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车夫将车子停在道旁等候检查,大概前面排了一条长龙,不由地低声咒骂:“检查个卵,他娘的,好好地突然又设一个站!”
燕驭骧闻言心头一动,忙掀开车帘向前望去,只见检查的官兵有一人额头长着巨瘤,轻呼一声:道:“独角龙王!”
贝祈绫惊问道:“独角龙王在哪里?”
燕驭骧放下车帘,道:“他假扮官兵自设检查站,其实在搜捕我们。”
贝祈绫撇了撇嘴,道:“搜捕?谅他一人没这大本领!”
燕驭骧道:“不止他一人。”
贝祈绫急问道:“可有段梅坡?”
燕驭骧摇摇头,道:“另外一人我识得,是昨晚与独角龙王拦阻我们的同伴,其余都面生,大概是他二人的手下。”
“没有段梅坡在内就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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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不成。”
“独角龙王是你手下败将!”
“杀了他们行踪败露。”
贝祈绫一愣,心想:“这可糟了,叫段梅坡他们知道我从这里逃走,一起追来,虽有温栩帮助我,怕也逃不掉。”
顿时芳心无主,频频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
燕驭骧安慰道:“不要慌,等我想法子混过去。”
贝祈绫不以为然,道:“以我看,弃车走小路。”
燕驭骧道:“不行,我们一出车外,独角龙王就可能发现。”
“你有什么法子混过去?”
贝祈绫问。
“幸好独角龙王与他那同伴与你未曾照过面……”
“我或许可以混过去,你呢?”
“我躲起来。”
车子缓缓向前移动,贝祈绫正要问躲在哪里,燕驭骧打开后车门朝车肚子钻了进去。
车子移到前面,只听独角龙王问道:“到哪里?”
那车夫道:“扬州。”
贝祈绫暗呼“糟了!”
他若问有几人,岂不全完了?却幸独角龙王没有这样问,伸手拉开车窗帘。
贝祈绫慌忙低下头。
车里是名姑娘,独角龙王仔细打量一阵子,问道:“小姐,姓甚?”
贝祈绫道:“姓贝。”
独角龙王“嗯”了一声,放下车帘,挥挥手,令那车夫道:“驾走!”
接着检查下一辆车子。
几辆车已检查完,一时没车子跟来,站在独角龙王一旁是“人屠”他道:“先前那姑娘可疑。”
独角龙王道:“绝不是那姓贝的贱婢。”
人屠道:“我倒觉得有点像。”
“真是那贱婢,她敢说自己姓贝?”
“有道理。”
“不知别的道上现在有没有发现。”
“守到几时呢?”
“那贱婢和那狗贼不是傻瓜,躲在临安多一刻多一分危险,越早离开越好,三两天内当可守到。”
人屠想想好笑,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为了提那贱婢,我们兖同心合力啦!”
独角龙王冷哼道:“青、白、蓝、红四侠还不屑与我们合作,他奶奶的,不是看在段老儿面上,我们又岂愿与他兄妹一体!段老儿真不错,值得我们尊敬,莫说他对我们有解救之恩,能倒求我们合作真是破天荒。”
原来他二人的穴道是段梅坡解的,燕驭骧并没下重手点穴,纵如此,一般的高手一时还没法解开哩。
独角龙王道:“段老儿到底是大理名家,气度恢宏,既要捉拿共同之敌,彼此合作一时又有何损?”
人屠叹了口气,道:“那对狗男女要从这条道上经过,叫我们捉着可就威风了!”
“威什么风?”
“至少有拦阻之功,他青、白、蓝、红四侠不能不心生感激。”
“好啦,你要红侠那丫头对你感激,就加点劲吧,有车子来了。”
且说贝祈绫虽顺利通过独角龙王那一关,仍不敢大意,当晚辞退那车夫,另雇一辆车连夜赶路,这样夜不停宿地换车,三天就到了扬州地界。
至此,已是天帝天下,贝祈绫再无所惧,笑对燕驭紧道:“真好笑,请你来这儿却要你出路费,回去一定加倍奉还。”
燕驭骧道:“既介绍工作,暂垫路费算得了什么。”
贝祈绫命车子停在市上驿站前,下了车燕驭骧正要拿银票付车资,贝祈绫摇手道:“到这里会有人替我们付的。”
转向车夫道:“去站里拿钱去,说我贝姑娘外赏一两。”
听有一两赏头,车夫挂着笑容跳下车座,跑进站里。
燕驭骧道:“你和这家驿站主人熟?”
贝祈绫挥着灰尘,点头答应。
燕驭骧道:“叫人家付也要还,我先垫不是一样?”
贝祈绫道:“我问你,店是我开的,用店里银子我需要还吗?”
燕驭骧有点不信道:“这驿站你开的?”
贝祈绫道:“虽不是我开的,只要是天帝产业,我都有权。”
燕驭红“哦”了一声,道:“原来天帝还开驿站。”
贝祈绫道:“不止驿站,这市上十家店面倒有八家是他老人家开的。”
放眼望去,这里的店门不计其数,天帝竟拥有十分之八,燕驭骧咋舌自语道:“难怪他富甲天下!”
贝祈绫笑道:“金衫使者银衫少女,富甲天下一天帝,想来你听过这两句传言,天帝富堪敌国,十个扬州的财富也衡量不了啊。”
燕驭骧听得呆了。
贝祈绫瞧他发呆的样子,吃吃一笑,低声道:“羡慕吗?只要你当上金衫使者,仅这里,吃喝玩乐任你享受不用花半分银子。”
燕驭骧道:“倒不是羡慕,我在奇怪偌大的财富,他天帝是怎么赚的?”
贝祈绫笑笑不语。
那车夫收了银子欢天喜地走出来,后面跟着走出一位绸袍青年人朝贝祈绫一揖,满脸堆欢道:“贝姑娘好。”
贝祈绫只点了一下头,吩咐道:“备车。”
那青年应声“是”望了燕驭骧一眼,转身走回。
燕驭骧正奇怪为何还换车,贝祈绫就向他解释道:“寻常车辆进不了咱们那里,故必须在这里换车。”
一会儿从驿站内驰出两辆华丽的马车,车身金黄,打造精巧,与普通车辆不相同。
贝祈绫见备了两辆车,嘀咕道:“死天罗,自作聪明!”
燕驭骧道:“天罗?刚才那青年叫天罗?”
贝祈绫摇头道:“天罗是他绰号,我没说全,或者你听过天罗手这人吧?”
燕驭骧微吃一惊,道:“他就是长白一怪的徒弟,以一套天罗掌法享誉武林的崔杰?”
“可不就是那老怪物的得意弟子?师父是怪物,教的徒弟也是自作聪明的小怪物。”
“天罗手崔杰是位响当当的人物,怎么给天帝管起驿站来?”
“这哪站是咱们的前哨,不叫金衫使者来管怎么办?”
燕驭骧哦了一声,道:“原来他是金衫使者,这倒不委屈他了。”
第一辆马车停在两人身前,贝祈绫道:“上车吧。”
燕驭骧心有所感,像没听到,他问道:“顾名思义,金衫使者应着金衫,怎么——”
“在这里穿金衫,不等于告诉别人这里是天帝大本营的所在。金衫使者要离开这里执行任务才穿金衫。”
燕驭骧揖手相请贝祈绫道:“你先上。”
贝祈绫道:“你也上,咱们偏要坐一辆,看那死天罗又如何奈何我?”
第二辆车驰来,燕驭骧避免跟她亲近,笑道:“我还是坐后一辆吧。”
贝祈绫口里坚持,心中则有避嫌之心,以免落人闲话,一见燕驭骧向后一辆马车走去双车驰过市面往北面行,进入郊区。
一路弯弯曲曲,路线复杂,燕驭骧暗中牢记,越过一大片阴沉沉的丛林,向一座倚山而建的石堡驰去。
抬头望去,那石堡虽然刚建立不久,却有古堡的阴沉之气,像亘古巨兽矗立山前,俯视那一遍丛林。
堡前是道人工开垦的沟渠,广约十丈,堡上若布满弩箭手,轻功再高也难回过这道深沟冲上堡去。
燕驭骧暗道:“那片丛林阴森森,人在其中,方向莫测,过来已难,入堡更难,这天帝设防如此严密,不打进内部,想杀死他还真不容易哩!”
马车停在护堡沟前,不一刻在听一阵隆隆大辔,想是堡上守卫看到自家人来到,放下入堡的桥了。
轰轰而过,燕驭骧探首上望,只见堡门上大书:“天下第一堡。”
入堡后没多久马车驰至一地停下,走来两名劲装堡了打开车门,跟着一位留着胡须的长袍中年人迎上前,欣喜道:“贝姑娘可回来了!”
贝祈绫走下车,问道:“近来没什么事吧?”
那中年人看到一个生面孔人从后一辆马车中走出,立时住口。
贝祈绫道:“他不是外人,你说。”
那中年人却道:“姑娘旅途劳顿先憩息吧。”
贝祈绫指着燕驭骧道:“这位是我新请来的帐房,姓燕,着人带他去见王帐房,分些帐务给他管。”
那中年人笑道:“王帐房年纪大了正需帮手。”
说着,唤来一名堡丁。
那堡了待要领燕驭骧入内,贝祈绫道:“温栩,安排好后可不许乱跑啊,要知这里到处是机关,乱走不得。”
燕驭骧跟在那堡丁后慢慢走了一段路,回首望去,只见贝祈绫和那中年人朝另一个方同走去,那中年人边走边说着,却因离得远了听不见。
他心想:“那中年人大概是把阴司秀才在两湖受挫的经过告诉了贝祈绫。”
这一来身份立有拆穿的危险,但又想:“或许那阴司秀才会隐瞒些事实,倘若如此,还有侥幸。
“然而纸包不住火,阴司秀才纵不将事实言明,天师教门下领导两湖的大消息又岂能隐瞒得住呢?尤当贝祈绫得知那两湖盟主姓燕而又是保真子的师弟,前来询问,他燕驭骧怎么解释?”
想到这时,燕驭骧懊悔向贝祈绫承认自己是保真子师弟了。
目前唯有速战速决,不等贝祈绫怀疑自己先发制人!
心中这么决定后,燕驭骧越发小心四周环境,把那堡丁怎么走法默记心头,免得没死在敌人剑下而被机关害死。
经过两重院落,堡丁忽然止步,回头向燕驭骧道:“你等在这里。”
堡丁向前走了几步便喊道:“有人在吗?”
前面是座大花园,遍栽奇花异木,却杂乱无章,花园后是月门,没喊多久,月门那里出现一位宫装少女。
那宫装少女问道:“谁啊?”
堡了道:“新来一位帐房,你引进内院吧。”
说完,转身走了。
燕驭骧正不知那宫装少女要怎么通过花园来迎接自己,却听她道:“过来。”
燕驭骧道:“这,这怎么过来,根本没路。”
那宫装少女嫣然一笑,道:“别急,自然有路,你向左边走九步。”
燕驭骧依言而行,九步走完,两棵短树中间现出一道小径,但那小径仅有数丈,便被花树挡着没有路了。
那宫装少女笑道:“发什么呆?快走啊!”
燕驭骧道:“前面没路呀。”
那宫装少女道:“你没走怎知没路?”
“难道能走出路来?”
燕驭骧不相信明明一条不通的小径怎么还会有路可通,怀着疑惑慢慢地走去。
却奇怪,走到顶端,现出五六条小径来,回头望去,后面倒没有路了。
“咦!来的那条路呢?”
好奇之下,不由转身,正要试走,只听那宫装少女惊呼道:“不可!”
燕驭骧欲探明真相,扭头笑道:“我试试,马上回来。”
那宫装少女怒道:“好,你要寻死,怨不得我!”
“寻死!”
燕驭骧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那宫装少女道:“你一退,陷入幻境,到那时死无葬身之地!”
“真的吗?”
“到这里的人有进无退,你要偏不相信,走就是,反正这花园内多的是冤鬼,黄泉路上倒不寂寞。”
陷入幻境有何凶险,那宫装少女没说明,但听她言真语切不像吓人,燕驭骧倒不敢贸然去试,乖乖转回。
他问道:“前面路这么多,走哪一条啊?”
那宫装少女道:“右方第一条。”
这条小径也只有数丈,前面又被花树挡着,但走完,一如上次现出五六丈小径,而回头,不见来路,真是有进无退,怪异至极。
在那宫装少女指示下,变了十三个方位才走过花园到达月门。
燕驭骧记忆倒强,将来路的走法记牢,心想:“这花园看来杂乱,其实花木依阵式而栽,既有进路定有退路。否则,进来的人都出不去,岂不在这里出不了堡外?
心中一动,他顿生一计,连呼:“糟糕!”
那宫装少女性格温柔可亲,便关心地问道:“丢了什么东西啊?”
“一只金锭,刚才还在身上的嘛!”
燕驭骧内功精湛,瞬间逼出满头大汗,脸上焦急之状,更令那宫装少女同情,她问道:“是你女朋友送的吗?”
燕驭骧点着头,为表示那只金锭的重要,又道:“是我一位很好很好的女朋友送的,不行,一定要去找回来!”
转身就朝来的方向走去。
那宫装少女一急之下,追上去扯住燕驭骧衣服,不肯放手。
燕驭骧急道:“你让我找找看,回头重重谢你。”
那宫装少女道:“不是不让你找,而是不能找。”
燕驭驶道:“为什么?”
那宫装少女道:“你那金锭固有纪念价值,但你为了找回来而丧失性命划得来吗?这花园内乱走不得啊!”
燕驭骧道:“那请你告诉我怎么走,不就能找到了?”
那宫装少女摇摇头。
燕驭骧求道:“小妹……”
那宫装少女道:“你别求我,我不能告诉你。”
燕驭骧颓然道:“也罢!”
推开宫装少女的手,一面沮丧地走向月门后。
那宫装少女好生同情,跟在后面低声道:“我跟你说老实话,怎么走得出去我并不知道。”
燕驭驳回头怪声道:“你不知道?”
那宫装少女忙“嘘”了一声,摇摇手,意思要燕驭骧不要嚷,小声说话。
燕驭骧装没看见,粗声道:“我不相信!”
那宫装少女急得顿脚,越过燕驭骧,向前走去。
经过了一座花厅,是条长廊走道,那长廊建在池塘水畔,并不见有路。
水中一大步左右插着一根圆头露出水面的木桩,直通到对面陡地,十几排木桩交互乱插,看得人眼花绿乱。
那宫装少女指着水中木桩,道:“塘水浅船不可渡,过到对面唯有借这些木桩踏步,所有木桩共一千五百八十根却只有二百四十三根是实的,其余是虚插,落下去必被吞没,要千万小心不能踏错。”
燕驭骧听了,不以为意,问道:“怎么走呀?”
那宫装少女摇头道:“我不知道,过这池塘另有人引导,我只管叫他带你过去,自己却一辈子休想过去,就像走不出那花园一般。”
声音甫落,对面假山后走出一位白面无须汉子,身上的穿戴就像宫内的太监。
那宫装少女转身行去,边道:“先前告诉你的话,本不应该说,你若顾惜我的小命儿,就请装作不知吧!”
燕驭骧目送她走过长廊转角,想到天帝无端关闭她一生,内心着实愤慨,恨不得马上一剑刺死那独夫。
那大监模样的汉子大声道:“请踏左手第三根木桩。”
在那个汉子的指点下走到中途,他默默牢记前进之法,心想只要依这前进的步数自可倒退回去。
中途什么右二左三,前四后五,满脑子的数目已有点记不清了,忙回头望去,哪料刚才一步明明记得向右前方踏对一根木桩的,相反的方向却无木桩,根本不可能从那里踏过来。
燕驭骧喟然一叹,懒得再记。
将来要想渡出这池塘唯有施展“登萍渡水”而这招轻功必须借物飘浮才能施展,想到这燕驭骧心头一动。
在那汉子指示下边走边撕下衣角,丢入塘水。他身上那套文士长袍杭纺所缝,质料甚轻,那一角衣袖却一落水中,尚未浸湿立即下沉,且下沉之速好像铅块一般急速下坠。
“弱水!”
燕驭骧暗暗惊呼。
弱水,《山海经》注云其水不胜鸿毛。燕驭骧不由暗叹道:“真亏她了!”
为防范人们施展“登萍渡水”过这池塘,天帝远从万里之外运来弱水,这番工夫叫人不由不惊,不由不叹。
鸿毛难浮岂论浮木?不借木之浮力,轻功再高也不可能空渡。
过了池塘是乱石崩云的假山,那太监模样的汉子道:“待我唤人接你过去。”
此人内功不弱,那层层假山挡不住他的声浪,他这边刚喊完,那边一个女子声音回道:“叫那新来的帐房照我吩咐过来。”
这假山乃诸葛亮八卦阵法而加以变化的六花阵,燕驭骧不懂奇门遁甲之学,不敢大意,依那女子声音所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假山走完,只见那指点自己进来的女子又是宫装,所不同先前那名宫装少女,一看便知其人身手非凡。
接着连续经过四座黑暗的厅道,都要在对面守关者指示下才能过去,其中两名太监模样的男子,另两名宫装少女。
那最后一名宫装少女道:“进到这里已经深入本堡心脏之地,不得允许,出去不得,你可知道不?”
燕驭骧应道:“知道了。”
那宫装少女忽然笑道:“莫说是你休想出去,连我本人也出去不得。”
燕驭壤故意一惊,恐慌道:“真的?”
那宫装少女吃吃地笑道:“蒸也好,煮也好,你这生跟我住在这里是住定了。年轻人,还没请教尊姓大名呢,我叫凌漓。”
燕驭骧装作魂不守舍,怕得要死的样子:“这……这怎么办……这怎么办,一辈子出不去,岂……岂不是坐了终身监?”
那凌漓道:“出去有什么好?在这里既不愁吃穿用度,也无烦人的礼教束缚,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做到服从上面,不违抗命令就行。”
燕驭骧本想以外界的自由生活说动她,好得到对抗天帝的帮手,现听她一番话,不像那守第一关的少女纯洁无假,容易打动。为免得打草惊蛇,便取消初意。
燕驭骧叹了口气,道:“早知来这里等于坐终身监,再也不会应允那姓贝的骗子。”
凌漓道:“你是贝姑娘聘来的?”
燕驭骧忿忿道:“什么聘来,根本是骗来的!”
“就算是骗来的,若无一技之长,贝姑娘也不屑骗你哩。”
“一技之长?我自家都不知长在何处?”
凌漓奇怪问道:“咦,你不是跟王帐房一样请来算帐的先生吗?”
“不错,但我只会扳手指算算,连算盘也不会打。”
凌漓道:“难道非要算盘打得精,能算帐记帐吗?就拿王帐房来说,他是天下第一流的会计人手,据说他没来这里以前是个大富翁的帐房,而那大富翁在没请他之前仅是普通的商人,却在他不到三年的辅助下,一跃则为全国知名的大商人。”
“这倒不简单。”
“当然不简单!主上富甲天下,产业分布全国各地,若非王帐房这种人才,叫他仅把这些财富算出一个数,知道盈亏的概略,也难胜任,更别想把主上的财富运用得宜,越赚越多了,至于你呢,不是我故意笑话你,光那些数字就能使你看不明白。”
“讥讽得好,但我对帐本来就是外行嘛,且跟贝姑娘预先说明过,她却不在乎,要我先做王帐房的帮手跟他学学。”
“王帐房老了,目前正需一个后继之人来代替他,主人早已注意寻觅这种人才,就是人才难觅也要找底子好的人来学啊!而你,一窍不通,只怕还没传到王帐房的衣钵他已到阎王老爷那里报到去了。”
燕驭骧被她讥讽得连连苦笑。
凌漓望着燕驭骧魁伟的身材,突然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凌漓摸了一下燕驭骧的脸,燕驭骧有自尊心被辱的感觉,怒目瞪视。
凌漓道:“别凶,告诉你,贝姑娘之所以请你来,就因为你这斯文模样的优点,而这优点长在你纠纠勇士的身材上很难得,难怪被贝姑娘看上啦。”
燕驭骧越听越气,低声斥道:“不可胡说八道!”
“绝非胡说,要不是贝姑娘看上你,你能到这儿?须知主上不用无才之徒,这儿上从王帐房算起下至厨房师父,花园园丁、工匠等杂役天一不是精通本方面的特殊人才。”
她微微一顿,又道:“像你来这儿冒充特殊人才,其实是陪贝姑娘解除寂寞,明白吧?”
“贝姑娘住在这里?”
“不住在这里谁保护主上?”
“金衫使者银衫少女,天帝有金衫使者保护还不够?”
“金衫使者虽然是主上的忠实部众,却不能进来这里。”
“为什么金衫使者不能进来这里?”
“主上既称天帝,自有众多妃妾,怕妻妾给他戴绿帽子啊。”
燕驭骧故意皱起眉心摇头道:“你怎么把男人都看作色鬼!”
凌漓笑道:“没有猫儿不爱腥,男人好色天经地义。”
燕驭骧道:“子曰:食色性也。你的话也许有理,但,除了色,进宫没有别的事好想吗?”
“他们还敢想什么,想刺杀主上?”
“要达到染指的目的,所谓色胆包天未必没有可能吧?”
“可惜他们没有刺杀主上的能耐,就是宫内主上的妃妾或太监有这异心,也休想谋刺得成。”
“难道这些人武功都太差?”
“何止差,他们压根儿没学过武功,在这里,无论宫内宫外都不准住着会武功的人。”
“那你的武功怎么很高呢?”
凌漓道:“你问我武功怎么很高,道理很简单,不高如何守关?告诉你,纵然金衫使者有杀主之心,从我手底下经过都不容易哩!”
燕驭骧咋舌道:“原来凌姑娘的身手竟高过威震天下的金衫使者,失敬,失敬!”
凌漓得意道:“本堡除了贝姑娘,武功第二把交椅非我莫属……”
话音未顿,一女笑骂道:“吹牛!”
燕驭骧朝声音来处望去,见是一名较凌漓大几岁的宫装少女,向这边姗姗走来。
凌漓笑道:“原来是二姐,二姐,是来接班吗?”
那宫装少女道:“时间早过啦,见你开心地聊天,偷了下懒。”
“既然如此,多偷下懒,你知道我无所谓。”
“小妞子尽会吹牛,你吹金衫使者不如你,我不管,吹第二把交椅非你莫属我不出来揭穿,心中可不甘。”
“我们七姐妹,堡中谁不知道武功高是挨次轮下,我是最小,加上还有贝姑娘,要轮也只能轮到第八名,但我们七姐妹同心一体,七个人等于一个儿,谁坐第二把交椅不都一样?”
“刁嘴不怕羞,谁跟你是一个人儿啊。丫头,别老不正经,告诉我,他是什么人,怎么没见过?”
凌漓道:“他是今天刚到的帐房先生。”
转问燕驭骧道:“这是我二姐苑漓,你也喊声二姐吧!”
燕驭骧躬身一礼,喊道:“二姐。”
苑漓福礼道:“不敢当。”
笑向凌漓道:“这里没你事了,领这位先生去,得好好安顿。”
凌漓应声道:“知道。”
她先前不通知里面来人接燕驭骧,而跟他穷聊,目的就等苑漓接下班后,自己安顿他,当下牵着燕驭骧手,满脸笑容道:“来,跟我去。”
那黑暗厅道后,一栋栋房屋栉比鳞次,占地甚宽,两人走在通道上,因是午后,倒没旁人来往。
燕驭骧抓住机会,继续打探道:“凌姑娘,你七姐妹武功当真能在本堡坐第二把交椅?”
凌漓“啊”了一声,道:“对,还有主上,但我不能跟主上比啊。”
“若算主上呢?”
“当然主上第一,贝姑娘第二,咱们七姐妹只能坐第三把交椅了。”
“你见天帝施展过身手?”
“没有,庄上从不在咱们下人面前显露身手。”
“那你凭什么判断天帝在堡内武功第一。”
“主上连在本堡武功都轮不到第一,还称什么天帝!顾名思义,他有神奇莫测的武功,才敢以天帝的名义争霸武林。”
“我看不见得,他真有无敌武功护身,又何必躲在宫内怕别人刺杀?他的种种措施及宫内不用会武的太监,可见其人根本不擅武功。”
凌漓无言可是驳,颔首道:“有道理,难道主上从不让金衫使者进到这里,也不准我们进宫,敢情真不会半点武功,怕接近我们,会有遭害的危险?”
微顿,凌漓又摇头道:“主上怕接近我们,怎不怕接近贝姑娘?”
燕驭骧道:“贝姑娘可以进宫?”
“她就住在宫内,却经常来宫外来跟我们聊天比武,她很少到别处,听说这次出远门就是扫墓的,你大概在途中被她相中,是不?”
燕驭骧咳了一声,道:“你又胡说。”
“主上妃妾众多,身体再强,也难经常宠幸贝姑娘,她住在宫内寂寞难耐,不信瞧着,终有一天她会出宫偷你哩!”
燕驭骧神色很不自然地道:“这么说,贝姑娘也是天帝妃妾之一啦?”
凌漓摇头笑道:“不是,虽然我们喊她贝姑娘,但天晓得她是否是真的姑娘,事实上,嘻嘻,你要和我相好,该编第三十九号了。”
燕驭骧听得脸色差点发青,却故作疯癫问道:“那我在贝姑娘眼中该编第几号。”
凌漓伸出两根指头道:“第二号。”
燕驭骧道:“第一号是谁?”
他再无所谓,总不愿自己结识的女人荒淫无耻,问时语气有点气愤的味道。
凌漓道:“贝姑娘并非主上的妃妾,却献身给主上,则主上自然是她第一号情夫了。”
燕驭骧醋意稍减,缓声道:“那她在宫外并没……”
“养汉子是不是?她是有意和你好,你是第一个。”
燕驭骧暗骂道:“狗嘴长不出象牙!”
又问道:“贝姑娘献身天帝是谁说的?”
“宫里太监传出来的,他们说,上一阵子就因主上太宠爱贝姑娘,冷落了妃妾,妃妾背地里骂她狐狸精哩。”
“因何献身,有没有传说?”
“说她报恩,至于报什么恩,就不得而知了。”
“既是天帝有恩于贝姑娘,而她宁愿献身,想是其恩甚重,天帝想不会背叛,是以不怕她接近吧?”
“但主上于我们也有恩啊?”
“有什么恩?”
“我们七姐妹本是穷家儿女,幼失怙恃,主上买来我们,锦衣丰食,像公主般养大,又延请武学名家授以各种绝技……”
燕驭骧道:“此恩算不了大恩,他凭着这种教养之恩,知道你们大概不会背叛,却不完全放心,怕你们倚仗武功突然倒戈,故仅派在宫外,而宫内不读你们进去。”
凌漓道:“主上不怕贝姑娘倒戈,难道对于贝姑娘有更重于教养之恩的恩德?”
燕驭骧点头道:“否则他便不敢让一个有能耐刺杀他的武学高手留在身旁了。”
凌漓突然叹道:“主上不止要我们保护他,且夺取了我们的贞操,当贞操被夺,我们一度忘了他的恩德,更恨不得杀死他!”
“就在近几年,我们七姐妹常被主上偷进寝室,强行奸污,竟无一幸免,记得那是一个中秋夜晚,我正在屋中换衣,主上带着四名打手突然闯了进来……”
凌漓含泪回忆起那段往事:“不知主上驾到,未曾相迎,请主上恕罪!”
凌漓忙道。
“免……免了。”
主上满脸血红,一身酒气地走进屋内,一屁股便坐在了凌漓的床上“这是什么东西?”
他从床上摸起一件东西,展开一瞧,竟是一条薄丝内裤。
“是你的吗?”
“是……是的。”
凌漓满腮羞红地道:“这是我刚换下来的,还没拿去洗呢。”
“不必了。”
说着,他将裤叉放到嘴边,用力闻了闻,亲了亲,而后竟真的将它揣入了怀中。
凌漓见此,简直惊呆了。
就在她惊怔之际,突听主上道:“凌漓,过来。”
他的眼神中闪现出淫荡的光芒,凌漓瞧得心中发寒,但她还是走了过去。
“坐到我的腿上。”
“奴婢不敢。”
凌漓忙道。
“有何不敢的,让你坐,你就坐。”
主上说完,一把揽住她的腰,强行抱到了腿上。
“不……”
凌漓挣扎着叫道。
可她的话音未落,便觉上身一麻,整个娇躯一下瘫倒在了主上的怀中。
“臭丫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我就让你瞧一个人,把三姐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两名黑衣大汉挑着一根扁担走了进来。
扁担上挂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娇艳少女。
少女的身上满是伤痕,四肢被捆在了一起。
两只迷人的香足几乎贴近自己的双颊,以至她的下身被迫大张着,可以让在场的每一头色狼都瞧个真切。
昏暗的夜光照在她乌黑细柔的茸毛上,反射出诱惑暴力的光芒,使人有强奸她的冲动。
一遍污物,湿流滴地还在从她的花洞中流出,不用问,她一定被刚刚轮奸过。
少女的俏容从双腿中露出,上面挂满了屈辱的泪珠。
“三姐姐!”
凌漓吓得险些晕厥过去。
“把她吊在门框上,让她好好瞧瞧。”
凌漓拼命地摇头,口中不住地道:“不,不!”
主上冷冷一笑道:“这就是你的榜样,你自己想清楚。”
说到这儿,他冲一名黑衣大汉一递眼色,那汉子立时心领神会。
可怜三姐雪白的胴体在这汉子的疯狂撞击下,犹如秋千般晃来荡去,且连痛苦的叫声都已无法喊出。
“你想清楚了没有?”
“我……我想清楚了。”
她的声音已变得颤抖。
主上淫声大笑道:“这才是我的乖漓儿。”
说完,他解开了凌漓的穴道,将她放在地上。
凌漓的周身抖个不停,双眼紧紧闭起,等待着痛苦的凌辱!
主上一手搂住她的玉脖,一手开始解起她的裙扣。
他那张令人生恶的嘴脸紧贴着凌漓的粉颊,使她见了直想呕吐。
不一会儿,她就被淫毒的主上剥了个精光。
她胴体修长,婷婷玉立,两座高耸的乳峰挺胸而起,直冲九宵。
主上眯起眼睛仔细观赏着,几乎一眨不眨。边看他也边脱光了衣服。
凌漓看了,颤抖得更加厉害。
“跪下!”
凌漓绝望了。
她慢慢跪下身,嘴巴被强接在了腥臊的跨裆间。
主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仔细看着她的动作。
渐渐地,主上的口中发出畅快无比的呻吟,他的手不仁抚摸着凌漓的秀发与光背。尽情享受了一番之后,他便命令凌漓站起身,而后让她在自己面前做出各种屈辱下流,用来勾引男人的动作。
凌漓只有照办。
整个屋中的男人们几乎都疯狂起来。
突然,主上一把拉过凌漓,将她强接在床上。
随后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
“快扭啊,快啊呀!”
凌漓双手撑着床,含泪扭动起娇躯,同时口中还被迫发出一声声违心的欢叫声。
“臭丫头,这下舒服了吧?”
“舒……舒服。”
“为什么舒服?”
“能……能被主上玩,我……我当然舒服。”
“你真会说话,今后一定不会亏待你!”
望着凌漓摇动的娇躯,听着她那特有的叫春之声,他不禁放声淫笑起来。
燕驭骧怒道:“辱身之仇,你们如何能忍?”
凌漓淡淡地道:“岁月冲淡了此恨,当初就是恨也只敢恨在心里,主上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侵进寝室,要杀我们太容易了,以后我们发觉自己非贞洁女子,不可能终事一夫,心想反正总有那一次,主上于我们有恩,以此报恩不正好?”
燕驭骧忍不住骂道:“自甘堕落!”
凌漓笑道:“骂得好,只怕你在这地方也免不了自甘堕落呢。”
跟她辩论于自己无益,燕驭骧哈哈笑道:“那我们一起堕落吧!”
两人来到一栋精舍前,凌漓道:“此地尚无人居,你就在这住下。”
进得门来,只见床椅光可鉴人,地下一尘不染,想是经常有人打扫之故。
两人在客室坐下,凌漓拍手唤道:“人呢?”
不一会儿里面走出四名瓜子脸儿的少女,一个个姿色不俗,施礼道:“七姑娘好。”
凌摊点点头,笑道:“来见你们今后的主人。”
四名少女知道这里的规矩,主人分定后,不但要以婢女的身份服侍他,且要侍寝,她们尚是处女,不免像那新嫁娘初见夫婿般,含羞不前。
凌漓道:“羞什么?这么好的人儿做你们主人,正是求之不得啊!”
四名少女羞怯怯地走到燕驭骧面前,福礼相见,道:“相公。”
凌漓道:“你给她们各取个名儿吧。”
燕驭骧道:“她们原叫什么名字?”
凌漓道:“你看她们衣服上绣着什么便知道了。”
只见四女白白的衫子上各绣一朵种类不同的花儿。
燕驭骧道:“菊、荷、兰、梅。”
凌漓笑道:“下面各加一个花字,便是她们原来的名儿。”
燕驭路道:“姓呢?”
凌漓道:“买来的婢妾哪有姓,别外行啦!”
燕驭骧道:“我取不了好名字,还是原来的名字吧。”
凌漓吩咐道:“去泡两盏茶,我要和你们主人多聊聊。”
四女献上茶点,凌漓叫她们退去。
室内剩下他两人,凌漓先笑道:“这四名婢女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爱怎么对她随你意,不过,我劝你别像王帐房,因纵欲过度,只不过五十岁就行将就木。”
“王帐房住在哪里?”
“这里是东厢房,他在西厢房。”
“一东一西未免隔得远了些,最好靠近一点好随时向他请教。”
“可是离我的住处却很近,你要向我请教就方便了。”
燕驭紧笑笑不语。
两人呆坐片刻,凌漓道:“你要没话说,我可要走啦!”
燕驭骧道:“说什么呢?”
“先说咱们自己的事,今晚约会如何?”
“这个不忙,咱们再谈谈天帝吧,你不认为他这样防备你们,有可疑之处吗?”
“你跟我谈得正投机,却不知这样谈论主上是犯忌的,保不定主上在一旁窃听,那时啊,你我可就没命啦!”
燕驭骧心中一动,暗忖这正是打听进入宫禁之门的好机会,遂试探着问道:“天帝探视什么人都可随意而行,但别人进入宫禁为何这么难?莫非这宫禁之门另有玄虚不成?”
凌漓有意勾引燕驭骧,见他追问宫禁门户之事,以为他欲勾引天帝嫔妃,便决意要打消他这个念头,于是如实道:“宫禁之门重达千斤,寻常人哪里动得分毫?况且机关密布,若是贸然启开,多半只会身败而亡。”
燕驭骧道:“不得其门而入,我便跳墙。”
“墙太高,轻功再佳也不能一跃而上。”
“那我用根飞抓索,抓住墙头便可攀沿而登。”
“墙头是雪亮的钢刀插成,飞抓难抓,人难立足。”
“那只有破门而入了。”
“怎么破?要知门是石门,重达千斤,功力再大亦难劈开。”
“别危言耸听,夸大其词,功力深厚者便可劈得开。”
“但你可知那些铁门不是用手打开的,而是机关操纵,只要推动机关,门便自己开了。”
说到这,她顿了一顿,望着燕驭骧发愣的样子,咯咯娇笑道:“铁门打开,你还必须走过好几道无形之墙。”
燕驭骧失惊道:“无形之墙!”
凌漓道:“那是摸得到,而看不到的墙壁。”
“荒谬!”
“荒谬?一点也不荒谬,说件事实给你听,有位铁匠其人善打宝刃,现今武林十件有名的利器,倒有八件是他打的,他每打一器索酬千金,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他便甘心为他打,是位视财如命的人……”
“可是那个‘铁神财迷’羿治神的制刃名匠?”
“正是此人,主上出万金请他打一柄宝剑,打一柄宝剑只要半年,因主上出十倍价钱,他便耗去五年光阴打造好那柄宝剑,宝剑打成,主上试其锋刃,竟连天下名剑‘湛卢’亦不堪一击,主上大喜,破例召入宫内,歌舞欢宴。”
燕驭骧插口道:“天帝把他杀了?”
“倒没杀他,主上怕他替别人铸更锋利的宝剑,用钱将他买下,叫他住在宫外打造各种利器,每成一器赏赐千金,羿治神不愧财奴,为得千金,日以继夜地打造。”
她话声一顿,接着又道:“倒没想到,他除了爱财也好色。”
燕驭骧道:“据我所知,羿治神并不好色,他要是好色之徒,江湖上必有传言。”
“好色如同恶臭,人之本性,天下绝无不好美色而好恶臭的怪人,不过这好色本性在礼教压抑下,世人都不敢随性显示于外。”
“但羿治神不同寻常,据说,有位女镖师想求羿治神替她打柄独门兵刃,却无千金,想利用天生的本钱,哪料,羿治神丝毫不为美色所动,那女镖师目的未达,偏又给同行知晓,几经嘲笑,那女镖师羞恨之下,跑到羿治神家里一剑抹了脖子。”
“世上出人意料的事,往往有之,你说不同寻常,他却偏因好色而死。”
“好色而死?难道他在这里竟因纵欲过度而死?”
“不,是报应,那女镖师死在他面前,结果他也死在一个他所喜爱的女人面前。”
“那女人难道是天帝的妃妾?”
“事情是这样的,羿治神每成一器虽不及为主上第一次所铸的宝剑锋利,却因别出心裁,样式上设计得十分吸引人,献上去,总让主上看得高兴,除赏千金,还召进宫里去。
“这其中羿治神看上了一名为首的舞姬,他大胆求主上把那名舞姬赏给他,条件是以十年工夫为主上免费再铸一把锋利的宝剑。
“他以为免费铸剑是很大的牺牲,却哪料主上一口拒绝,但他还不死心,鼓其如簧之舌,说自己将铸的宝剑如何如何的锋利,远胜第一把。
“主上不由心动,便对他说,你想女人,我派人到江湖各地替你选购一名绝色,这舞姬是我妾妃,绝不能赏给你的。”
“这家伙偏不死心,他说,天下绝色不抵那舞姬一舞,这可恼了主上,命令他铸那把更锋利的宝剑,什么赏也没有,不铸要他脑袋搬家。”
“他说手艺在他身,要他心甘情愿铸剑,非得把那舞姬赏给他不可。他不怕死,主上倒没奈何,软言对他说,第一口剑我出万金,你五年铸成,这第二口,你要费十年之功去铸,那我就出两万金吧。”
“此时贪财的他,竟也一口拒绝。”
“这下真动了主上的杀心。羿治神死到临头还不知,仍口口声声说,不赏赐那舞姬绝不铸剑。主上不再理他,命宫内太监把他送出宫外,那太监送出后,交待主人命令说,你哪天自忖能自己走进宫来,便能毫无条件地把那舞姬带走。
“羿治神闻言大喜,回去后,使天天埋头苦干,打造了一件进宫的铁器。”
燕驭骧不禁问道:“那是什么铁器?”
“你猜猜看。”
“莫非是一把锋利的宝剑?”
凌漓不屑地撇嘴冷笑道:“一把宝剑有个屁用!”
“那到底是什么铁器呢?”
“铁锤!”
“这绝对没用。”
“对那一道铁门来说,铁锤确实无用,然而主上根本不用铁门来为难羿治神。”
“这么说,送羿治神出宫的太监另有交代啦?”
“不错,那太监告诉他,你什么时候要进来,这第一道铁门便先为你而开,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可是,一把铁锤不可能破那无形之墙?以我看羿治神未免心急了点。”
“倒不是心急,才费两个月时光打把铁锤,远比费数年之功夫宾的宝剑有用得多。”
“何以见得?”
“羿治神每次进宫或出宫,都被蒙着眼睛,并不知道过的是无形之墙,但他触摸过,感觉是宝石一般的质料。”
“宝石的硬度十倍于钢铁,韧度却不如铜铁,故羿治神打了把撞击力特别强的圆形大铁锤,像个西瓜。”
“他又打了一个装有强力弹簧的铁架,将那铁锤放在铁架上以弹簧的力量挥动,其撞击力十分强。”
“于是,他便推着脚下安装了轮子的铁架进宫去了。”
“只见他进了铁门后,铁门自动关上,不久便听得阵阵嘭嘭之声,好一会后‘哗啦’大响,想是他那铁锤,将无形之墙击破一处了。”
“我们都当他夙愿可偿,暗暗替他高兴,谁知,只那一次大响后,不再听到第二次,连‘嘭嘭’之声也不闻。
“如此寂静了几天,我们等在外面,心想他为什么不继续挥使那大铁锤?是主上反悔之下,命太监进阵把他杀了?还是他累得使不动锤了?”
“但主上一向言而无悔,以他力气扳动弹簧挥动铁镁,一天扳到晚也不会感到累的。”
“莫非是那弹簧断了?”
“羿治神是一代名匠,造那铁器时,不可能没防到这后果,就是断了也有补充品带在身上。”
燕驭骧叹道:“然而他毕竟没毁掉那无形之墙,活活饿死在阵内了。”
凌漓道:“不是饿死是累死的!”
燕驭骧奇道:“累死的?”
凌漓道:“是的,是贝姑娘告诉我们的。”
“原来那一道无形之墙设计得果如迷宫,不知走法,转来转去总在墙内,又因墙与墙之间的距离以及墙之高度设计得具有强烈的回声作用。”
“猛力撞击下,造成的回声能使墙内有听觉的人抵受不了,没有听觉也不能忍受其强力的振荡力。”
“羿治神虽有破墙的利器,结果勉强击破一处,耳朵震得鲜血直往外冒,不但震聋了他的耳朵,同时将他脑筋也震得痴迷了。”
“幻觉中他看到那舞姬,在他眼前晃动,于是他放弃毁墙,拼命追逐,追啊,追啊,却永远追逐不到,眼前的幻影永远在眼前。”
“他东扑一下,西抱一下,直到扑不动了抱不动了,倒在地上,但他倒在地上还拼命地爬,爬得浑身擦出血来,直至爬也爬不动了,他躺在那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凌漓述说时神情很激动,说完却又恢复浪荡的样儿,一屁股接近燕驭骧身旁坐下,腻声道:“我说好兄弟,羿治神是前车之鉴,且跟我尽情狂欢吧,今晚我来找你,知道不?”
燕驭骧像没听到她在说什么,自言自语道:“羿治神失败,我还是可以一试。”
凌漓闻言,一怒而起,尖声道:“你想私自进宫!”
“我是说,假设我是敌人的话,既然精通奇门遁甲,那几道无形之墙何足道哉?”
“可是贝姑娘说,倘若不知道该墙的走法,连她自己都会被困死其中!”
燕驭骧奇道:“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凌漓道:“大有关系,因贝姑娘本人便精通奇门遁甲。”
“我们怀疑羿治神之死,便请贝姑娘把他尸体运来。希望能将他葬在这里,好让大家年年可以上他的坟。”
“这是人之常情,贝姑娘不应拒绝啊!”
“但她却一口拒绝了。”
“她道:”
不是我不答应你们的要求,而是无法答应。‘““她还说:”
要是能运出羿治神的尸体早就运出了。‘““原来那迷宫似的无形之墙只有一种出入法,羿治神的尸体放在原来的地方,不能接近,若是一步走错,便茫无头绪……”
凌漓顿了一顿,笑道:“该知难而退了吧?”
燕驭骧颓丧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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