳生等五人在捉对厮杀,人影游走,拳掌迷离,剑光杖影、呼啸生风,打得好不热闹?就在此时,战圈外突然有人发出一声浓重的沉嘿。
场外果然有观战的人,而且继“嘿”声之后,沉喝了声:“你们退下。”
只有四个字,却显得威重无比!欧阳生、余沧海等人听到这声沉喝,已经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了,立即如响斯应,纷纷敛手后跃,定睛看去,磨剑老人依然只有一个像大马猴似的站在中间。这时只见磨剑老人耸耸肩,笑嘻嘻的道:“方才好像有人叫停,今晚就到此为止,不用打了,小老儿也可以回去睡觉了。”
话声一落,正待转身走去,只听一个威重声音从远处传来:“欧阳老哥请留步。”
磨剑老人凝目瞧去,只见七八丈外一棵大树下,正有一个高大人影缓步行来。说他缓步,只是此人自恃身份,举步之间,好像甚有气度,缓步徐行而已,实则他每一步几乎跨出一丈有余,转眼之间,就已到了面前。现在可以看清楚了,他是一个身穿锦袍的老者,生得紫脸苍髯,浓眉鹞目,只要看他一眼,任何人都会感到他有一股慑人的威仪。
磨剑老人心头不禁暗暗一楞,忖道:这人绝非寻常之辈,但自己竟然会认不出他是谁来?一面耸着肩拱拱手道:“老哥是在和小老儿说话了,小老儿是区老大,不是欧阳老大。”
锦袍老者豁然大笑道:“欧阳老哥四十年不见,居然化名区老大,重出江湖,别人也许认不出来,但如何瞒得过兄弟这双眼睛?”
磨剑老人道:“你老哥真的看错人了,小老儿真叫区老大。”
锦袍老者淡淡一笑道:“欧阳老哥既然不肯承认,那就算你是区老大好了。”
磨剑老人争道:“这不是你老哥算不算的问题,小老儿是如假包换的区老大,何用冒别人的名?”
锦袍老者微哂道:“好,兄弟承认你是区老大好了。”
磨剑老人间道:“你老哥叫小老儿留步,想必有什么见教了?”
锦袍老者沉笑道:“如果你是欧阳休的话,咱们已有四十年不见,正好叙叙,但可惜你老哥却是区老大。”
磨剑老人道:“小老儿可惜什么?”
锦袍老者道:“老夫和欧阳休总算是老朋友,见面三分情。但你区老大和老夫只是初次见面,自然没有半点交情了。”
磨剑老人听他说是四十年的老朋友,但自己却一点也想不起此人来,一面点头道:“小老儿和老哥初次见面,自然没有半点交情了”
锦袍老者目中寒芒暴射,沉声道:“区老大,你和武林联盟作对,论例当死,但老夫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接下老夫十招,就可让你自去。”
磨剑老人耸耸肩道:“大概你老哥的十招,不大好接吧?”
锦袍老者豁然大笑道:“江湖上还没有能在老夫手下走得出十招的人,你是否能走得出十招,那要看你自己了。”
磨剑老人故作踌躇,搔搔头皮,说道:“小老儿好像不接还不行呢。”
锦袍老者嘿然道:“你知道就好。”说话之时,右掌已经缓缓提了起来,只见一双巨灵似的手掌,在这瞬息之间,渐渐色呈火红,宛如新出炉的炼铁,红得透明,掌势未出,一股炙热的气流已是逼人而来。
磨剑老人心头蓦然一惊,忖道:“火灵掌”,他会是火无忌!无怪要自己接他十招,十招下来,人也被他炙焦了。心念方动,一道火焰般的掌风已经直拍而来,只得右掌直竖朝前推出!他这一掌没有丝毫风声,但却似一道无形屏风,把对方直撞过来的“火灵掌”挡在八尺之外,口中同时发出“嘻”的一声轻笑说道:“原来你是火老儿,区老大要失陪了。”
一个大马猴似的人影,突然凌空跃起,宛如天马行空,朝西投去。锦袍老者沉嘿一声,左手抬处,又是一道火焰般的掌风,有若经天长虹,朝磨剑老人身后衔尾激射过去,但磨剑、老人去势如电,“火灵掌”力道虽强,只能追到十丈光景,自然就够不上了,锦袍老者目光凌厉,嘿然道:“此人如果不是欧阳休,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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