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透过窗格变得朦胧,并不热烈,却渐渐将我自神游太虚的状态中唤醒。
我缓缓睁开双眼,应是卯时过半,旭日初升。
一夜打坐,心神有损耗也有补足,一增一减,总括而言,倒是与平日起床时相差无几。
简单洗漱之后,我神清气爽地推门而出,温和暖光洒满庭院,娘亲沐浴其中,如瀑青丝上流淌着淡淡光晕。
“霄儿醒了?过来。”
娘亲转身微微一笑,玉手轻轻招徕。
我点头不及,便快步行了过去,只见娘亲微微俯身,自漆木食盒中取出莲子羹,放在石桌边缘。
待我走到近前,娘亲素手如枝,轻轻捋了捋我的鬓额乱发,温柔责备道:“这么大了也不仔细些,将来怎么讨女子欢心?将早食用了,我们就出发吧。”
那如栀子花枝般清香雅致的玉手在我耳边一拂,让人心神沉醉。
待娘亲玉手顺流而下为我整理衣襟时,我才回过神来,嗫嚅道:“可以了……娘亲,让孩儿用早食吧。”(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嗯。”娘亲虽是淡淡应声,却仍旧是低头认真整理,玉手不急不缓地将衣襟肩头褶皱抚平才收回,微笑泛起,“好了。”
“呼——”我如蒙大赦,不敢多看,赶紧坐下,端起碗勺对付莲子羹。
吃了几口,我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匀出空问道:“娘亲,我们怎么去啊?”
“骑马。”
“哦。”我点点头,继续用食。
连骏马都是出了葳蕤谷才第一次亲眼目睹的我,自然是没乘骑过,但想来习武之人不至于连匹凡兽都驯服控御不了。
莲子羹并不多,我很快就消灭干净,起身抹抹嘴:“娘亲,吃完了,我们走吧。”
“嗯。”
娘亲也不迟疑,转身便向苑外而去,我则不缓不急地跟上。
出了拂香苑,下了台阶,只见新立的细木桩上拴着两匹骏马,一黑一白,高大威猛,膘肥体壮,鞍鞯辔头、蹄铁长鞭,一应俱全。
只见娘亲解开白马的缰绳,秀足一踩马镫翻身而上,玉手一翻,挽缰稳住身形,白马驮仙躯,英姿何飒爽。
我这才注意到,娘亲今日虽然也是一袭宽袖白袍,但左右却是高高开叉至腰间,下摆分成了前后两扇,内里穿着光滑绸裤。
此时娘亲御马乘鞍,美腿分跨两侧,隐隐显现出修长的线条;那如蜜桃般的丰臀被后袍遮住大半,但仅仅未得倾盖的小半爪恰似乌云遮满月,风韵饱满、挺拔娇翘,让人心驰神往。
我轻轻咽了口水,依样画葫芦解缰踩镫,翻身上马,但终究经验稀缺,一时并没能稳住,身形摇晃,胯下黑马蹄足踢踏。
“霄儿,重心略沉,背脊挺拔,缰绳后挽。”
娘亲的仙音入耳,我立刻定下神来,沉腰挺胸,向后挽绳,黑马如受指令般四肢站定,我瞬间如履平地,不再慌乱。
只见娘亲满意地望着我,继续教授道:“若要使马儿转弯则左右挽缰,后挽是减速或停止,前抖是疾驰,双腿夹踢马肚则是让它听令奔跑,霄儿,你且在这街上试试。”
“嗯。”
我双腿夹马,它果然开始奔跑起来,却并不疾蹄,待我一一尝试娘亲教授的几个指令后,已经有些得心应手。
骑着胯下黑马在街头巷尾奔了两三个来回,我兴奋地驭马停在娘亲附近,“娘亲,孩儿学会骑马了!”
“嗯,霄儿聪明过人,娘知道肯定难不倒你。”娘亲点头夸赞,仙容溢满了宠溺与骄傲,“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
兴奋之下,如此直白的夸赞并未让我感到受宠若惊,重重嗯了一声,御马跟着英姿飒爽的娘亲。
内城主路干道甚为宽敞,辰光未过卯时,并无多少行人车马,倒是许多高府大院的门前不少仆役扫洒除尘。
出了内城,过了护城河上的拱桥,不光街道渐窄,人声也渐渐鼎沸,茶楼餐馆、商铺摊贩,许多衣裳并不光鲜之人招客引员、吆喝叫卖,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一路上骑马而行,不少小贩盛笑而问,推荐自家的馒头包子、粉面炊饼,但身无分文的我只能微笑着一一婉拒。
过了闹街,我不由松了一口气,撤下僵硬的笑容。
好不容易自西门出了城,便是宽敞官道,适合疾行驱策。
娘亲纵马疾驰,白袍猎猎,长发飘飘,清呵娇咤,一派女侠豪情,全不似往日冰清雪冷的仙子风范。
但我们此行的目的乃是地处偏远的兰溪村,因此奔驰片刻后,便转入了坑坑洼洼、宽窄不一的小路。
我们一路向北,策马而行,崎岖起伏,两侧崇山峻岭。
此时约摸过了一个时辰,娘亲仍无停止的意思,我不禁呼唤道:“娘亲!”
前方白马去势稍缓,我追了上去,侧头问道:“娘亲还有多远啊?”
“应该快了。”
山路虽然还可乘骑骏马而行,但终究不不平坦,马蹄起落之间的颠簸引得娘亲双峰上下抖晃,仿佛两只大白兔在衣襟里不安地跳动。
我腹下一热,赶忙移开视线望向前方,惊喜地发现不远处地势平坦,几块田亩,坐落着几间茅草屋,看样子是个小村庄。
“娘亲,前面有个小山村,我去问问路吧。”
“也好。”
得了娘亲的应允,我急抖缰绳,骏马长嘶一声,疾蹄而去。
不多时,我已到了那小村入口数十步,却隐约听见了一阵喧闹声。
我心中好奇,到了村口翻身下马,自被踩踏得寸草不生的小路走了几步,却愣住了。
这确确实实是个村落,十几间不大不小的茅草屋、土坯房或近或远、或邻或望,屋前房后椅子架着木板,还摆着、晒着不少作物,却是个个门窗紧闭,见不着人影。
明明不似荒废山村,喧闹声也定然不是我的幻觉,村民却避而不见,让我不禁摸了摸头脑。
“有人吗?”我放声大喊。
毫无疑问,没人回应。
我作势欲再次叫喊,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钻入耳中:“瓜娃娃,莫喊喽。”
只见右前方一间破旧矮小的茅草屋,黄土院墙根下坐着一名佝偻老者,衣裳破烂,鸡皮鹤发,不修边幅,却是断了一腿、眇了一目,披着蓑衣蜷缩成一团,我竟未能立时发现。
我不禁心生可怜,上前几步,作揖问道:“老……先生,请问村里人去哪儿了?”
老者牙齿疏落,操着浓重的乡土音回答:“哪儿都冇去,就在屋里。”
“这……是为什么?”我不禁疑惑,难不成个个都像这位老者身有残缺、羞于见人?
“没得为什么,就光光是怕你这个公子哥,要不是小老头腿断了,老早跑喽。”
“这……我有什么可怕的?”
“瓜娃娃不是乡里滴人,你冇懂。”老者剩下的浑浊眼睛也闭上了,并不打算回答。
“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能强求,转而问道:“老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兰溪村怎么走?”
“沿到村口的路,走个十来里,再上个坡就是喽。”残缺老者昂头,朝外一努嘴。
“哦,好的,多谢老先生,晚辈告辞。”
老者虽然已经不耐烦地闭眼阖目,但我还是作了个揖,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却听见他嘟嘟囔囔地自言自语:“这年头,怎么一个二个都往山里跑……上次来个找儿子的,这次又冇晓得是干啥……想不明白……”
我正欲转身相问,却又联系起贺羽还的说辞,应该是洛正则来此找过幼子,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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