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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5——皇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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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5——皇城篇

小说章节

第一章 君威莫测·龙之逆鳞
第二章 起落浮沉·人生如梦
第三章 身怀绝技·切磋钻研
第四章 暗夜密探·谜之初现
第五章 为善难善·英雄无奈
第六章 世代交替·代有才人
第七章 辉煌孤影·斯人憔悴
第八章 魔尊赠礼·先斩来使
第九章 罗网密布·泥沼深陷
第十章 后浪前涌·另辟蹊径
第十一章 调虎离山·山中有虎
第十二章 无敌一败·十年如梦
第十三章 舞林高手·河马战神
第十四章 天外飞碟·发在意先
第十五章 纯血龙族·真命天子
第十六章 百转千回·终须一战
第十七章 明买明卖·守望相助
第十八章 断头之鸡·死亡大旗
第十九章 东风不至·只待英雄
第二十章 为国为民·利益大者
第二十一章 上魔金刚·天下撼震
第二十二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第二十三章 冲冠一怒·只为朱颜
第二十四章 五绝纵横·百变无双
第二十五章 百变千幻·暴雨雷霆
第二十六章 难进难退·取舍不得
第二十七章 大地腾动·惊天之剑
第二十八章 雪花夺魄·冰封天地
第二十九章 青龙威灵·末日绞磨
第三十章 无心插柳·命运讽刺
第三十一章 收徒交友·人品第一
第三十二章 阿鼻地狱·擎天一臂
第三十三章 传世之石·天生克星
第三十四章 危局接应·奇着救兵
第三十五章 一打一和·划江而治
第三十六章 不速救星·奇耻大辱
第三十七章 蛮横暴行·耻辱半生
第三十八章 银星横空·无声陨落
第三十九章 异域巧逢·薪火相传
第四十章 地狱极火·焚业消债
第四十一章 夜半到访·不速之客
第四十二章 便宜买卖·攻心之战
第四十三章 抛舍过去·破旧立新
第四十四章 不诚之礼·五斗之米
第四十五章 凌云之志·平凡追求
第四十六章 青梅之交·今朝殇逝
第四十七章 虎落平阳·有死而已
第四十八章 猝然天崩·风起云涌
第四十九章 感动相认·泪眼汪汪
第五十章 花开解语·普渡慈航
第五十一章 机缘巧合·双凤聚首
第五十二章 以身为祭·涅槃重生
第五十三章 所谓天才·忧患实多
第五十四章 与虎谋皮·总有交易
第五十五章 有恨难抒·有情难诉
第五十六章 翻山倒海·地动天摇
第五十七章 告别无奈·是为腰斩
第五十八章 血火为记·苍生应劫
第五十九章 三招为限·技术必胜
第六十章 有客远来·会在他乡
第六十一章 还君仁义·再约三式
第六十二章 黄梁大梦·缘定今生
第六十三章 成全真意·是谓舍得
第六十四章 尊重传统·岂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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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梦谭5——皇城篇
作者:罗森系列:东方云梦谭
第六章 世代交替·代有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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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武和袁晨锋的对练,在一种离奇的情况下结束,起初,孙武担忧袁晨锋情绪不好,想与他陪练一场,最多就是当个挨打沙包,让他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哪知开打之前,袁晨锋若有所思,提出要求,希望照白天路飞扬的建议,彼此使用对方的武技来战斗。

“……用不用得着玩那么高难度啊?”

孙武感到迟疑,因为这实在不是容易事,但胸中确实也有一份好胜心,跃跃欲试,更何况,看路飞扬说话的样子,并非说笑,这么高难度的比斗,与其被赶鸭子上架,还不如趁着他不在,两人私下切磋研究,成功性也高一点。

结果,错就错在这个切磋研究,孙武不是当老师的材料,金钟罩也不是什么好上手的武学,孙武手中比划,口中解释,弄到天快要亮,袁晨锋才勉强把金钟罩的首关圆功。

“……对、对不起,我总觉得……如果没有我来解释,你自己看秘笈练,搞不好还不用这么久……”

“哪的话,你其实帮了我大忙呢,虽然金钟罩练得慢了些,但不晓得为什么,听你讲述大半晚,我觉得我对易筋经的理解更深一层,说不定能把停滞许久的易筋经内力推升一阶,如果真的能够,那可多谢你啦……”袁晨锋皱眉问道:“不过,为什么会这样啊?难道孙兄弟你是触类旁通的天才?”

孙武晓得其中缘故,全是因为自己练的版本加料太多,这点实在不想解释,只有尴尬笑笑,然而,袁晨锋的话也证明,他果然有暗中修习慈航静殿的掌门神功,否则那停滞许久的易筋经内力又如何得来?

旁事不论,孙武尽完义务后,当然就轮到袁晨锋,比起金钟罩,五绝神剑更是晦涩难明,先前孙武囫囵吞枣地硬记住,一点都不认为听几段解释就能领悟,哪想得到离奇的事情发生,袁晨锋才解释了几句,孙武依言发劲,“嗤、嗤”破风声响后,赫见一道微弱青光,自指尖绽放。

“这……这个是……”短暂的惊讶过后,袁晨锋两手一摊,淡定道:“剑气外放,没什么的。”

语气淡然,不过是表面,袁晨锋内心可一点都不平静,五绝神剑是陆云樵横扫天下无敌手的绝学,主要奥妙全在内劲运用上,剑招本身平平无奇,所以最困难的部份,就是如何让剑气外放成形,只要这一关能够通过,技术问题就解决了九成。(看精彩成人小说上《小黄书》:https://xchina.store)

五绝神剑的剑气,共分五极元素,修练者必须逐步修练五极剑气,每多练成一种,就多数项生克变化,袁晨锋自小苦练,迄今也不过练成三种,初窥第四种的门径,进度不算慢,更比当初的陆云樵要快得多,但……眼前孙武这种速度,已经不能算是快,只能说诡异了。

不同的属性,修练难度不一,五指之中,以拇指劲道最强,所形成的剑气直来直往,最具爆发性,却也是练起来最好上手的一剑。假如孙武在三天之内,将拇剑练至剑气外放成形,袁晨锋会叹为观止,称他是百年一遇的天才,可是,几句话说完便能剑气外放,这……怎么都不正常。

“孙兄弟,你……”袁晨锋猛地省悟,“你以前练过五绝神剑?”

“我想……可能是吧。”孙武的表情苦涩到都快滴出汁来,虽然不是很清楚,他大概也猜得到是怎么回事,自己当年练的大杂烩,还真是有够杂,金钟罩、易筋经、河洛武技……居然连五绝神剑都有,这实在很匪夷所思,他们到底是从哪里得到五绝神剑功诀的啊?这可不是普通的神功秘笈,随便偷偷就有了,连陆云樵的独门武学都能弄到手,老爹是做了什么交易?还是填了多少人命上去啊?

无言以对,孙武很怕袁晨锋问起自己习艺经过,幸亏袁晨锋识相,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道:“我现在真的要说,我这辈子都不想与你为敌。”

孙武尴尬苦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实在想给袁晨锋一点补偿,却又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只有站着傻笑了。

初学的技巧,很快便派上用场,第二天在马车上,特训继续,只不过比预期中多了点变化,路飞扬看看没什么精神的两个人,道:“你们两个真是没劲,还没让你们两个对打,就已经少掉半条命了,这样子打起来还有啥看头?”

“确实如此,所以我有个提议。”袁晨锋道:“就直接由我挑战你吧,我们两个交交手,这样的实战训练也不错吧。”

“有种!”路飞扬眼中绽放一丝异彩,“敢这样向我挑战,晨峰你确实成长不少,让我刮目相看了。”

“好说,我只是终于发现,应该顺从自己的感觉,直接像我很多年前就想做的那样,打扁你的脸。”

“哈哈,能让同盟会中公认的君子说这种话,该是我的荣幸了,不过,我没有挨揍的理由,也没有挨揍的可能,单单只靠你一个人,没可能有胜算的,还是多找个帮手再来打王推怪吧。”路飞扬伸手一指,“小武,你也下来一起陪着练练,看看你我之间到底有多少差距。”

“拜托,这哪用得着看啊,你要扁我就直接说一声,平常你那么爱隐藏实力,我碰到你根本就是挨揍的,别说得好像你我实力差不多的样子!”

抱怨归抱怨,孙武倒也没有拒绝,只是顾虑马车车厢狭小,自己两个人不知道要怎样配合,才能够避免不利因子。结果,这个顾虑完全没有发生,当路飞扬拿了一根长棍当兵器,孙武就暗叫不妙,紧接着,路飞扬一棍挥出,生出横扫千军的气势,孙袁两人未及反应,气劲纵扫,“哗啦”一声大响,整个马车车棚如遭刀刃切割,瞬息间断裂,受狂风一吹,翻掀脱落,远远地飞了出去,所有人都直接暴露在阳光下。

少了车棚的碍手碍脚,路飞扬出手的情形完全不同,虽然只有一条手臂,但在他挥舞下,那一条长棍有若灵蛇盘旋,攻守如电,连串密集棍影,层层叠叠,完全压住眼前的两名小辈。

巨大压力下,孙武、袁晨锋抛开所有顾忌,大胆与他放对抢攻,两个年轻人这时也不敢耍帅唱高调,搞什么用对方武技来战斗的壮举,全都是拿出本身最熟练的绝学,试图在如伞棍影下撑住、抢攻。

这实在不是容易事,孙武一直都知道路飞扬深藏不露,实力从未见底,但彼此实际交手,这才充分体认到这个事实,越是打到后来,越觉得棍棒上的力道强劲,还极度凝练,不管挡架或卸开,都有部分劲道残留,不住累积,形成重大压力,而棍上所施劲力也一再递增,到了后来,一棍击出,那化解不去的巨大力量,犹如一座大山,沉压下来,即使孙武有金钟罩护体,也倍感吃力。

有这么精纯的金钟罩护身,挨棍都觉得吃力,没有金钟罩护体的袁晨锋,情况更为恶劣,他甚至没有固守待变的本钱,必须要主动攻击,化解所承受的压力,为了要强行突破,他一出手就是五绝神剑。

盛名之下,五绝神剑果有不凡威力,剑芒与剑气同出,破风裂空,突破层叠棍影,直刺路飞扬面门。

“唷,姆剑用得不错啊,但一出手就用威力最大的拇剑,可要当心回气不及,给人可趁之机……”

这个提醒果真命中,袁晨锋的拇剑一击,威力石破天惊,但刻意过度鼓催的一剑,攻破棍网后便难以为继,层层棍影乱而不散,立即重组攻势,反压袁晨锋,眼看着袁晨锋就要败倒,一个闪烁着金芒的人影从旁冲上,将漫天棍影全数挡下,爆出连串气劲交击的闷响,正是孙武。

“哈哈,好,干得漂亮,两个年轻人携手合力,我都觉得好像看到新时代了。”

路飞扬口中夸奖,手里丝毫不慢,孙武和袁晨锋联手的默契好得出奇,两人齐心合力,攻守之际所出现的破绽,尽数被另一人补足,路飞扬的棍击虽无比强势,但有一个孙武挡在前头,仿佛一块无法动摇的巨岩,伫立在山溪之中,无论急湍溪水怎样冲流,岩石都晃也不晃一下。

“啧,金钟罩能练到这种地步,小武你也算是武林中第一人了。”

碰上这么变态的抗击力,即使是路飞扬都觉得不好应付,而袁晨锋确认了孙武的优势所在后,迅速改了战术,食指、中指连发五绝之剑,剑路越来越灵活刁钻,配合着孙武的铁壁防御,反过来封锁路飞扬的长棍,好几次路飞扬的棍击被孙武一挡下,袁晨锋的剑气就有如灵蛇,以诡奇角度钻穿而来,逼得路飞扬不得不回招防御,一旦回招,棍影便会出现破绽,更给敌人可趁之机,最后袁晨锋一剑奇袭,只差一点就命中路飞扬的右眼,委实惊险。

受到威胁,路飞扬下意识反应,眼中闪过一丝认真之色,挥手击出的一棍,突然间没有任何破风声,也不再幻化棍影,却像是把几十棍的威力归并合一,成为一股无坚不摧的至绝大力。碰上这股力量,两个年轻人的实力差距过大,登时不支,孙武没有后退,却是整个人都被这股大力后推出去,袁晨锋更是不堪,与这股力量一碰,浑身如遭电击,差点就被击飞出车外。

幸好,这一击纯粹是路飞扬下意识的反应,他立刻回过神来,收回所发的力量,孙武和袁晨锋因此未有受伤,却也更明白自己与这男人的实力差距。

“抱歉,以力强压,这样虽然也能获胜,但我大你们一个世代,用纯力量强压倒你们,你们想必不服,而且这样一来,就没有教育意义了。”路飞扬笑道:“我们还是换个方式吧。”

言犹在耳,路飞扬的第二波攻击已到,这次没有什么棍影,孙袁两人甚至连棍子的影都看不到。先前路飞扬使棍,出手都是以挥击为主,涵盖范围大,声势威猛,每次挥动都是棍影纷纷,敌人别说是挡,光是看都会心中胆怯。

但他第二波攻击,却不是挥击,而是刺击,不再强调力量,完全凭藉速度取胜,孙武、袁晨锋甚至连棍子都看不到,身上便连续被刺中多下,每一下刺击都是被打中穴道,劲道不是很尖锐,却很沉重,连续挨了几下后,身体疼痛不说,连真气运转都出现窒碍。

(好厉害!路叔叔出棍怎能如此之快?还好他棍劲的穿透性不强,杀伤力有限,要不然我们几招之内就败了。)战斗打到这个份上,孙武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想要喊停,话到嘴边,突然觉得路飞扬持棍的手法古怪,一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

(不是棍劲的穿透性不强,是路叔叔刻意留手,他这些刺击的手法,根本就是拿棍子当剑在使,所出的每一击,是剑非棍,他是在示范,以此运剑,就能破我金钟罩,破我与袁兄的联手。)察觉到这点,孙武觉得机会难得,反倒不想停战了,特别是一旁的袁晨锋尽管处于劣势,被逼得左支右绌,却是战意如虹,明明被打得最惨的就是他,可是他不但没有退缩,甚至还不愿采取守势,奋不顾身地抢攻,着着争先,所表现出的那股狠劲,完全超越了普通练习的程度。

看见袁晨锋的表现,孙武感到汗颜,当沙包也就算了,缩头乌龟可当不得,有一名绝顶高手肯来陪自己实战训练,这是旁人求之不得的美事,如果退缩,真的会被人看不起。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提振起精神,孙武大喊出声,“袁兄,你缠着他,我来抢攻,目标是中午吃饭前,起码打黑他一只眼。”

“好!”承受的压力太重,袁晨锋只能这样应一声,生怕话说太多,泄了真气,马上就会给一剑刺倒。

“……两个小子,给点颜色,就开起染房来了,想打黑我的眼是吗?且看等一下是谁带着黑眼圈吃饭!”

路飞扬说着豪语,实际上却没有那么轻松,孙袁的联手组合,效果出奇的好,产生了一加一更大于二的效力,已经到了世上任何高手都不能等闲视之的地步,不打算使出全力的他,若是再大意一点,等一下绝不只是黑个眼圈能够了事。

三人心意既定,交起手来就再非之前那样简单,彼此气劲交击碰撞,朝四面八方狂扫出去,碰着的无不遭殃,本来同车的小殇与香菱,已跳车躲避,就连在前头赶车的车夫,都一起开溜,省得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失去车夫的驾驭,这辆马车之所以没偏离方向,还在正常行驶,全都是靠着战斗中的三个人分心维持,脚下运劲,每一下踩踏之际,维持马车的正向,就只是拉车的三匹马异常辛苦,受他们的力量不断驱策,像火烧屁股一样发足狂奔,都快要跑断气了。

看着那一边的战斗,香菱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如果可以,她也很想加入其中,像这种等级的实战练习,可不是天天能有的,所能够带来的助益更是千金难得,无奈自己目前的身分,无法加入进去,只能在这边旁观。

“遗憾吗?不用这样觉得,你又不是喜欢别人揍你的被虐狂,不用上去抢着挨揍的。”小殇道:“比起这些事,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如果这趟旅途结束之前,没法把那件东西完成,那个大傻瓜就死定了。”

说到此事的重要性,香菱确实也心里有数,自从那天看过设计图,她便深深为之震惊,差点就着迷了,不过,根据自己的了解,如此繁复又精巧的工艺,制作起来可不是容易事,画张图倒还简单,要把图上的东西做出来,而且还是限时完成,这就让她觉得提心吊胆。

“……那个设计,真的来得及完成吗?一切就都靠那个了,我是说……”

“省省吧,你不是撒谎的那块料,有话就直说,你是担心那东西若不能完成,我们这样等于是骗人去死吧?放心啦,我这人很直接的,就算要人去死,我也会直接就要他死,不会骗他的……”

这话听来或许颇有喜感,但说话之人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香菱一时不语,想听小殇认真的答案,无论如何,这女孩都是此道专家,要听专业判断,她的话出其无右。

“这种事就像生孩子,哪有包中的,只能说……如果现在才开始做,那是绝对不可能来得及完成的。”

“这不是废话吗?”

“……废人当然只懂得听废话。”

碰到不客气的质询,直接一口气狠呛回去,这是小殇的作风,不过,这次在说话同时,她也若有所思地望向周围。

马车高速奔驰,沿途景物不住倒退,为了不过分招摇,这支队伍的行进路线经过特别挑选,尽量都从偏僻无人处绕路走,现在周围所见,尽是林木青山,没什么人烟,但小殇看着这些,眼神却显得凌厉。

“……一个……两个……三个……起码超过十五组人马跟着……”

“是啊,总共十七组人马,一百四十四人。”连小殇都能察觉到的东西,香菱自然不会忽略,“似乎……分属于四五个主要势力,虽然不晓得他们什么时候会化暗为明,不过,希望在他们现身之前,能够彼此打上一架,活下来的才到我们面前,那就省点事了。”

袁晨锋和孙武的特殊身分,注定了他们这一行人不管怎样低调上路,都会有一堆跟屁虫跟上。孙袁两人对这种情况没有太在意,整个心神都投入眼前的战斗训练中,珍惜这得来不易的机会,或许是因为高度专注的关系,两个年轻人缔造了奇迹,到了中午暂停行程,所有人停下来用餐的时候,餐桌旁三个男人,脸上却总计有四个黑眼圈。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路飞扬怒道:“看什么?脸上有两个黑眼圈,很可耻吗?”

面对这声怒吼,旁人都是偷笑着把头转过去,只有小殇正面回答,“当然不可耻啦,大家只是感到好奇,为什么这个男人只有一只手,却有两个黑眼圈,不晓得他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数量是单数的?是不是可以主动掏出来娱乐大家?”

很没分寸的一句话,但因为路飞扬没有反应,这次就连袁晨锋都懒得回应了,他与孙武就连吃饭的时候,都聚在一起讨论刚才的修练经过,试图检讨得失,下次才能做出更强的攻击。

联手抗敌,一直就是增进友情的妙法,在往后的几天里,孙武与袁晨锋仿佛着魔了一般,废寝忘食,不断钻研战术,改正自己武技中的缺失。与这份努力成正比的,则是两人的实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简直就像被人硬扯着往上拉一样。

“啧,两个小子拼命成这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清楚状况的,还以为是他们两个要去决斗咧。”

某次闲暇休憩时,路飞扬远远看着正聊得起劲的孙袁二人,发小小的牢骚,旁边香菱听了,忍不住笑道:“是啊,相比之下,我还比较觉得奇怪,为何您一点要去决斗的样子都没有呢?”

“我?决斗的样子?这话从何说起,我有说我要去决斗吗?”路飞扬哂道:“别人发挑战书给我,又没有问过我的意思,难道每个人说要找我决斗,我就都得要去吗?那样的话,我根本就从早决斗到晚,连吃饭都没时间了。”

香菱闻言,这一惊非同小可,再仔细一想,最近这段时间,都是人们议论纷纷,讨论着此战胜负归属,还有这一场皇城大战后的可能影响,但说来说去,最重要的一个人却从没有开过口,而旁人总是生怕打扰到他,影响了状态,不敢当面多提一句。但此刻再想深一层……他好像真的没有说过,自己肯定会去赴约,投降魔门的玩笑话倒是说过……那应该是玩笑话吧?

“说到强者决斗,那么多人都好像看戏一样,这真的很好看吗?要是到时候决斗的一方缺席,让另一个在那里傻等,全天下人都盯着看,这种糗样才叫好看咧……叫我去单挑我就去,我那么听话,当我是他儿子吗?”

路飞扬的话,让香菱越听越心惊,有种打从骨子里生出的寒意,不过很快她也意识到不对,多少大场面都没吓倒自己,怎么几句玩笑话就让自己背后发寒?这肯定不对,问题的源头是……

之前没有察觉,现在刻意去感受,才发现一股莫名的威压气势,正从路飞扬身上不住散出,似乎连他自己也压抑不下,而且他嘴里虽然说得不负责任,但说话的时候,拳头却捏得紧紧,现在都可以听见骨节的摩碰声了。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殇,问了这一句,路飞扬苦笑道:“我也很希望这些都是真心话啊,那样就简单得多,不必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去拼死活了。以前西门就说过,他不能理解所谓的江湖人,那些所谓的江湖恩怨,九成以上都是很没意义的事,为了这些事情拼掉老命,什么好处也没有,留下的只有更多仇杀,比白痴还不如……”

小殇道:“你们恨西门朱玉吗?”

路飞扬摊开手,看着自己的掌心,道:“哪可能不恨他啊,那家伙根本把我们当成白痴耍耶,他的真实计划、真实想法,一开始根本没告诉我们,只把我们当成实现他计划的棋子,我们拼死拼活了十几年,最后才发现所有的事都是一场骗局,有可能不恨吗?口口声声作兄弟,作兄弟是这样子作的喔?”

即使在魔门之中,西门朱玉也是一个禁忌的存在,多数人视他为叛徒,各种记载中都对他轻轻带过,没有写太多,香菱之前刻意研究过西门朱玉的资料,所知远较外界为多,但真要说能了解多少,其实也一头雾水,只能勉强将当年旧事拼出个轮廓。

要说西门朱玉骗人……他哪有办法不骗?光是魔门出身的这份原罪,就注定他不可能以真实身分示人,不然难道要他每次碰到人都说“你好,我是西门朱玉,魔门的”?若他真这么作,早就给人砍死,还说什么大业、理想?

话虽如此,香菱仍是认为,当年的旧事没有这样简单,尤其是西门朱玉与陆云樵,这一暗一明合力开创时代的两兄弟,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外人无法得知的事,如今能够听当事人亲口说明,这确实是难得机会。

似是察觉到自己失态,路飞扬缓缓闭上眼睛,那股令香菱周身发寒的威慑感消失不见,不久,当路飞扬的拳头都松开,他睁开眼睛,远远望向孙袁二人,道:“丫头,你知道吗?其实你并不是一个好听众。”

“我了解,以一个聆听者而言,我是个很差劲的对象。”香菱是带着笑说的,自己的身分特殊,立场更是复杂,又不是继承当年同盟会理念之人,路飞扬和自己聊陈年往事,既不放心,又无共鸣,还真是一个很差劲的听众。

问题是,真正上乘的逼供,从来就不是设法撬开对方的嘴巴,而是让对方主动想说话,现在是路飞扬自己想说,尽管这听众不理想,也只得将就一下了,从他睁开眼的那刻起,一股力量早已无声无息笼罩周围两米,隔绝一切窃听,外人纵使想听也听不见,这些准备……都让香菱心中偷笑。

“……当时……太平军国兵威很盛,大有席卷中土,一统天下的气势,他们与历朝历代的王者都不一样,所经之处,没有统治、没有建设,就是恣意劫掠与破坏,我最初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想要建立新王朝的势力,可以不在乎民心?可以只破坏不建设?”

这是当时所有人都想不通的事,一直到现在,知道内情的人也不多。事实上,太平军国的两大源头,天妖与太阳王,这两个人的目的就是大闹一场,根本就没打算建立什么新王朝,天妖想的是让魔门扬威天下,太阳王只想让大武龙族好看,压根无意拓展势力进入中土,所以当然不用在乎中土民心。

“我当时刚出道,武功也不强,在众多豪杰中不过是一个无名小辈,就在那时遇到了西门,他与我相谈甚欢……当然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与谁都可以谈得很欢乐,哪怕是那人正拿刀架在他脖子上……总之,我们聊理想、聊志愿,说得很开心,决定要联手为目标奋斗……”

路飞扬叹道:“这……就是谎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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